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Ship Of Fools(葛乌,蓝乌,蓝银等极杂CP)》周焚月

22、贪吃蛇的幻象

　　雨停后渐渐起了风,傍晚灰蓝的天空中,大片大片的云朵飘过.

　　天空是云的城堡.

　　开得正盛的桃花落了一地残红.嵌在湿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干净.乌尔奇奥拉抱着包子两个站在操练场前的回廊下怔怔地看了许久,天色越来越暗,到后来什么也都看不清楚,只有凉透了的风带着一点雨后的湿意慢慢地回旋.

　　那么就安静地这样下去吧.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可能该是多好.

　　事情是从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开始变化的.

　　打盹还只一刻就被紧急铃声吵醒了的诺伊特拉异常不爽地拍桌子起来,叫了两声小戴发现人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紧急会议地点换在了后面的一个临时隔间里,还没进去就觉出一些纷乱起来.特意提高了声音招呼了一声,发现没人理.

　　诺伊特拉皱了下眉,蓝染惣右介显然看到,却只是目光微微下移一点,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嘈杂.赫丽贝儿在另一端的窗前接电话,一直都只是恩或者说我知道了,眼神不时看过来.萨尔阿波罗拿着手机缩在长桌边打贪吃蛇的小游戏,根本都不抬头.史塔克和一个娇俏的女孩子在墙边看壁画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是他手下却不怎么面熟,倒不知什么时候调在本部.乌尔奇奥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发呆又或者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蓝染.

　　在等消息,杂而乱的景象.在十刃会议里是从所未有的.有趣的是,十刃里倒有四个不在,剩下的人多少都显出几分不完整的样子.诺伊特拉默数了下人数,突然想笑.

　　没有原因的,甚至都有几分自嘲的,想早晚十刃是要散尽的.

　　赫丽贝儿啪地把电话挂了,轻微的一响立刻全都静下去看她.只说了两个字:"增援."

　　早在紧急铃声一出的时候就猜到大致事件,诺伊特拉一句话都不说就往外面走,速度快的像是一阵风,所有人在他身上晃了一眼就转回来没有人多问.赫丽贝儿回头时只看到背影,神色不动继续说:"情报泄露."

　　她低头打开随身的黑色大笔记本,不由自主地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到了那里,没有人注意坐在最后的蓝染缓缓把目光移向了乌尔奇奥拉.

　　冷凝的.带着微微的压迫感.

　　那样的眼神,只是对上了片刻,乌尔奇奥拉目光沉寂下去仿佛有一点莫测的深意,站起身来神色淡漠地望向那边.赫丽贝儿慢慢念出来:"这次任务,知道整体的有三人,蓝染大人,市丸银,乌尔奇奥拉."

　　像是齐刷刷扫射过来的眼光,个中内容各异,乌尔奇奥拉站在那里哦了一声,依旧只是淡淡的神情.赫丽贝儿接着道:"包括之前伊尔弗特那次,你也是知情人之一."

　　乌尔奇奥拉感觉到身边那个一直在玩贪吃蛇的小孩子突然僵硬住了有一种诡谲的气氛,身为杀手的直觉和敏感.他垂下目光去望那个粉红色头发的秀美少年,正迎上萨尔阿波罗侧过来的眼神.

　　唇角有甜美笑容,仿佛觉得有趣或者说非常感兴趣的神色,这样地看过来,让人想到寒冬深山里的泉水,带着冰渣的晶莹和锐利,有潺潺的动听声响.

　　一时间似乎也都安静下去,只这两人沉默地对视,乌尔奇奥拉感觉到四面而来的目光,并不灼热,却疏离得让人觉得孤单.设计好的,老诺和葛力姆乔都不在.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萨尔阿波罗的手机屏幕,这么一静就听到游戏的声音,手指停在键盘上没有再移动,那条花花绿绿的贪吃蛇一头撞上了墙壁,砰的一声大响,然后是哗啦啦的游戏结束音乐声.

　　一下子被那个声音转移了注意力一样,萨尔阿波罗低下头去看手机,啊了一声,"糟糕."却没有重新开始,按了退出,转了头笑,"人总是不能太贪心的不是么."

　　他不等乌尔奇奥拉说话很快地站起来,向着蓝染的方向笑盈盈,"这样子的话,只好对乌尔君隔离审查了吧."

　　蓝染目光很稳,移到乌尔奇奥拉身上,"哦...乌尔有什么要说的么."

　　独自立在桌子的这一端的苍白青年依旧是淡漠了一张脸毫无变动,"没有."

　　蓝染尚未开口他感觉站在一边的萨尔阿波罗迅速地回过脸来看了他一眼,目光雪亮惊鸿照影一般.与此同时赫丽贝儿的声音突然加进来,语速极快地,"新消息,似乎不止对方临时发难,警方出动了."

　　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手机,非常快地,然而一字字清清楚楚.蓝染一轩眉竟然也站了起来,看着赫丽贝儿,却又缓缓坐下,抬眼扫过乌尔奇奥拉.

　　萨尔阿波罗眼光一转,噙了点笑,乌尔奇奥拉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目光倏的模糊起来,旁边的少年抢过来一把扶住,清脆宛如冷泉的带笑声音,"不好意思,蓝染大人,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乌尔君就先和我一起去休息一下吧."

　　只是刚刚那一瞬着的道么,果然是可怕到极致的十刃之八.非但手脚无力视线模糊,乌尔奇奥拉只觉得连耳朵里的声音都开始发虚.蓝染大人略略低沉的嗓音,"萨尔也不用太急了,先关着,等眼下事情过去."

