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201、你怕我吗？

　　阿四到恒社的时候，总堂没什么人，时间太早了，大门口的人见到是豹爷来了，忙招呼起来，阿四也没和他们多话，只是问了一下情况，一切如常，只是昨天下午大小姐来过了，说是要找豹爷，没找到发了点小脾气就走了。
　　想起昨天对龙珑那么凶，阿四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驱车去了龙府，他是真心把龙珑当妹妹看待，阿四原先有个妹妹，只是很小的时候就因为生病在家乡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离开了，这是阿四心中永远的一个遗憾。所以当初在龙涛家遇到龙珑的时候，其他几个兄弟都是能躲就躲，只有阿四有耐心陪着这小丫头玩，久了，这小丫头似乎成了阿四的小跟班，成天黏着他，直到阿四奉杜老板的命令去了□□齐的身边。
　　阿次醒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睡了这么久，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过的事情，而且昨晚还有那么重要的事。阿次赶紧起身下楼，就看见雅淑在客厅里正收拾桌上的碗筷，“大嫂，大哥回来了？”
　　“回来了，现在在实验室，阿次，你等一下我去帮你热一下……”
　　“不，大嫂你先别忙了，我等会再吃，我先去看看大哥。”说着阿次走进了实验室，阿初正在对付已经培养好的链丝菌，听到阿次进门的声音，他抬起了头看了看，气色比昨天好多了，阿初又转过头盯着显微镜，“昨晚很顺利，亏你反应的快，石井还没有出现尸斑，所以要掩饰时间就更有把握了，阿四一早去恒社，说是你让他盯着点的，雪狼会盯着宪兵队的动静，有消息会立即通报的，还有什么要问的？”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两个小时前。”阿初顺手在纸上记着数据。
　　“你怎么不先休息一下？”
　　“不困，昨天下午睡过了，你放心，我不像你会硬撑，累了我会去休息的，”阿初又看了看显微镜下的变化，然后又在纸上写着什么，“还有问题吗？”
　　阿次犹豫了一下，“大哥，你昨晚给我吃了什么？”
　　“安全剂量的安眠药！”阿初轻描淡写的回答着，依然没有抬头。
　　“大哥，你……”
　　“我怎么了？”阿初抬起头看着阿次，“我是医生，给你开点安眠药怎么了？否则你能睡的这么踏实？光靠那几个穴位按摩？我没那么神。”
　　“我……”
　　“你什么？你是想说像你这样的人是不能这么睡的这么沉的是吧？万一有情况会误事是吧？那是你要操心的事，我只管做医生，治不好你是我失职！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还有问题吗？”
　　“没，没了，”遇到这个时候，阿次知道撤是最佳方案。
　　“你没问题了，我有！”阿初离开了桌子，走到了阿次身边，瞪着他，阿次心中有些发毛，今天早上大哥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大哥有什么要问的？”阿次微微皱着眉，早知道刚才不来惹大哥的。
　　“烧退了吗？”
　　“退了。”
　　“头还疼吗？”
　　“好多了，”阿初伸手探了一下阿次的额头，的确体温正常了，这家伙看来被自己给震住了，阿初忍着笑放下手，故意皱着眉头看着有些迷糊的阿次，“早饭吃了吗？”
　　“还没，”看到阿初一瞪眼，阿次赶紧说道：“我马上去，大哥你先忙着。”
　　走到门口的阿次突然听到阿初问到：“阿次，你怕我吗？”
　　大哥这个问题什么意思？阿次转过身看着阿初小心的回答道：“大哥你和可怕没有什么关系吧。”说完阿次有些紧张的看着阿初，真不知道这又是哪一出？
　　“就是，阿四说你怕我，我就纳闷了，你什么时候怕过我？我都快成你的老妈子了，我怕你才是真的。还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去！”看到阿次还站在那里，阿初冲着他又是一瞪眼，阿次赶紧闪。
　　龙珑不在家，李管家说她一大早就出门了，带着大包小包说是找一个叫苏苏的女同学去了，估计今天一天都会和这个同学在一起，因为交待了丫头说是不要等她回来吃饭了。
　　“有人跟着大小姐吗？”阿四有些担心，这个龙珑刚刚回来就四处乱跑，现在这个世道，龙涛又不在，他有义务看着点。
　　“大小姐不让，我说让人跟着，她跟我发脾气，她的脾气您最了解，谁能拗得过她？”李管家也是担心加无奈。
　　“有那个苏苏的地址吗？”
　　“没有，不过听大小姐提到要去什么内山书店的。”
　　“内山书店？”阿四心中一动，这不是日本人开的书店就在宪兵大楼边上吗？龙珑去那里干嘛？
　　“你们家大小姐懂日语？”
　　“不懂，她去的是法国，豹爷说笑了，好像是那个叫苏苏的小姐要去买书，大小姐要陪她一起去。”
　　“好，我知道了，李管家，如果龙珑回来了，别让她四处乱跑，现在外面危险，还有以后不管她是否发脾气，都要派人跟着她，我去内山书店看一下，龙爷如果有事立即派人来通知我。”
