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奇缘之别样人生》君湫一语

5、第五章 玄宗

　　进入玄宗之后，白雪飘便与紫荆衣分了开来，而道随心暂时与紫荆衣待在一块。主要还是白雪飘所住的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而紫荆衣却是自己一人一个房间。

　　“汝真的有办法将其复原？”紫荆衣坐在床沿看着正在捣鼓那些碎块的道随心。

　　道随心将那些碎块挑挑拣拣，同时回答紫荆衣的疑问，“都碎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复原？”

　　“汝在欺骗白雪飘？”紫荆衣的声音有了几分不悦。

　　“所谓复原，是将损坏的东西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若只是修复，说不定还是可以的，但，你看这些碎块，可能复原吗？”

　　紫荆衣微微皱眉，看着道随心将那些碎块分成两堆，“既如此，汝将这些拿回来做什么？”

　　“恢复原状虽说是不可能，但，我倒是有其他办法，将其恢复成琵琶。”道随心轻轻一笑，手指轻轻一点那堆比较小堆的碎块，一道微弱的光芒由点及面，到最后将那一小堆碎块包裹住。随后在那堆比较大堆的碎块上空，凌空画了一道符，符入碎块，光芒浮现。道随心双手一合，两个光球合二为一，聚拢在一起，道随心低吟咒文，无数符箓飞进光球之中，“好了。”

　　“好了？”紫荆衣疑惑地看着那光球，又看了看道随心。

　　“哪能啊！还需一段时间的温养。对了，一会我们怎么睡？”道随心挥挥手，收起光球，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紫荆衣道。

　　紫荆衣看了看屋内唯一的一张床，原本内心还有诸多疑问，此时也懒得问了，“打地铺？”紫荆衣可没有与人同床共枕的习惯，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身具无数谜团的人。但，谁睡床，谁打地铺，又是一个问题。

　　“哈！”道随心轻笑一声，紫荆衣的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你睡吧，我明早回来。”

　　“汝要出去？”紫荆衣愣了一下。

　　“放心，不会给你增添麻烦的。”道随心轻轻一点头，不再给紫荆衣说话的机会，身形如云雾消散。

　　紫荆衣轻抿着唇，双眼微眯，心中不断猜测道随心的身份以及他来此的目的，不过因为所得信息太少，根本推测不出什么东西来。

　　入夜的玄宗一片宁静。

　　道随心避开巡逻之人，来到玄宗后山。双足落地站稳一瞬，道随心就察觉到树林中还有另一人存在。借着微弱的月光，道随心看到了站在一颗大树旁的玄衣少年。目光微凝，道随心心中惊讶万分，他先前竟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存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道随心自是十分明白，但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怎能不让他惊讶？

　　“在下道随心，敢为尊驾名讳？”道随心收起心中的轻视，将对方提到与自己等同的地位。

　　“苍。”玄衣少年往前迈了一步，将自己的身形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

　　此时此刻，道随心才看清对方的样貌，云淡风轻的面容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神情，一头棕色长发规规整整地盘在脑袋上，一双眸，似睁非睁，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苍？道随心眉头轻皱，这个名字对他而言也不算陌生，毕竟白雪飘在他耳边唠叨的最多的就是这位名为苍的少年。“原来是六弦之首，幸会。”

　　“阁下知晓吾？”苍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竟认识自己。

　　“你我今日算是第一次见面，只不过有人在我耳边说了诸多你的事情。”

　　“嗯…阁下夜入玄宗目的为何？”

　　“苍从何断定我是自个闯进来的？”道随心找了一块大石，随意地坐在上面，“玄宗好歹也是道境数一数二的门派，若是如此轻易就让他人闯入，传出去，可是有损玄宗清誉啊！”

