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对门的邻居》谢意

2、恋爱

　　乐疏：不出门可不行，你介意和我碰面吗？

　　阿四：……我长得巨丑，怕污了你的眼，恶了你，让你讨厌我。

　　乐疏：这什么话呀，我是肤浅的人么？我不是，就算你是一只恐龙，我也能面不改色。

　　阿四：请你理解我的难处，我会给你报酬的。

　　程似发了个红包，红包里是两百块。

　　乐疏本不愿意领取，念及程似戒心重，他不领取红包，她怕是不敢信他，遂收了红包，故作惊喜：土豪啊，有钱！

　　阿四：不，我很穷。

　　乐疏：你用纸箱把你需要充电的电子产品装起来，放在门口，通知我一声，我去拿。

　　阿四：好的，谢谢你。

　　程似把电量耗光的电子产品扔进纸箱，然后穿上可以罩住全身的雨衣，踩了雨靴，戴上能够遮住头脸的头盔，又裹了手套，保证一丝肌肤都不露，如此全副武装地打开四道门将纸箱放在门外。

　　对面的门户紧闭，程似几次看向对门，怕有人藏在门口窥视她，笨手笨脚地放下箱子，险些摔倒。

　　乐疏透过猫眼，安静地看着她全副武装之后的臃肿身躯，胆怯如提防大野狼的兔子，心疼得无法呼吸，眼泪无声地湿润脸庞。

　　曾几何时，程似也是人群中嬉笑的少女。

　　如今她却恐惧人群，连血缘至亲都不敢接触……

　　6 没事

　　充满了电的电子产品被放在程似的家门口，程似下单的零食也到了。

　　她坐在地上，哼着小曲拆快递。

　　箱子里是合口味的零食，最底层放着一个体积略大的铁皮盒子，颇具分量，隐隐夹带着一丝怪味。

　　“这是什么？”

　　程似记得自己没有买铁皮盒子包装的东西。

　　她剪去铁皮箱外面的防震塑料包装，打开铁皮盒子，立刻闻到腐烂多时的臭味。

　　而铁皮盒子的苍蝇飞了出来，撞在她的脸上，她因此失手将盒子弄翻，里面跌出一具满是蛆虫的幼猫尸体。

　　“……”程似呆呆地看着，鬼使神差一般伸手碰了碰猫尸，闪电般缩回手。

　　没有尖叫，没有恐惧。

　　她木然地捡起铁皮盒子扔进垃圾桶里，把掉在地上的蛆虫也捡起来丢掉，弄脏的地板擦洗干净，满屋子乱飞的绿头苍蝇用电蚊拍一个个电死，然后搞了一次大清洁。

　　乐疏的网络社交账号几次发来消息，得不到程似的回应，担心地赶回来拍她家的门：“阿四！阿四，你怎样了？”

　　“……”程似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黑夜来临了。

　　屋内漆黑一片，程似躺在地上，伴着消毒水的气味陷入睡眠。

　　她的睡眠没有梦。

　　次日，程似如常爬起来，打开手机看社交账号，对乐疏说：没事，昨天搞卫生，忙着忙着就忘了看手机。

　　乐疏：我很担心你，差点报警了！

　　阿四：谢谢关心^^

　　乐疏：你发了笑脸符号，我信你才有鬼了！

　　阿四：哼，爱信不信。

　　乐疏：真的没事吗？

　　阿四：没有，骗你是小狗

　　乐疏：别撒谎，你的回复忘了加句号。

　　阿四：……我忙，有空再聊

　　乐疏：又撒谎，你个小撒谎精，小心我去你梦里吓唬你。

　　“我很期待。”程似温柔地亲了亲手机屏幕，没有回复乐疏，拿起笔构思漫画的剧情和分镜。

　　深夜时分，乐疏从程似丢弃的垃圾里翻出一具爬满蛆虫的猫尸，眉心皱得可以夹断钢条。

　　程似家有猫吗？

　　没有的，她不养猫，而野猫也爬不到十六楼这么高。

　　乐疏继续翻垃圾，外卖包装找不到，找到快递的包装，但包装上找不到发件者、收件者的任何信息——程似为了防止个人信息泄露，对含有个人信息的垃圾都进行了处理。

　　不过这不要紧，快递箱子上的logo暴露了发件者的身份。

　　即便找不到发件者，乐疏也可以疏通关系，请人查出程似最近的消费，从而知道快递经了几手，揪出给她快递蛆虫猫尸的坏蛋。

　　7 恋爱

　　乐疏连夜打了几个电话。

　　在清晨到来时，他已经知道嫌疑人是谁。

　　他忍着滔天的怒火，耐心煮了一锅程似从前爱吃的鱼片粥，给她发简讯：新鲜出炉的鱼片粥，约吗？

　　阿四：不约

　　乐疏：漏掉的标点符号暴露了你，言不由心的小姑娘。生鱼片和粥，我放你家门口了，我还做了油条和煎堆，煎了蛋，趁热吃。

　　乐疏：我上班去了。

　　程似站在窗前，把厚重的窗帘拉开一道细缝，目送乐疏的车远去。

　　“你对我为什么会这么好呢？”

