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飘》季乐永

19、第二章

　　过了一个多小时，刚才他们口中的子楠，带着从刑事科取来的物证回来了。
　　吕子楠，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生，与组里的另外一位女生李恬雨比起来，她的气质多了几分成熟和性感，这与她的化妆打扮有很大关系。虽然做了这一行以后她的妆扮收敛了很多，但还是可以从她面庞中，揣摩出一丝她青春时期的陈年往事。
　　跟着吕子楠一起回来的，还有李恬雨和刘晟。他们带着两名受害人，陈韩易和张邝，几乎是前后脚到了特别行动小组的办公室大楼。一进入大楼，两位受害人就被刘晟送到了办公室楼下的审讯室里等候。
　　“恬雨，你去和刘晟去问那两位受害人，老卢，你帮着盯一下。”程伯伦指挥着，“子楠，让我瞧瞧你都带回来了什么？”
　　“别提了，来回这么折腾，就带回来这么一件破军大衣。”吕子楠把放在密封袋里的军大衣抱在了桌子上，甩了甩胳膊，又揉了几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往椅子上一扔，然后自己去饮水机那边接了杯水。
　　“哎，你没私藏什么证据吧？“正准备去问话的李恬雨回过头来冷不防地问了吕子楠这么一句。
　　“没，这有什么可藏的，再说了万一有什么证据被我藏下了，你问那两位不就不言自明了。“吕子楠回击着。
　　“哎，行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程伯伦圆场道，”这东西能有什么价值啊，”他也拿起了军大衣，一脸苦笑，转头问，“兜里有什么吗？“
　　吕子楠摆了摆手，咽下了口中的水，说：”没，他们刑侦办公室的人都还没开始调查，我就打电话跟当时报案的派出所问了一下。那边说当时这衣服交上来的时候里面那两位公子已经把里外的衣服口袋都掏空了，就只有点硬币和碎石子。“
　　卢国成和李恬雨下了楼，剩下三个人在办公室里，气氛有些诡异。
　　程伯伦听吕子楠说完，皱起了眉头，“你说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吕子楠摇了摇头，”自打在美国认识他第一天起，我就觉得这人不太对劲，根本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觉得这事儿，就不太对。“程伯伦说着，把卷宗资料递给了吕子楠，“你看看，我总觉得他在搞什么阴谋。“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没准到时候查出来根本不是他也说不定。”吕子楠接过卷宗，开始读了起来。
　　”可是你看这案子诡异程度，就像是他故意把自己名字透露出来似的，而且他也不至于去三里屯抢劫啊，这几个月都没有消息怎么突然趁着年底这一天晚上干这么档子事，这说不通啊。”程伯伦绞尽脑汁，想从吕子楠那里得到些答案，“你跟他毕竟单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你说说你的想法。”
　　”你是不是也怀疑我啊。”吕子楠抬头看了一眼程伯伦，对方的眼神立马移开了。
　　“没，不是这个问题。“程伯伦搪塞着。
　　“我觉得，很多事情，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我们把已知的情况确定了，毕竟信息这么少，做再多的推论也是枉然。“吕子楠继续读着，噗嗤笑了出来。
　　“这俩人，是不是家里有人做官或者特别有钱啊。“吕子楠说。
　　“哎，子楠姐，你还真说对了，张邝家里是一个五百强企业的，陈韩易家里，嘿嘿，大鱼。“宋鹤鸣突然从电脑桌前转了出来，插话到。
　　“你怎么猜的这么准。”程伯伦问。
　　吕子楠没有直接回答：“刚才在楼底下也碰巧看见了他俩的样子，我又不是一点社会经验没有，这点认人水平，我还是有的。“还在她上学那会儿，她其实见过不少像张邝和陈韩易一样的人，而且自己也算是其中的一份子。
　　“头儿，我觉得你这话说得有失公允，我们子楠姐再怎么说也是个死而复生的过来人，那可比咱们这些人厉害多……。“宋鹤鸣打着哈哈，却被吕子楠瞪了一眼，畏畏缩缩地把电脑椅转了回去，弄着自己的电脑。
　　“哎，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可能也会选择一个当官的爹或者有钱的爹。“程伯伦随口说着。
　　“然后跟他们一样，做个只会花钱的机器？”吕子楠毒舌着。
　　这句话把程伯伦给噎住了，他本来只是想幽默一下，没想到反而被怼了回来。
　　“哎行了，我们别在这儿闲聊了，下去看看他们问的情况吧。”
　　“哎，你们在这里看不就行了，我把画面和声音调到大屏幕。”宋鹤鸣举着手说着。
　　“不用了，可能一会儿有事要直接跟他们说，你自己一个人跟这里看吧。“程伯伦摆了摆手。
　　”诶……”宋鹤鸣感觉自己被泼了一脸冷水。
　　”好了，估计今天下午会有你忙的时候，你休息下吧。“吕子楠着，就和程伯伦离开了办公室，下楼，向询问室走了过去。
　　吕子楠不知道程伯伦在想些什么，但此时她脑子里依旧很乱，今天去取证物时，自己也因为走神差点把车撞了。
　　几个月了，那个逃走的男人杳无音信。虽然刚才嘴上说这个歹徒没准可能不是他，但是她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是他，不会跑了。涉及到他的所有事情，都变得复杂扭曲而怪异起来。
　　当然，事情的背后，可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复杂。
　　大楼的电梯，虽然有十几层的按钮，可是真正能用的，就那么几个。连电梯的内壁，都是没上漆，看起来让人感觉很不安全。灯光也不亮，更有种幽闭恐惧的瘆人感。
　　程伯伦站在吕子楠身边，按了审讯室的楼层。
　　他不知道吕子楠有没有包庇季光，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该如何处理呢。那次行动失败，让组里的其他成员都开始怀疑吕子楠。毕竟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相依为命了那么长时间。
　　猜疑是没有用的，现在需要做的只是防患于未然。但是摆在程伯伦面前的漏洞和缝隙实在是太多了，仅凭借一人之力，他没办法做到事缓则圆，走到现在，他其实也身心疲惫，只是靠着侥幸心里在活着了。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开了，程伯伦和吕子楠依次走了出去。审讯室这一楼层的装修更是简陋了，楼道里还全都是洋灰地面，也没窗户，这么一条走道里，也就有几个白炽灯作为光源照着地面。
　　”改天得跟上级说一下，这地方干脆改建为监狱算了。”吕子楠捂住了嘴，小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