　　“目的。”苍看着道随心，道随心言语间的潜在含义他自是明白。

　　“正如吾名，随心，心所念，行所动，何来目的？”他来到道境虽是意外之事，但也不妨碍他做些事情。

　　苍静默地看着道随心。

　　苍的目光很平静，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然而，想要忽视他的存在却不那么容易，因为那平静如水的目光，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道随心心中微微一叹，心思微转，随后盘腿坐在巨石上，半歪着身子，手肘搭在腿上，支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苍，“你有喜欢的人吗？”

　　苍目光微微一动，很快又恢复平静，然而这几乎可以忽略的变化，却难逃道随心的感知。

　　“看来是有了。”

　　“汝想说什么？”苍神色不动地看着道随心，他不清楚道随心所言只是一种试探，还是真的知晓他有喜欢的人。

　　“让我猜猜他叫什么名字。嗯，是叫做翠山行吧？”道随心轻轻一闭眼，然后非常果断地说出一个名字，在说出那个名字的同时，目光锐利地注视着苍脸上的变化。

　　果然，在听到那个名字后，苍的脸色出现了短暂的变化。

　　看着脸色微变的苍，道随心脸上浮现一丝得意之色，“还以为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你变色呢。”

　　“汝到底是谁？”苍看出道随心言语间的揶揄之色，语气中带了几分薄愠。

　　“想知道我是谁，明日辰时，玄宗殿前，拜会玄宗之主。”

　　话音犹在耳边环绕，道随心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月色之下，苍眯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月光倾洒的地方，随后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座静寂的小竹屋，烛火摇曳，一名中年男子身着一件白色单衣，肩膀上披着一件深褐色的锦衣华服，神态慵懒地斜靠在塌子上，手上捧着一本书册，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屋外，月光之下，一道玄色身影无声无息而来，在门前站定，抬起的手似有些犹豫，迟迟没有落下。

　　轻轻地翻过一页书页，中年男子的目光依旧盯着手中的书册，却是兀地开口说了一句，“进来吧。”

　　站在门外的人稍微愣了一下，便推门进入。

　　“有事？”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册，抬首看着来人。

　　“师尊。”苍抱拳躬身行礼，“弟子失礼，惊扰师尊休息。”

　　中年男子轻轻一挥手，“若非重要之事，汝也不会在此时来此，说吧，何事让汝如此迫不及待地来寻为师？”

　　苍将先前所遇之事简单地复述一遍，不过其中与他有关的事情却是被他直接略过。

　　“道随心？”听到这个名字，中年男子微微敛眉，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比汝还小的少年？”

　　苍知道中年男子并不是在询问自己，便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他的决断。

　　“他倒是会挑地方。”中年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渐渐松开，唇角更是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汝下去吧，明日记得叫上赭杉军他们。”

　　“是。”虽然很是惊讶中年男子的决定，但苍什么也没问，恭敬地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苍离开之后，中年男子在塌子上坐了一会，起身走出竹屋，抬头看着满天星斗，“道随心，久违的名字，会是汝吗？”

　　一座高峰之上，道随心同样抬头看着满天星斗，双手背负在身后，一张稚嫩的脸庞上，是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肃然神色，“道境，玄宗，没想到本座会再度回到此地。只不过，尔却已羽化飞升，难匿踪迹。”

　　经历了素还真那一遭，道随心并不觉得自己来到道境只是单纯的故地重游，可惜目前信息太少，难以明了对方目的，或许，仍要他踏足其中才能真正明白。明知前方是对方故意挖的坑，但自己却是不得不跳进去，道随心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憋屈感，不过，想想对方是此界天道，实力远超自己，便又好受不少。然要彻底明白对方意图，怕是还需等待一个契机。

　　隔日，辰时，中年男子带着玄宗长老及一众弟子站在玄宗大殿之前，静候道随心的到来。

　　白雪飘昨夜做了一整夜的噩梦，今晨醒来完全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的，若不是他身旁的九方墀时不时地提醒着他，并搀扶住他那摇晃的身子，他很有可能直接倒在地上睡去。

