3、来自小学霸的忏悔（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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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为什么会觉得资料出错了？】
456还是压不下心里的惊疑，没忍住问了出来。
“你给我的资料里，方嘉阳因为‘我’霸凌蔺和玉而蔺一鸣选择袖手旁观，很看不惯‘我’们俩，直到蔺和玉出事后，主角悔痛万分让他圣母再次发作，两个人才释然走到一起，没错吧？”
【没错啊，是这么个剧情发展啊。】456摸不着头脑。
“可我刚刚发现...”江术促狭地挑了挑眉，语气神秘。
“方嘉阳现在...就已经喜欢上蔺一鸣了哦~”
【不可能！】
456直接原地蹦了起来，觉得江术简直在胡扯。
【他俩刚刚差点都打起来了，你没看到吗？方嘉阳一看就很讨厌蔺一鸣。】
“打是亲，骂是爱。你难道没听过吗？”
【哪里亲？哪里爱啦？我俩看到的是一样的画面吗？】
“我俩看到的东西确实不一样。”
江术继续说着456听不懂的话：“你看看方嘉阳和蔺一鸣的座位，没发现点什么吗？”
陈时和蔺和玉坐在靠近教室门那组的倒数第五排，方嘉阳就在他们隔壁，中间隔着一个过道，而蔺一鸣则坐在他们的侧后方。
456摊手，表示不懂。
“刚刚方嘉阳出声催促的时候，蔺一鸣已经快要走到自己座位了，被他一激，才转回去堵路的。”
江术继续补充：“甚至方嘉阳怕错过了搭话时机，心急在后面追了两步，步子都乱了。”
他刚才看得分明，这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争吵，里面有刻意安排的痕迹。
456愣住了，它是真没想到江术会看得这么仔细，明明刚刚他边看还边转笔，漫不经心的。
但它还是很疑惑。
【这又能证明什么？方嘉阳刻意挑衅？那也说得通啊，他俩本来就水火不容，想找个由头吵架不很正常吗？】
“你挑衅别人的时候会下意识注意自己的形象吗？”
“你讨厌的人近乎突破了安全距离和你‘贴贴’，你只顾生气斗嘴，一丝厌恶嫌弃想避让的感觉都没有吗？”
“你就只点名快到座位的某个人，把那么一堵人墙当空气是吧？”
三连问，直接给456问懵逼了。
“蔺一鸣转身朝他走过去的时候，他无意识抹了一把侧脸，是怕刚刚运动完的汗没被洗干净吧，这是担心自己外形出了问题的行为表现。再有，他刚才的身体动作，他们俩的身体距离，我是没看出来敌对，相反，空气里弥漫的荷尔蒙倒是超标了。”
江术难得一连气说这么多，毕竟是高等到左右玩弄人心的心理专家，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他的身上就像笼罩了一层神圣夺目的光环，简直让人无法不相信他的判断。
“而且你没觉得...”江术刻意停顿了一下，带着些揶揄暗示的意味：“蔺一鸣~~”
嘶~~456被这一声儿给叫醒了全身的铁皮疙瘩，整个系统都不好了。
坏了，坏了，它出大问题了，它居然觉得江术分析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它一定是被洗脑了，是吧！是吧！
受到的冲击太大，456整个风中凌乱了，江术没再搭理它。
讲台上，秃头老师侃侃而谈，说得正兴起，下面人却各忙各的，小动作不断。
高二（十）班已经分成了理科班，文科的课早就形同虚设了。
耳朵旁边不断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江术偏头，发现蔺和玉放低身子趴在桌面上，在高高的书架掩护下，腮帮子一会儿鼓起来，一会儿瘪下去，一会儿鼓起来，一会儿瘪下去。
双手还抻在脑袋前面把玩着什么，定睛一看，原来是在叠糖纸。
江术劈手就从他手里抢走了糖纸，把没准备的他吓了一大跳，以为被老师给逮住了。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陈时那个讨厌鬼。
‘讨厌鬼’皱着眉，翻来覆去的看他叠到一半的糖纸，看完又抛回给他，用低低的、怕被老师听到的声音说：“本来就傻学不会，上课还不听，就这邢老师还想让我帮你，真该让她来看看你摆烂的样儿，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蔺和玉本来还有点心虚闪躲的眼睛里一下冒了火，真的很生气。
