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喵period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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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去想醒来第一眼会看到什么，正如你不会在入眠时去想第二天是否会睁开眼睛。
“喵。”“咪。”
热烘烘的触感在颊边。
沉甸甸的压力在胸前。
上帝啊，这两个小鬼真的很不让人省心。
在这之前，她可没想过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会是猫。两只。而原本应该见到的是某个绿眼睛的逃家妖精。想到这里，她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
她用手背揉着眼睛，沙哑地咕哝出声：“早上好，宝贝儿们，或者我该说凌晨好？”丢开枕边的手机，锁屏上的5:12正好遮住卧在尤里脸上的皮罗什基——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当时她在沙发上看书，而尤里在懒洋洋地拨弄手机。过了不知多久，她一抬眼，发现金发青年怀抱一只软垫，仰头睡着了。笑着摇摇头，她夹好书签起身。然而，只是她去拿一条薄毯的功夫，回来时熟睡的尤里脸上便盖了一只猫。
有着黑色小脸的布偶猫揣着小手端正地卧着，听到响动扭头看过来，蓝色的圆眼睛大而无辜。而看到这一幕的她，则是忍不住放下薄毯，举起了手机。
但是现在，这张照片很显然起了反效果。
“该死的、不回家的、任性的金发混蛋！”她清清嗓子，虽然昨晚好好刷牙了，但她总觉得还是有股烟味。她很清楚这是心理原因，不，准确来说，还是“心虚”来得恰当。如果昨晚她情绪崩溃时尤里回来了，就很难说清楚是谁骂谁更多一些了——他并不知道她在家里藏着烟，而且是在卧室内这种明目张胆、“极度危险”的地方。如果被抓了现行……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尤里实际上非常、非常讨厌她抽烟，和一只对气味十分敏感的猫咪相似。他很清楚她是从父母离异时开始染上烟瘾的，不得不说这比毒瘾要好千万倍，但这仍然让他相当火大。可彼时他还是个鼻子翘上天的自大少年，并不懂得如何安慰这个找不到发泄痛苦途径的女孩，更何况自己的父母关系也不容乐观，他能做的只有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帮她瞒过爷爷。
然而自他们开始交往，她便为他戒掉了——拜托，没人愿意在试图亲吻男朋友时被对方以有烟味而拒绝。实际上双方都清楚她洁癖相对更重，只要包内有烟，那么就一定有口腔喷剂。但是她愿意为了尤里的借口而戒烟，毕竟她清楚，都是为了她好。
尤里并不是很少向他人施放善意的人，然而他也不是会在对方持反对意见时坚持的人。童年时期就踏上冰上赛场的他并不是只擅长花滑的一根筋，相反，他比其他人更懂得察言观色，而一切的自大与冷漠不过是属于天才的狂妄。他比别人更懂得适度的含义。
因此，他对她的坚持便显得尤为可贵。她有时会想，这是否代表着他对这段关系是认真的呢？是否意味着可以走得更久呢？然而这些话是不能被问出口的。即使是恋人也不可以。不如说，恰恰正因为是恋人，反而有了禁句。
她随便冲了一碗水果燕麦粥，打开了电视——并没有注意是什么频道，窝进沙发，一边刷着推特，一边漫不经心地向嘴中送燕麦粥，直到听到电视中传来男友的名字。
屏幕上是15岁的尤里，主场是日本，他正滑着的那支agape比现在青涩太多太多。
她的目光随着他移动，看他干净纯真的神情——非常优秀的表演，她猜他大概是想到了经常为他炸皮罗什基的老人；看他尚未完全长开的身体在冰面上做出相当标准的动作——虽然不是一个干净利落的阿克塞尔，但她看过他训练，知道他能够达到怎样的水平。从那时起他就努力让自己的技术臻于至善，到现在为止他也在为之努力。这次尤里的失踪原因之一很可能就是遇到了较大的瓶颈，而她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即使她知道蝉联的难度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加大。
