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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

  •   那天之后,谢子都就对顾鸢容极度抗拒,顾鸢容趁着谢乔松不注意去看了谢子都几次,最后都因为谢子都反应太大而被谢乔松发现,最终自己被赶走。谢乔松对这个状况很是头疼,最后跟陆蔓青商量之后将谢子都送去了她那里。
      谢乔松当然知道这事其实不是顾鸢容的错,但是顾鸢容精神状态不对是真的,他不敢再将谢子都放在她身边。叹了口气,想着再让顾鸢容冷静几天,自己再去找她谈谈。
      很快就又是春节了,顾鸢容接到了沈幼仪的电话,问她要不要回来一趟。顾鸢容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现在太差,最终推脱了,说等到年后再回来。沈幼仪和顾南虽然失望,但也没有强求。春节那天,顾鸢容主动找的谢乔松说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就好了,让他去陆蔓青那里过年。谢乔松见她精神状态不错,就离开了,临走还特地吩咐留了一个厨师。顾鸢容等到谢乔松走了,就让那个厨师也回家过年。厨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着今天毕竟是大年夜,家里还有在等待他的妻儿,最后也走了。
      顾鸢容看着空荡荡的别墅,悄悄笑了,双眼弯成了一个月牙儿,正是以前的模样。她想了想,去厨房看了一眼,看到冰箱里还有不少食材,于是都拿出来,又将暖锅通上电,准备做个火锅。她处理着蔬菜,只是切着切着,突然觉得没意思起来。她又想到谢乔松冷淡的模样,她想起自己以前常说的,除非谢乔松不要她,不然她就死赖在他身边不走。可是现在,谢乔松真的不要她了,不止是谢乔松,连谢子都也不需要她了......是啊,她该离开了。离婚吗?不,她不想离婚......顾鸢容看着手里的拿把刀,鬼使神差的,走上了楼,进了浴室。
      她打开了水,看着水慢慢填满浴缸,拿着刀慢慢划上了自己的左腕。只是,有点疼呢......她其实很怕疼的。只是看电视里自杀都是这样的......顾鸢容歪着头笑了,电视剧里果然都是骗人的。想起自己应该还有吃剩下的安眠药,顾鸢容扔下刀子,走到了的床边,将安眠药倒进手里,大把大把地吞了下去。好苦。是谁说自杀应该不会痛也不会有感觉的,可是为什么,她这么痛,又这么苦。
      没关系,睡着了,应该就没感觉了吧......顾鸢容想着,躺到了床上。朦胧间,她看到林素素在向她招手,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林素素这么漂亮的模样了,自从那天以后,林素素总是满脸血渍的进入她的梦境,问她那天为什么要去看她。除了林素素,还有别人......对,还有荷华姐,荷华姐问自己为什么要抢走她的孩子......还有谢子都,问她为什么要把他妈妈藏起来......最后,还有谢乔松......她的梦境里总会出现谢乔松,各种样子的。但是面对她的时候,却总是冷漠的模样。渐渐地,顾鸢容失去了所有感觉。她的眼前最后出现的,不是谢乔松,而是哭着的沈幼仪和红着眼睛的顾南,顾鸢容想努力的开口,让他们不要哭了,可是却是徒劳,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父母这样伤心。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伤心?顾鸢容的眉心蹙起,最终没了动静。
      谢乔松是被陆蔓青赶回去的,他还没有吃上几口饭,就被赶了回去,手里还被陆蔓青塞了好几袋子热菜。陆蔓青知道最近顾鸢容肯定不好过,她担心顾鸢容的精神状态,生怕出什么事,见自己儿子还将人一个人留在家里,又气又无奈,干脆将人赶走。
      谢乔松拎着两大袋子菜回到家,看着家里静悄悄的,就知道厨师已经回家了。他将菜放到桌子上,看到了上面的暖锅,还有流理台上切了一半的菜。谢乔松微微勾起嘴角,看来顾鸢容的精神状态应该不错。他不见顾鸢容,以为她去了卫生间或是其他,只是寻了一圈,也没在一楼找到人。谢乔松拿起手机打了顾鸢容电话,却没人接听,手机铃声在客厅的茶几上传了过来。他皱了皱眉,走上二楼,敲响了顾鸢容的门。里边无人应答,谢乔松开门走了进去。灯是关着的,床上隐约可见躺了人,从卫生间传来隐约的灯光。谢乔松失笑,顾鸢容实在是…火锅准备到一半竟上来睡觉了。他打开灯,准备叫顾鸢容起来,却在开灯的一刹那,看到了床单上浅浅的一片血迹。还没来得及细想,大脑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猛的冲上前,看到了安静躺着的顾鸢容。床上的女人微微蹙着眉,像是做了一个不安稳的梦。谢乔松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他抱起顾鸢容跑下楼,飞车开向医院。他开到了最大的速度,唯恐慢上一秒,这个女人就会永远的离他而去。
