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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周山寒 ...

  •   寒风刺骨,像一把利刃,仿佛要刺进人的心窝子。不周山常年冰天雪地,在这个地方别说人了,连个飞禽走兽的影子都没有。孟悠然就钻了个时空的漏洞,一个踉跄,摔在了这松软的雪上,冷的脸生疼。好在这旁边有个玄石碑,忙扶着站了起来。

      拍拍石碑:“好家伙!”

      这石碑呈青色,纹理生动,浑然天成。

      这时,一冷冽的声音响起:“拍什么拍,没有礼貌的后生小辈。”

      孟悠然差点又吓得一个踉跄,睁眼仔细一看,这石碑下生着一龙头,也是青色的,鼻里喷着雾气,两个铜眼瞪着他。

      不过没多久,那个目光遂变温和:“数不清的岁月了,多久没和个活物这样说上一说了。小鬼哪里来的啊。”

      仿佛感到舒适,石碑下的兽又伸出了四肢懒洋洋的瘫在地上。目光看着孟悠然的时候变得更加的恰意温和。

      孟悠然见他似龟又似龙,猜想一番忙作揖道:“小生是才死的新鬼,元川,孟悠然,字长生。刚跟着携命师准备去阴间报道,却踏错了时空的裂缝,有可能阴间裂缝与此处相连吧。”

      兽眯着眼:“元川人啊?这是哪个糊涂的携命师,恐怕该急了。呵呵,小鬼,你可知这是何处?我是何兽吗?”

      孟悠然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小声道:“小生不才,看四周全是荒山雪地,寸草不生,应是鬼界某处阴山?仙兽前辈莫不是玄天真武大帝?”

      兽听了孟悠然一番话后忍不住大笑,笑声震动周围石雪,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后悠悠然道:“此乃不周山,这里常年积雪,又异常寒冷,若不是你现在是个鬼怕已经成了冻人,这儿灾难多又阴冷,裂缝处处有。却又是人界唯一与天界相连的地方。而我却是被父神命来守护此处的霸下,充其量算的上是个仙兽,怎敢得北天的玄武名讳,折煞我也。不过你也只是个迂腐书生,没见过什么世面,连我与他都分不清也不足为奇了。”

      孟悠然被霸下调侃一番,脸上已起红云。羞于自己见识短,忽想起书中玄武描写为蛇龟形态。更是对霸下嘲笑自己感到不爽,急了抬脚就想走人,早将礼仪抛之脑后。霸下许久没和活物说话,见这书生急着要走忙用嘴去含他的颈领,无奈没控制住力道,却整个含住了孟悠然的脖子,自己又是个仙兽,牙齿又锋利,竟生生在新鬼孟悠然脖子上留下一排牙印。孟悠然吃痛醒个神来,而霸下也不愿透露自己不想让孟悠然走,而继续归于千年的平静与无聊。

      开口道:“小鬼,让你失了面子,你这就急了?不管怎样,我可要看守住你,直到你元川的携命师提你鬼头去见阎王,可不能乱了纲常。”

      孟悠然忙转身作揖道:“仙兽前辈,小生失了礼数,还望见谅。”

      孟悠然也猜出了霸下的心思,整理了一下衣袖,拍拍积雪随即坐下。霸下见他坐下心又安了,看到孟悠然脖间的牙印。“小鬼,可怜你转世后都要带着我的牙印了。”

      霸下虽心生愧疚,但是傲气不允许他给一个小辈道歉,他虽是个老东西,其实内心却宛如一个小孩。

      在历史的长河中,霸下在兄弟排行中位列老六,因为自己的生母攀附了高贵的龙父,而别的兄弟的生母大多都是神兽,和他们的血统比起来并不是那么的高贵。所以父神把最艰巨的任务派给他,给了他长寿,可以守着这天地,给了他负重让他托起石碑。而最受父神宠爱的囚牛,因为母神也是龙族,又是父神的第一个儿子被寄予了最多的厚望。霸下对自己的命运感到不满与愤怒,曾叛逆过,翻江倒海,背三山五岳,兴风作浪。被大禹制服,一同治水,又触怒父神,被派到这常年积雪的不周山让他思过,守着这天地相连之路。而长长的岁月中,他一兽一景,心中早已放弃最初的执念。慢慢地同这积雪融为一体,变成其中的一部分景色。认为自己心中早已没了波澜,然而孟悠然的出现仿佛给了他一个契机,是否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再守着这枯燥的天路,不再看这单一的景色,不再寂寞。对了,携命师。随即,他转头望向孟悠然。

      开口道:“小鬼,你与携命师走散,他可有找到你的方法?”

      孟悠然见霸下问的认真,自己也正经的挺直了脊背,认真的回答道:“其实早在七天前,小生去江上画舫赴同乡黄公子之约,便已生端倪,最开始饮酒作诗的时候我发现在我的右后方有一小团黑色雾气,我心生好奇还用手去挥了挥那团雾气,当时众生不解,想必唯我一人能看到。雾气分散开后又以很迅猛的速度重合。最初小生以为自己是醉酒眼花也没多心,但是当我第二次回望的时候,那团黑雾竟渐生人形轮廓,并且越来越清晰,是一个男人,穿着黑衣,袖口上烫金的线勾勒成曼珠沙华的形状,颈上缠着黑色绷带,一层层的和衣服密不可分,仿佛头颅和身体是用绷带缝合的一样。脸长得极为妖冶,瞳仁乌黑如墨,眼形桃花,似迷离又藏有笑意,黑色长发如锦缎般,随意的披散着,两眉之间有一菱形红痣。唇色泽艳红,与头间戴的曼珠沙华红的别无二致。当时我看得竟别不开眼。而那人突然嘴角上扬,化作黑雾消散了。我当时笑笑,揉了揉眼睛,摇了摇脑袋,确定真的没有后我再次怀疑自己酒醉迷眼。”说到这里孟悠然就顿住了。

      霸下听故事上瘾急切的问:“后来呢?”

      孟悠然这才开口继续道:“后来小生就出事了,太离奇了,走在路上拐弯的马车都能直奔我而来。命丧当场。”然后孟悠然又不说了。

      霸下接着问:“那这和携命师又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先前看的黑雾就是携命师。”

      孟悠然开口道:“正是,当小生魂体剥离时,那黑雾又出现了,并逐渐化为最初那个妖冶的男子。他对小生笑了笑,并告诉自己是无常下专负责元川这一带的携命师子臻,在昨天对我下了死诏,当小生看到他时说明离自己大限不远了。在他眼中,我最开始也是一团黑雾,在未死前没有形没有声就是一团黑雾,这是为了杜绝他们见到一些妇孺或年弱的人而无法下手。他说完向我伸出手,手从黑衣露出,肌肤姣白如玉。在我的头上点了一下。说带走了我的影子和气味,若与我走散我的影子和气味也会找到我。再后来我就跟在他身后,来到一个裂缝处,那里闪着紫幽的光。突然地面开始晃动,周围出现了无数个裂缝,每一处背后都有紫幽的光,当我回过神来,携命师子臻已经不见了,我以为他已经先进入了裂缝,只好随意进了一个裂缝,我在过道中走了将近四天,中间除了紫色的光,就是一堆梵文像某种咒语,再后来我就到了这里。”

      霸下见他说完,遂问道:“那你在裂缝道中足足呆了四天,子臻都没有找到你吗?”

      孟悠然沉思一会,仿佛想到什么开口道:“说起这个,我死那天还有一件大事,是什么来着我竟想不起了。”孟悠然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不周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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