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122、犬牙交错

　　走在前面的阿次突然停下了脚步，跟在五十米后的阿四愣了一下，杨先生停下来从报童手里买了份报纸，然后拎起行李箱继续往前走，没有在家门口停留，直走出了松雪街。阿四也发现了情况，他故意的在街上停留了一下，装作无所事事的在游荡，有特务拿着画像来问了，阿四敷衍了两句，然后也朝着前方走去，离开了松雪街。
　　看来是那三个特务被人发现了，只是这帮人是小野的还是李士群的？阿次刚走到街口就察觉了情况不对，特务现在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大哥他们怎么样了？前面有个供行人休息的长凳，阿次走了过去，装作看报纸，他在等阿四。
　　“杨先生，是查那三个特务的。”阿四坐到了身边，轻声说道，一边四处张望着，好像只是在这里歇脚的。
　　“我知道，你赶紧去医院看看情况，如果大哥他们没事，你就留在大哥身边，通知俞小姐我晚上在老地方等她。”阿次口中的老地方就是小石头胡同32号。
　　“杨先生，那你？”
　　“我要想办法查清楚这帮人是什么来历？还有他们知道了多少？这几天我不会出现了，你们自己要小心。”
　　“不行，杨……”阿四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次给打断了，“阿四，听命令，这不是争的时候，赶紧去，告诉大哥他们放心。”说完阿次收起报纸，拎起箱子快步离开了，希望自己没有回来的太晚。
　　阿四咬了咬牙，听杨先生的，他也站起身，朝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去，他要尽快见到荣先生。
　　这已经是阿次走的第五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阿四也是，为什么不来个电话？阿初早已经将阿次误会他的不快给忘到九霄云外了，剩下的就是对这两个人的牵挂，该死的混蛋，难道不知道担心很折磨人吗？
　　这两天阿初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研究“死魂灵”，他把上次日本人送来的和雷霆有关的新病毒命名为“死魂灵”，阴魂不散。
　　赤阪也很着急，怎么自从他送回那份报告后，石川将军就一直没有新的任务下来？再这么拖下去，他和荒田、井上他们都觉得来这里就是浪费时间，整天无所事事的，只有那个近卫真的好像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医生了，为□□人看病看的不亦乐乎。这不，这个近卫又去找荣初了。
　　最近近卫常常会往荣初的办公室跑，不为别的，就为讨论医学，他和荣初学的是同一个专业，自然有很多共同点，这次赤阪取来的血液样本是近卫第一次知道有这种病毒的存在，他很意外荣院长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做出分析报告，敬佩之余他想学习更多。
　　阿初倒是也不讨厌近卫，从医生的角度而言他其实也挺欣赏近卫的，所以这几天近卫来找他倒是刚好可以暂时转移他的注意力。
　　“荣院长，我真的很想知道您是怎么能这么快就做出分析判断的？”近卫这个疑问盘旋了好几天了，他承认荣院长是医学天才，但是天才也不是神啊。阿初看着近卫，心中做着判断，是否要告诉他内情？
　　“近卫先生，真相有可能会很残忍和血腥，你还愿意知道吗？”
　　“荣院长，我想知道，这是作为医生需要了解的，我只能说这种病毒本身就很残忍，可是我更意外的是您似乎曾经经历过？”近卫的确厉害，他的敏锐有时不输给阿初。看着荣院长意外的表情，近卫继续说道：“我不否认您是医学天才，可是这种在日本国内也是刚刚发生的病例您却在一周之内仅凭两支血样就能准确的判断出病毒的类型，而且还做了这么详细的分析，这不科学。而且我认为你在第一次从显微镜下观察血样时就发现了，所以我认为您曾经经历过。我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很想了解事实真相，虽然我也是日本人，但是我首先是个医生，这点我相信荣院长也不否认，否则您也不会主动让机会给我去给病人看病了，如果您还信任我的职业道德，就请告诉我真相。”近卫非常真诚，在他的心中荣院长早已成为他心中渴望的朋友了。
　　“好，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经历过，而且是我至亲的亲人以身试毒。”阿次差点就死去了，想到这阿初的心都还忍不住的害怕。
　　近卫吃惊的看着荣院长，赤阪不是说这是国内刚刚发现的特殊病例吗？怎么会荣院长的亲人以身试毒？