　　“是，豹爷，还是您关心大小姐，难怪大小姐也总是问您的事。”李管家一脸的笑。
　　“问我？问我什么？”阿四愣了一下，这个龙珑打听他干吗？
　　“呵呵，这我也说不清，你见到大小姐自己问吧，就不用我中间传话了吧。”听着李管家含糊不清的话，阿四一头雾水，不过也来不及细问了，他得过去看一下。
　　雪狼一直盯着宪兵队大楼，他最近很多工作都移交给了铁军，除了和这两兄弟有关的事。昨晚和阿四一起去找石井的时候，他已经了解到了杨慕次这一个星期所做的努力，心中除了敬佩还是敬佩，没有钢铁般的意志是做不到这一切的，所以当跃春要求他这两天二十四小时的监视宪兵队的时候，他二话没说接下了这个任务。
　　宪兵队今天早上显得比平时要忙碌，车子进出的频率要快很多，时不时听见里面有吹集合哨的声音，这是小野准备出发前往南京，昨夜和武田的一席谈话已经让小野将心放进了肚子里，他是明着回南京述职暗中是执行秘密任务，而且武田还透露了一个消息，影佐将军很可能近期会被调回日本，因为日军总部对他的制华政策不满，已经准备撤换了，武田能将这个消息不经意的告诉小野，他的心思小野也能猜到一二，武田想留在上海接替影佐！
　　事到如今，小野除了配合武田之外别无选择，武田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昨天他找影佐和小野似乎是为了在他们中间搞平衡，其实是已经借机给影佐种下了无法翻身的祸根。杀了李士群后，影佐无论如何都脱不了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指控，而武田让影佐亲自动手，更是让影佐失去了下属的效忠。在给影佐种祸的时候，武田并没有放过小野，明知道吴世宝之死等他到来后再封锁消息一定是徒劳无功，可是他却能借此让小野带上管控不力内部泄密的紧箍咒。
　　一直身处南京的武田迟迟没有施展抱负和才能的时候，终于让他等到了可以在上海这个所有人都觊觎的中心大展拳脚的时刻，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一个人的时候武田甚至都有种想感谢布了这个局的人，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面对面和这个人聊一聊。
　　雪狼看见宪兵大楼里走出了几个人，然后在门前的布告栏中贴上了张新布告，不一会就有些路人围了过去，有人摇头有人拍手还有人嘴里叫骂着什么的，雪狼犹豫了一下，抬手压了压头顶的帽子，正准备走过去看个究竟，突然被人一把拦住，雪狼一惊顺势反手一扭，耳边就听到，“是我。”是阿四的声音，雪狼马上住手，“你怎么来这里了？”
　　“别提了，龙涛的妹妹说是今天可能会到这里来，我不放心过来看一下，就看见了你，你这样过去看太危险了，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你可是上过通缉令的，虽然只有几分像。”
　　“那你说怎么办？这个布告的内容说不定很重要。”雪狼有些不服气的看着阿四，论地下斗争经验我雪狼大概都可以做你阿四的师父了。
　　“雪狼，你先别急，让我想想。”阿四四处看了一下，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两块钱，招来了一个报童，“帮我做件事好吗？如果你帮我做了，这两块钱就归你。”
　　“什么事？”报童看着阿四手中的大洋，有些急齁齁的。
　　“帮我去看一下那个布告是什么内容，然后回来告诉我，这两块大洋就是你的了。”报童转头看了看布告栏，又看了看阿四，“好，你等着，不能骗我。”
　　“我等着，不骗你，可你要看清楚了，如果看错了，这钱就不给你了。”
　　“你放心，我记性好着呢。”说着报童就跑向了布告栏，雪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四，“真有你的，怎么想到找报童去看的？”
　　“呵呵，如果你跟着那两位爷久了，自然也就明白我怎么会想到的了，对了，你看见过两个小姑娘走进内山书店吗？”
　　“没有，怎么？龙涛妹妹出事了？”
　　“那倒没有，只是有些不放心来看看，我等会还得去见渔民，如果你看到龙珑帮我看着点，这里离日本宪兵队太近了，我怕这个大小姐的脾气会闯祸。”说着阿四大概描述了一下龙珑的样貌，“拜托了。”
　　“知道了，我会尽可能的帮你盯着的。“话说到这小报童跑了回来，摊开手掌要钱，阿四也不多话，将两块大洋放在了报童的手中，报童拿起大洋吹了一下然后放到耳边听了听，心满意足的收起了钱，“布告说那个大坏蛋吴世宝因为破坏和运，明天将被押往苏州受审，必将严什么不什么以什么效尤什么的，”说着小报童就要离开，阿四一把拉住，“就这些？”
　　“就这些，不信你自己去看，我还要去卖报呢，”阿四松开手，报童一溜烟的跑了。
　　“雪狼，我得马上通知杨先生，你在这里盯着，我先走了。”
　　“好，你小心。”
　　听到雅淑转告的电话内容，阿次停下了筷子，这个布告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