邢老师对他很关心，他当然知道，可是但凡深奥一点的问题他就听不懂，只会一些简单的、机械性的东西，比如......叠糖纸。
他也想拥有‘讨厌鬼’这么聪明的脑子，每次看到陈时发下来的试卷，别提有多羡慕了。
江术却不管他生不生气，直接朝他摊开了手，蔺和玉觉得莫名其妙，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江术理直又气壮地抬了抬下巴：“糖全拿出来，我替老师没收了。”说完还隐讳的撇一眼讲台，明目张胆的威胁。
蔺和玉觉得这人怎么能这么坏，简直和达克赛德一样坏。
但他还是不情不愿地给了，怕陈时真的向老师打小报告，他并不想邢老师难过失望，现在还单纯的喜欢他、对他好的人，世上已经不多了。
糖拿到手，下一秒就进了江术的嘴。果然家里有矿，正宗进口太妃糖的味道。
他这么张嘴一吃，倒把旁边生闷气的人给看楞住了。
‘讨厌鬼’居然吃了他的糖？！他不是从来不肯吃自己给的东西吗？
其实陈时和蔺和玉刚成为同桌那会儿，蔺和玉是很欢喜的。
因为智力缺陷的问题，他从小就因为学习差被人追着骂笨，奚落和嘲笑伴随着整个学习生涯，导致他对学霸这种生物格外向往，陈时那时候在他眼里，简直和最爱的超人卡尔-艾尔一样，自带光环和滤镜。
他特地从外公家里带了特供的、他最喜欢的芋泥青团，想和喜欢的小学霸一起吃。
等到大课间，他小心翼翼把青团盒推到陈时桌上的时候，抬手就被打翻在地。他不仅不想吃他给的东西，还骂他又蠢又坏，说他的东西比谁的都脏。
他当时觉得，自己的心和掉在地上已然沾满灰尘的青团一样，再看不清本来的颜色。自那之后，他彻底打消了想找个朋友的念头，也再没给过陈时任何东西。
江术看蔺和玉瞪着他那双形状优越的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盯着自己。
“看什么？就当是封口费，这次就算了，放你一马。”
吃了别人的糖还一副好心高抬贵手的态度，看上去极其欠揍的嚣张模样。偏蔺和玉此时心情格外复杂，一会上一会下的，感觉都给自己绕晕了，哪还能顾上那些。
江术拨一个糖吃，就把糖纸往蔺和玉那里一扔，俩人一个吃糖，一个叠纸，都没再说话。明明还是糟糕的相处气氛，却又透出一种说不清的默契和谐。
直到下课铃响起，方嘉阳跑到了他们的课桌前面，这种诡异的氛围才被打破。
“蔺和玉，下节化学实验课，你和我们一组吧。”
他向蔺和玉发出邀请，看都没看旁边的江术一眼，身旁跟着的平头男生却不太情愿，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
他回过头：“纪平，别这样，都是同学，能帮一把是一把，否则他实验分就真的挂了。”
他声音不低，原本结伴准备往实验楼去的人群都好奇停了下来，朝这边看过来，包括蔺一鸣。
“嘉阳，你又在那滥好心，我们组虽然强，你也别随随便便去外面扶贫好吧。”
是和方嘉阳同组的黄涛，他显然并不高兴带上蔺和玉，看蔺和玉的眼神里全是鄙夷。
蔺和玉本来迟疑着不知道如何回复，一听黄涛这话，沉默着坐下了，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拒绝了方嘉阳。
靠着门的蔺一鸣适时发出一声轻哧，不知道是在嘲笑方嘉阳多此一举，还是嘲笑蔺和玉没本事还要逞强装bility。
“让你滥好心吧，人还摆起谱来了，你管他呢，他明明是陈时一组的。”纪平拽着方嘉阳想把他拖走，没拖动，反倒被方嘉阳挥开了手。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陈时怎么可能带他，不欺负他都算好了。”他边说边朝陈时翻了个白眼。
又转身对上倚门看戏的蔺一鸣：“还有个冷血不当人的弟弟。”
二人眼看着又要杠上，开走剧情，却被江术横插一脚给打断了施法。
江术站起身直迎上方嘉阳，被厚重刘海挡住的眼睛里满是戏谑，“你前世一定是位外国女士吧？”
“什么？”方嘉阳没听懂他的话。
“住在海边的玛丽亚？所以谁的事都要掺合一脚，管的真宽。”
方嘉阳当面这么说，显然对陈时一点避讳都没有，也难怪，陈时就是个只会窝里横的，针对人都不敢摆在明面上，只敢在背后搞点小事情，找点小麻烦。
不过他可不是这样，无所谓明暗，人走到哪儿都豪横。