　　“二十几年前你们的人冒充我的父母杀了我的亲生父母，就为了可以在中国暗暗的研究这种病毒，因此我和孪生弟弟从小失散，后来我学成回国无意中又卷入了这种病毒研究中，姐姐替我死了，我弟弟为了找到破解的方法不惜以身试毒，也差点死去。等我和弟弟好不容易相认后，却又因为要破解细菌弹弟弟牺牲了，近卫先生，您现在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对这种病毒这么熟悉了吧？”阿初现在说起这些事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可是近卫却听得无地自容，还有深深的伤感，是怎样的伤痛让眼前的荣院长可以这样平静的诉说？又是如何的隐忍才让荣院长答应合作？
　　“近卫先生，你一定会很奇怪，我为什么还会和你们合作？很简单，我不合作自然有别人和你们合作，而我如果可以找到破解的方法，或许真的能救回一些人，我既然阻止不了你们去害人，那我只能尽我所能去救人了，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否则我的父母姐姐和弟弟为了保住我的命的一切牺牲就白费了。赤阪取来的血样其实已经不是我经历过的病毒了，已经有所不同了，近卫先生，我毫无把握，不瞒你说，这几天我很茫然，如果我找不出破解的方法，不知有多少人会无辜死去，你们的人一定会不断的用我的同胞做试验的，而且或许连我自己也不会容于你们日本人了吧？”
　　“荣院长，不会的……”近卫说这话很无力，影佐的话就在耳边，荣初的价值就在他能破解病毒。
　　“近卫先生，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不过我还是谢谢你，我是真的觉得你也是一个好医生，这或许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一个日本医生说这些，没别的，就是希望如果我真的不幸了，近卫先生可以帮助那些苦难的人，不管是中国人还是你们自己国家的人。”
　　“谢谢你荣院长，可以和近卫说这些，您放心，我近卫一定会做好一个医生的本分的。”近卫深深的鞠躬，他要帮助荣院长，尽快找到破解的钥匙。
　　信号突然终止了，侦听车的特务都呆了，就差一点点就能圈定具体位置了，他们坐在车里静静的守候着，希望信号灯再次亮起。
　　晓江收好了发报设备，藏起了电台，走到门边听了听走廊上的动静，没人，才打开房门快速离去，刚回到办公室，张寒就敲门进来了。
　　“俞小姐，这里有些急件需要荣先生处理一下，可是这几天荣先生都没有来，下面实在等不了了，还请俞小姐尽快交给荣先生。”说着张寒递过来一堆文件，俞晓江接过，“张经理，这几天医院非常忙，荣先生实在也是分身乏术，我这就给荣先生送去，处理好后我会马上送回来的。”
　　“好，那谢谢俞小姐了，还有请转告荣先生，杜老板有新的指示过来了，说是收到我们的报告，很满意，他有些计划需要荣先生去安排一下。指示就在这里面。”说着又递过一个薄薄的文件袋，“杜老板让带指示回来的人说了，请荣先生尽快处理，他等着结果。”
　　“好，我会请示荣先生的，如果可以请他无论如何这两天回银行一趟。”阿次应该快回来了。
　　“那谢谢俞小姐了，”说完张寒离去，晓江想了想，将杜月笙的指示单独放出，其他的东西可以交给阿初签字，这个还是要让阿次先看过才行。
　　要怎么才能了解现在的情况？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抓一个舌头，可是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阿次有些迟疑了，他必须要先掌握对方的底牌才能出对策。再次折返回松雪街的阿次观察着，在这里动手肯定不行，怎么才能引蛇出洞呢？一辆黄包车从身边快速经过，差点撞到阿次，对了黄包车，老王！阿次有主意了，他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快速离去了。
　　阿四先回了趟杜宅，将身上的衣服换了，开上车才去的医院，他已经完全能配合阿次的节奏了，连阿四都诧异自己的变化。同一个时间晓江也再次在返回医院途中。
　　李士群的桌上摊着一张地图，他已经接到手下的报告，说是消失很久的电台信号再次出现了，但是还是差了一点点时间没能准确定位，只能给出大概的范围，但是已经比上次的缩小了很多。
　　李士群用红笔将范围圈了出来，有没有这么巧？青帮的中汇银行就在这个范围里。李士群的嘴角忍不住的往一边翘了翘，这条尾巴看来是真的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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