她的自责情绪突然被一个镜头打断：摄影师拉近镜头拍摄了尤里的鲍步。这个动作可以称得上是她心中列表的前三，虽然她从没告诉过他。当他向后舒展，从胸腹到下巴形成一道流畅漂亮的曲线，她总会产生一路亲吻下去的冲动，以胸部的中心为起点，在纤长的脖颈上凸起的喉结处暂停，以尖尖的猫下巴为结束。她想，如果是亲吻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应该能比现在更容易让对方的脸颊与脖颈泛起红晕。或许对十五岁的青少年下手是不对的？但至少可以想像……
电视突然黑屏让她猛然回神。
“该死！”看到兴起突然被打断，她甚至忘了嘴里还咬着勺子就脱口而出。在四处张望检查是否停电的下一刻，罪魁祸首就与她打了照面：她以为去吃早餐的豹纹猫，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按在遥控器上的爪子完全不屑于收回。
她深吸一口气。
“好的，我不看了，如你所愿。”
她如此从善如流，豹纹猫反而露出了吃惊的神情，大概就像猫看到了黄瓜后的反应吧。
“反正我每次都得顺着你，不是吗？”她翻了个白眼，手机丢上猫咪身旁的抱枕，端着碗走向厨房，小声抱怨：“除了尤里，也就这一只猫咪能让我屈服了。上帝啊，我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猫奴！可恶的绿眼睛们……“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继续那支agape中青少年尤里的动作，不过不是穿着维恰那身半透视白色/网眼考斯滕——她一向认为那件有些gay气——而是黑色训练服。拜维恰这位并不合格的兄长所赐，她当时有幸观看了尤里的训练视频。“特别的礼物赠予我的小甜派”，这是维恰发来的邮件。如果不是视频预览图中黑衣金发的少年，她可能会直接删除邮件。
那是和比赛中不太一样的尤里。
他穿着黑色的紧身训练服，即使年龄离成年尚远，身高也大概只有五英尺四英寸，可已经隐隐有了成年后的锋利气魄。不得不承认上帝是眷顾这个金发碧眼的妖精的，给了他精致的五官，天生匀称修长的四肢——你要承认虽然他当时身材在同龄人中较为矮小，但比例还是有的，部分动作做起来反而比现在更为容易；成年后的尤里身高几乎与维恰持平，导致他现在的贝尔曼旋转远不及少年时期的柔软。
那段视频里，尤里扎起了短发，小鸟辫在脑后随着动作跳跃，但她的视线却时不时被后颈露出的一小块白皙的皮肤吸引。这太糟糕了，她想着，视线从微微鼓起的三角肌、肱二头肌、小臂，滑向腕骨，再一路没入黑色的训练手套中。他挥臂，冰刀在冰面上划出干净利落的线条；回头，闭眼的瞬间，便是一个更年幼的尤里的脸庞；而下一刻便睁开了眼睛，眼神是出鞘的利刃，干净雪亮。很难再找到如此纯粹的眼神，无论是在现场，抑或是隔着屏幕，每次看，她的心都会为之震颤，甚至全身发麻，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尖叫，她的耳朵会听不见，眼睛除了他，什么都看不到。
但也是只有在这种时候，她能够完全肯定，这只金发的妖精是既属于她又不属于她的。他从血肉、骨肉、灵魂中透露出的熊熊战意让她退却，可又像火焰一样吸引着她。这是战场上的尤里，这是他独自一人的战斗。他的眼睛里有着光，他有自己的灯塔，他知道自己可以为什么献出生命。这是不属于她的领域，这是不属于她的尤里，可她仍然该死地被他深深吸引。可她又清楚这就是她的尤里，不擅用言语表达爱意的、傲娇的、笨拙的尤里，会向最不愿请教的维克托开口求教如何讨她开心的尤里，会穿着睡袍在起居室和她跳舞的尤里。
如果说直到几小时前她还对他的失踪抱着怒火，那么现在，怒火已经完全消失了。等到他回来，她想，她要和他再跳一支舞。大概没有什么是一支舞不能解决的。
在厨房检查了食材，正把备忘用冰箱贴吸上冰箱门时，脚边蹭上来一团毛茸茸。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她贴上最后一块冰箱贴，向豹纹猫伸出一只手，开玩笑道：“我有幸能与你跳一曲吗，尤拉？”
豹纹猫从小巧的鼻头嗤出一口气，竟然真的搭上来了一只有着粉色肉垫的爪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喵period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