      谢乔松从没有那一刻如此庆幸医院的距离离小区并不远,并且大年夜也有人值班。顾鸢容被送去抢救,谢乔松怔怔地等在外面,想起了很多事情,但是那么多事情,都跟顾鸢容有关。顾鸢容笑着的模样,哭泣的模样,但是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笑着的。他曾经以为,顾鸢容嫁给他,更多的是为了谢太太的位置,可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顾鸢容嫁给他,不过是一个小女生爱上了一个男人,异想天开,任性妄为而做的决定。有很多事情他以为自己不会记住,但事实上,现在却像是走马灯一样出现在眼前。
      荷华死之前让自己不要怪那两个孩子,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迁怒于她们。偏偏顾鸢容还要撞上来。他的确是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走出来,可是也没有那么久。顾鸢容嫁进来之后他就清醒了,清醒之后,就开始正常思考。他怀疑宋明秀,但是却不能直接下手,只好一点一点抓着她的把柄。
      《八声甘州》已经写完,本来他已经决定写一本《盛世》,还没来得及写,就看到宋明秀露了那么大一个马脚。为了为荷华报仇,而放弃了顾鸢容。后悔吗,他不知道。可能是后悔的吧。不然现在,他又为什么会这么心痛。
      顾鸢容的情况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她在手腕上划开的口子还没有深到静脉,只是流了一点血,自己就结痂了。只是她吞了太多的安眠药,还好送医及时,洗胃之后,就没有大问题了,只是要等着病人自己醒过来。
      主治医生将情况告诉谢乔松,就见眼前的这位谢家二少爷如蒙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谢乔松想,上天收走了荷华,到底舍不得将顾鸢容一起带走。他镇定下来,虽然已经挺晚了,但还是打电话给陆蔓青,跟她说了现在的情况。
      陆蔓青听到顾鸢容出事之后就坐不住了,她恨不能抽她儿子一顿,好好让他清醒一下自己在做什么。顾鸢容精神状态不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谢乔松干的什么事情?还是安心将顾鸢容一个人扔在家里。一向温婉,即使生气也是轻声细语的陆家大小姐,现在却气得想骂人。陆蔓青冷着脸,让司机把自己送到医院。
      谢乔松看到自己母亲怒气冲冲的赶过来,一点也不意外,顾鸢容和母亲在一年多以前就站到了统一战线上。陆蔓青看着一下子憔悴许多的儿子,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病房里的顾鸢容,谢乔松交代了一下顾鸢容的病情,说是醒来就好了。
      陆蔓青皱了皱眉:“醒来就好?不会......”
      谢乔松也想到了这种情况,心又被提了起来。主治医生说的,确实是醒来就好,但是也有可能......醒不来。不,不会的,谢乔松想着顾鸢容看着自己充盈爱意的双眼,顾鸢容那么爱自己,怎么会不醒过来。
      然而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顾鸢容都没有醒来。谢乔松在病床边两天没合眼,黑眼圈眼中,胡子拉碴,像一个落魄的流浪汉。陆蔓青叹了口气,怒气早已平复,心里唯剩下怅然。顾鸢容不是自杀,是谋杀。每一个没有出手相助的人,都是凶手。即使她那个还懵懂着的孙子。
      沈幼仪和顾南接到陆蔓青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是蒙的,他们不能想象,自己那个一向没心没肺的女儿是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才会选择自杀。两个人当即买了飞机票,前往京城。
      沈幼仪看到在病床上无声无息的女儿时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顾南将妻子扶到椅子上,看着谢乔松,一拳招呼了上去。谢乔松没有躲,他甚至希望顾南打死他,以减轻他心中的愧疚和懊悔。陆蔓青在边上,也没有拦着,她没有那个脸面去拦,这一切,的确都是自己儿子的错。在顾南还要打第二拳时,是沈幼仪出手拦下来的。她的面色苍白,眼中满是痛苦,她当然恨谢乔松,但是当务之急却是自己的女儿,打人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沈幼仪看着病床上的女儿,慈爱而伤痛,但是她的话却是对着谢乔松说的:“谢乔松,我让你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有多大度,而是因为,你可能是唯一能让我女儿回到这人世间的人。”
      沈幼仪的话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地插入了谢乔松的心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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