　　“白雪飘，你怎么了？”九方墀凑近他，很是担忧地问道。

　　“没事没事。”白雪飘勉强给了九方墀一个笑脸。

　　九方墀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

　　立身在另一侧的紫荆衣看了眼白雪飘的模样，冷笑一声，心中却在猜测道随心昨晚去了哪里，为何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辰时早已过去了许久，可等候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的众弟子早已在窃窃私语。中年男子也是轻蹙眉头，斜眼看了眼站在自己身侧，神情无一丝波动的苍，心中欣慰的同时亦无奈地叹息一声。

　　“来了。”苍忽然开口轻吐一言。

　　中年男子心中一敛，目光一凝，就见前方一道青色的身影缓步而来。

　　那人走的极慢，明明十来步的距离，硬是被他走了一刻钟的时间。

　　“在下碧海青莲道随心，见过玄宗之主。”道随心笑眯眯地看着中年男子，语气虽是客气，但那神态却不见分毫客气。

　　中年男子看着道随心的模样，心中早已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宗主？”站在中年男子身旁的玄宗长老，见到中年男子一脸震惊的模样，也是一脸疑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中年男子如此失礼的模样，因此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中年男子回过神来，拱手施礼，“云渺见过先生。”

　　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的人全都惊讶地看着他，不仅仅是因为中年男子的语气，还因他竟对道随心一个少年执后辈之礼！而一些年长的长老，在听到道随心的名字时心中早已有了猜测，现在见到中年男子的态度，更加确定道随心的身份，但同时也非常的不解，为何道随心的面貌会变得如此的年轻？

　　苍目光微微闪动，若有所思地看着道随心。

　　道随心含笑看着中年男子，不言一语。

　　中年男子似乎明白道随心的意思，轻咳一声，恢复宗主气度，侧身，伸手，请其入殿。

　　道随心微微点头，毫不在意周围投射而来的惊奇目光。

　　缓步而行的脚步，在路过翠山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目光一直停留在道随心身上的白雪飘看到他的动作，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也不知他特意停下来是要做什么。紫荆衣的目光也一直跟随着道随心，只不过他心里所想与白雪飘完全不同。

　　“你叫翠山行？”道随心微微一笑，随和地问道。

　　“弟子正是。”翠山行也没想到他突然停下竟是因为自己，稍微愣了一下，连忙施礼。

　　“我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关于你的。”道随心轻轻一笑，目光微微扫向站在一边的苍。

　　苍感受到道随心的目光，目光微微一动，垂下双眸，静静地等待事情的发展。

　　“我？”翠山行内心疑惑。

　　“好坏不过相对而言，端看你是怎么想的了。”道随心说着，缓缓抬起手来，指尖上，点点绿色光芒飘荡而出，在空中形成一个琵琶的形状，随后光芒一闪，一具琵琶出现在道随心的手中，“这具琵琶你该不陌生。”手掌轻轻往前一送，琵琶直接落入翠山行的怀中。

　　“这是？”翠山行抱着琵琶，一股熟悉之感爬上心头。

　　他真的把琵琶修复好了？白雪飘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翠山行怀中的琵琶。

　　紫荆衣轻敛眉头，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具琵琶。

　　“此为天一剑弦，你原本的那架琵琶已不复存在，我在其基础之上，重构此琵琶。”道随心手指轻轻滑过琵琶身，一道寒芒闪过，一柄长剑从琵琶顶端飞射而出，在空中旋转一圈后，落入道随心的手中，“是琴亦是剑。”手指轻弹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随后一松手，长剑归鞘，“望你喜欢。对了，这个，就留作纪念吧。”道随心执起翠山行的一只手，在他的手中放了一件物什，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翠山行展开手，手心中静静躺着一只小巧的琵琶，正是他原本那架琵琶的缩小版。静默了一会的翠山行，抱着琵琶对着道随心的背影恭敬一礼。至于原本的琵琶为何丢失，又发生了什么，翠山行并不打算继续追问。

　　“都散了吧。苍，汝随为师来。”中年男子对苍交待一句，便追上道随心的脚步。

　　几位玄宗长老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