　　仿佛失望般轻轻的笑声,却没有一意坚持,放松了臂间的桎梏,腕上突然一凉,金属的冷锐触感,乌尔奇奥拉尽力地辨认着面前的人影.萨尔阿波罗放了手离开,靠近的,似乎是蓝染大人的身影,身后有几个大约是星之门的人过来.

　　他看不清,心下有些微的疑惑,以及一些连自己都说不出的预感.仿佛明知道面前有深渊,却没有办法退步的情境.

　　他以为蓝染会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他彻底失去知觉前感觉到的最后一件事是被身后人粗暴地架起的动作.

　　"乌尔奇奥拉在哪里?!!"

　　迪被莫名其妙地抓住,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望着明显是怒气冲冲的蓝发男子一时不能接受,"怎么回来了?"

　　前两天乌尔奇奥拉知会他过段时间需要和葛力姆乔特训一下匿形,于是他结束手头任务晃回本部来先待着.结果昨天又接到市丸银通知说葛力姆乔有事外出暂且不必可以压后几天,无聊了一晚正准备找老诺要假期下午却贸然间出了事.

　　既然老诺不在那么换小戴,正在满世界找明明应该在本部却不见了人影的戴斯拉的时候撞到一个明明说过不在本部却又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迪想世界真奇妙.

　　葛力姆乔显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返回的意愿,迪把自己从他手里挣出来,"不知道啊,也许临时随便关在什么地方了."

　　他并非十刃与会人员,说起来这次事情居然传得如此之快也委实出乎意料.按理说无论如何像乌尔奇奥拉级别的人即便是当真叛变出卖组织,也该藏着掖着以免被不怀好意的人钻了空子.不过据说会议一结束蓝染就直接赶往海岸仓库,可能是因为市丸银的参与尤其重视起来了吧.

　　随随便便地想着,因为并不是该去想的事情,所以也不愿意深入地接触下去.面前人却似乎蓦然间颓丧了下去,抬手撑着头蓝发揉的杂乱,喃喃地似乎在说什么却含糊着听不清楚.

　　迪犯难想我确实不知道,抬眼望到长廊那头转出萨尔阿波罗来,如释重负刚要叫他.对方却在看到这边的时候主动转了方向过来.

　　少年清清朗朗的声音含一点笑,"倒是真快,事情也才发生了不到两小时你就赶回来了."

　　葛力姆乔倏然直身回头,迪看在眼里微微吃惊,"萨尔你通知他的?"

　　萨尔阿波罗与他年龄相近当初迪和伊尔弗特搭档时就相熟,只是近年来愈发接触少了,葛力姆乔新人,迪也不甚尊敬,这一句问的两个人都来看他.也是个聪明机变的人,只看得眼神就似乎明白了什么,想说话却又打住,自嘲似的摇头笑了笑,"那你们说话吧,我先走了."

　　萨尔阿波罗迟疑了一下,抬了手像是想拉住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却终究放了手.

　　他还记得那一夜迪再次醒来,病房里满溢着的死寂.他也记得从那以后,他就忍不住,每时每刻都想笑着,越难笑出来的时候,笑的就越开心.

　　偏头看了眼葛力姆乔,冰蓝色的眼眸仿佛北极的海水,他想很好,蓝染大人回来之前谁也不敢把乌尔奇奥拉怎么样.

　　但是那样真是便宜他.

　　"恩,我知道你要找乌尔奇奥拉,沿这个走下去,顶头右拐,再顶头,就是了."

　　葛力姆乔眼神冷聚了一下仿佛针尖锋芒,那个房间原来是这处地方的公共浴室,一向潮湿.后来改造的时候说要改成温泉或者游泳池的,却不知因为什么一直没有成,索性废弃在那里,就用作了临时的禁闭室.

　　刚进来的时候赫丽贝儿嘱咐过没事不要靠近,后来和乌尔奇奥拉提的时候面瘫也只冷冷淡淡地回说既然三刃如此交代一定也不错.

　　于是他也的确从来没有接近过那里.

　　见他微微怔住的神情萨尔阿波罗只是笑,扬了下手道我先走了,加快了步子似乎也只是一出神的时间,就已经看不到那个少年的背影.

　　因为是十刃所以并没有遭到阻拦,但是推门的那一刻习惯性地放轻了声音却突然迟疑住.

　　葛力姆乔想起只是前几天,两个人还都算是舍友的时候.乌尔奇奥拉每次回来都安静到几乎毫无所觉往往第二日一早才发现多了一个人,而自己很难得地比他晚回来几次没一次看到乌尔奇奥拉是睡着的,想来多半是被他动静弄醒.

　　偏一点脸,从床上望过来,总是漠然的脸上有几分倦怠,也不说话就安静地看一眼.暗绿色的眼眸里有深深浅浅的色彩,映着苍白的肤色恍如幻觉.

　　葛力姆乔反手掩上门,厚重的,仿佛一下子连外面的阳气都彻底地遮掩住.简单到近乎于简陋的陈设,有一个水池,连带着地板上都泛着阴冷的气氛一样.那个单薄的人影就倒在水池边,看得到拷在栏杆上的金属冷光.

　　像是察觉到这边的响动很安静地看过来,令人觉得惊讶的冷淡和沉静,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不过是又一次被晚归的葛力姆乔惊醒了睡着的他.

　　天地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