　　“对我太好的话，我会爱上你的。”

　　她开门取了凉掉的早餐，全部吃完了，撑到了。

　　乐疏：好吃吗？

　　阿四：分量太多，正躺着消化。

　　乐疏：我能吃下你吃的三倍，你居然说我给你做的早餐分量多？

　　阿四：呃，我在吃你的早餐前吃过东西了

　　乐疏：姑且信你一回。

　　他没有戳穿程似的谎言。

　　乐疏拎着食材在午饭开始前赶回来，紧赶慢赶地做了吃的，照旧放在程似家门口，下楼驱车离开。

　　阿四：谢谢款待，你的厨艺一级棒！

　　乐疏：打钱吧老板，我穷。

　　接下来的晚餐、明天的三餐、后天的三餐，乐疏也给程似做了。他的话是，反正我吃不惯外卖，多做你的一份也是这么点时间，就当做慈善。

　　阿四：不是慈善，你收了我的钱。

　　乐疏：我的手艺是无价的。

　　阿四：美得你。

　　乐疏：实话实说，我的确美。

　　阿四：自恋！

　　乐疏：难道我没有征服你的胃吗？

　　阿四：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难道你觉得我这样巨丑巨胖巨难看的人能做你的女朋友？

　　程似是开玩笑，乐疏当真，说：那就给我做女朋友，我免费投喂你。

　　然后乐疏久久看不到程似的回应，他忍不住发了几条简讯，程似还是不理他。

　　他忐忑地放下早餐，在门口徘徊了十分钟，收到私房菜馆打来的电话，无奈地下楼去上班了。

　　乐疏不知道的是，他搭乘的电梯刚到下一层，程似就开门取走门口的早餐，一边吃一边回复简讯：太突然啦，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好伐。

　　阿四：你说的做女朋友，是网络上的女朋友对不对？

　　阿四：超高兴的！

　　阿四：希望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不能和你见面，不能陪你出去玩，甚至不能和你语音，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乐疏：当然！

　　乐疏：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不是你的外表！

　　阿四：那就……

　　乐疏：那就让我们谈恋爱吧！

　　8 异样

　　两人确定恋爱关系的时间很短很短，大概比普通网恋的时间还短？

　　不知道。

　　反正程似在和乐疏谈恋爱，这是真的。

　　她接受他的投喂，在网上买新奇有趣的小礼物快递到他家，告诉他她是画漫画的。

　　乐疏接受她的礼物，并回礼，告诉她自己遇到的奇葩客人们。

　　*

　　在发现猫尸的第三天，乐疏锁定最终嫌疑人，并掌握了嫌疑人在快递箱子里携裹猫尸的直接证据。

　　法律不认为这是需要严惩的重罪，但他可以联系最终嫌疑人所在的快递公司，让快递公司把这个人告上法庭。

　　于是，网络上曝光了一起某网上商城在快递箱子里夹带动物尸体的事件，在水军的带动下，网上商城和快递公司被推上风口浪尖。

　　紧接着曝光的，是做出如此恶心行径的嫌疑人，他遭遇了网络暴力，丢掉了工作，不得不赔偿网上商城和快递公司遭遇的名誉损失费用和律师雇佣费。

　　程似是不关心网络新闻的，有读者留言说起这件事，她才搜了搜，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却不关注出事的网上商城和快递公司是哪一家。

　　乐疏在简讯里提起这事。

　　阿四：这个人真是丧心病狂。

　　乐疏：别的想法呢？

　　阿四：坏人自有天收，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

　　乐疏屡次试探，程似就像没有收到猫尸一样，以寻常路人而非当事人的身份与他探讨这件事，将他逼急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阿四：当然是保留证据，把网上商城和快递公司告上法庭。

　　乐疏盯着她的回复，陷入沉思。

　　他试探着问她收到猫尸快递那天发生了什么，程似的回答是和往常一样，看小说漫画、追动漫和电视剧、画漫画、搞卫生。

　　他又问她看了什么小说漫画电视剧，她都能说出来，并且将时间段讲得清清楚楚。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乐疏：阿四，我送你一盆花好吗？

　　阿四：好啊。

　　乐疏：你喜欢什么花？

　　阿四：好看的花都喜欢，要我养的话，仙人球吧。

　　乐疏：……

　　乐疏：送你多肉，你要不要？

　　阿四：怕养死了伤心。

　　乐疏：多肉很好养的。说定了，送你一盆多肉，一盆仙人球，和一盆兰花。

　　阿四：养死了我怎么办？

　　乐疏：亲亲你。

　　阿四：好、好吧。

　　9 疑惑

　　乐疏在三盆花上安装了隐蔽的针孔摄像头和超小型的隐蔽窃听器，程似毫无所知，开开心心地把三盆花抱回家。

　　来到私房菜馆，乐疏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打开电脑查看窃听的内容。

　　……程似的屋子里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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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致郁向！！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