当面蹬鼻子上脸，把他当面团一样肆意揉捏，他就得让对方深刻明白，小心一点儿，高空抛下来的面团也是能砸死人的。
“这么大的嗓门学人说小话，脑子看上去比傻子的还不好使。”江术冷冰冰地回怼。
方嘉阳显然没料到对方居然敢回嘴。
陈时总是暗地里和他作对、下套，他其实心知肚明，不过是暂时不计较罢了，但是明面上，陈时可从来不敢和他公开呛声。
他没想到陈时会这么厚颜无耻，霸凌的事儿都被他公之于众了还不长教训，居然还理直气壮的，这是打算破锅破摔一烂到底了？
“我可没有背后说小话，当着你的面说，我也没什么不敢的。”方嘉阳义愤填膺地回击道。
“陈时，你做了什么不敢认吗？一直在暗地里霸凌欺负蔺和玉的不就是你这个‘好学生’嘛。”
“我有什么不敢认的？我确实经常逗傻子玩。”江术声音毫无波动，脸上一点心虚的影儿都没有。
“天天挂在嘴上念、念、念...这么想当正义使者？先去找块镜子照照，你也配！”
吃瓜群众456啧啧的声音就没断过，魔鬼的心里哪会有心虚可言，这波啊，这波是对牛弹琴。
“我不配难不成你配？你还要不要脸？”方嘉阳气的两眼圆睁，两颊鼓鼓，像只炸了毛的猫，可爱捏~
就是出戏。江某人评价道。
这是主角？
吵个架还拿捏着模样，看来平日里没少照镜子练习，惯常逢场作戏，信手拈来啊。就是可惜，再完美的表演落在他眼里都能被找出痕迹，比如...胸脯的起伏别这么抽象？
要不是还在吵架，江术肯定要好好奚落456一番。
不过这样也挺好，有趣嘛，魔鬼当然还是和黑暗更相配。就是不知道听完他接下来的话，对方还能不能抽出空来做好表情管理。
“我不配，你也不配，整个教室...没、人、配。”
江术环视教室一圈，本来竖起耳朵一个个等着看热闹的人和他眼神对接，全都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这里有一个算一个，有没欺负过傻子的人吗？”直接扫射全场。
“你身边嘴碎的和后巷老太一样没完没了的俩蠢货没欺负他？故意略过他的作业让他每次都迟交，自己去老师那儿挨骂的，不是你们？占他便宜笑脸盈盈，转身就把值日的他锁在教室里，说不小心忘了的，也是你们吧。”
“要让我一件件帮你们回忆清楚？年纪轻轻不会个个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吧？”
室内为之一静，空气瞬间冷凝，比空调效果都好使。
炎热的天气，老榕树上的蝉噪让人心烦意乱，课间的教学楼被青春气息包裹，到处都是细碎的嘈杂打闹声传开。
高二（十）班的教室内，却突然陷进了一片死寂，像是被人强行关掉了青黄的滤镜，气泡音的岁月唱片，露出了门后掩盖住的与美好毫不相关，令人作呕的一滩排泄物。
直到江术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寂静：“就连你，不也在欺负他吗？”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他？”方嘉阳觉得陈时是不是疯了，在这乱咬一气。
而且他居然把全班都拖下水，就不怕自己惹了众怒，被群体孤立？他这是还没被整够，希望自己在川江整个都社死是吗？
“你明明知道身边的人对他抱有恶感，偏要每次看似好心的把他推到风暴中心，去承受恶意，用他来给自己加戴伪善的光环，你比直接欺负他还要阴险狠毒。”
“你扪心自问，明明是一场人人参与其中的霸凌狂欢，你为什么不敢说？要把责任全推给我？”江术出口完全不留余地，看着对方越发加快的呼吸频率和起伏不断的胸脯，嗯~~顺眼多了。
“正义？良知？”江术用满是嘲弄的语气说出这两个词。
“掩盖的了你的懦弱伪善吗？没有对抗全班人的勇气，就挑个看不顺眼的来给自己抬轿，你也就这点子出息。”
江术没有浪费陈时的一张薄唇，凡开口必是利刃，刺得对方心窝直冒血那种。
456看着主角受本就清秀有余、气势不足（翻译一下，弱受本受）的脸儿，一副随时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撅过去的样子。
骂人不带脏，出刀如宫伤，还得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来自小学霸的忏悔（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