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 ...
-
两个月后。
齐琪不自然的扯着自己身上的布料。
衣服无论是从剪裁还是质地上都很好，只是过于合身的设计让他似乎连呼吸都需要小心翼翼。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父亲借的高利贷还算是比较正规的，没有让他成为站街的那种少爷，而是在还算得上是比较好的俱乐部，只需要晚上按时到班，白天还可以继续学业，只要，不被发现。
讨债的人当时大概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如此顺从，没有任何的抵抗让他们手中的道具都失去了意义。
其实没有什么好反抗的，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父亲既然还不了自然就只有自己了。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活着，他也没有想在此刻突然反抗的念头，而逃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只是今天还算是特别的，刚到时自己只是负责端酒，并不出场，大概是因为还没有调教好。今天领班让自己换了衣服，大概是打算可以出来“卖”了。
这家俱乐部男女客都有，回想起一个多月来被逼的看着的片子们，他实在不明白不过是器官的摩擦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快感，尤其是上面的演员们的叫声总让他忍不住起了一身疙瘩。对于他来讲，□□不是没有过，那属于青少年的正常欲望宣泄，也从不激烈，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他对于真正的□□却一直没有任何兴趣，其中的一部分大概可以归于没有机会，而后天养成的清淡性格也让他没有太多的欲望。即使看着男女活着男男的影片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叹口气，现在似乎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领班的目光似乎一直是盯着自己的，应该是害怕自己临阵脱逃。何必呢？自己的证件全部都在他们那里，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琪，317房解百纳一支Tequila三杯——”晃掉满头的胡思乱想，他从酒台端上盘子走向包房。
殷奕染不喜欢这种地方。
如果不是身边的男人算是自己数年来为数不多的友人，他是绝不可能踏入这种俱乐部的。
“喂喂，不要总是摆着张冷脸嘛，来这种地方是要找快乐的！”嬉皮笑脸的样子，总让殷奕染有狠狠K上去的想法，不过倒是很少真正实践，毕竟虽然这个家伙总是吊儿郎当的，却也是□□少主，打架与自己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你到底有什么事？”眸中带上几缕不耐烦。
“哎呀不要那么严肃嘛，我今天是要带你看这里的红牌哦！我可是专门让经理安排的。”这家俱乐部也是他的帮派下属的。
额上差点因此暴起几根青筋，但毕竟算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殷奕染只是面无表情的起身打算离开，不理那个白痴。
“唉唉唉唉唉唉不要走了啦，马上就到了——”就在此刻门被叩了叩，男子连忙打开，齐琪端着酒站在门口。
“先生，您们要的酒。”317只有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冷冰冰向外冒着寒气，像是夏天商场里开的冷气机，他的眼睛，被门外的光一照，似乎是墨绿色的，好漂亮。
“诶？怎么不是Alex？难道店里的红牌变人了吗？”另一个看上去有些轻浮却似乎隐藏了巨大的存在感的男子叫嚷着，边掏出手机冲着里面说了什么。
“喂，奕染，他们好像叫错人了，你等我去跟领班说一下。”男子挂上电话，起身对他说，然后和从齐琪身边错身过去，临走还轻佻的摸了下他的腰，害得本就不自在的他更加局促。
屋里的气氛沉闷下来，或者说从一开始就只有那个家伙一个人热络。
“呃，先生，您的酒——”齐琪有一点慌，不是没有端过酒，只是这次的客人存在感太强了，似乎连周围的气场都紧绷起来。
男人做回沙发上，搭起腿，一只手放在膝上，另一只轻轻叩了叩桌面，示意他放下酒。
似乎是太过紧张，他将托盘放下的时候发出了杯子撞击的声响，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极其突兀。
他的脸有点热，然后略微局促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究竟是该离开还是等着客人发话，双手放在身侧，隐秘而略微用力的抓着制服裤子，关节微微泛白。
然而面前的男人似乎也不甚在意，只是坐着，前面的刘海微微遮住了眼睛，仅仅在他稍微动作时可以看得见眼中微微释放的光亮。
“客人长得真好看……”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只有偷偷的打量客人。即使没有抬头也可以看的见得高挺鼻梁，好像古希腊的英雄，薄而凌厉的唇线，向下延伸是坚毅干净的下颚线条，没有束领带的黑色衬衫，修长的手指，和即使是坐姿也看得出挺拔的身材。
在长长的无言之后，门打来了，原先的轻佻男搂着一个穿着艳丽的服务生走了进来，他似乎记得那个服务生就是之前提起的红牌，叫做Alex。
“不好意思奕染啊，他们刚刚调错人了，来来来别客气，这位就是红牌Alex，”说着搂着那个面容艳丽的男生就亲了一口，“今天可是特意给你接风哦~好好享受一下啦！别老是工作不然会变老的哦！”似乎就要把男孩推过去，然后转身对齐琪说，“小朋友对不起哦这次就不点你了，下次我来照顾你好啦！”附赠一个大大的浮夸的笑容。
齐琪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不用了，我点他。”男人低沉的声线似乎狠狠的撞上了他的心脏。
“诶？”男子大声惊叫，睁大了眼睛似乎在辨认好友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改造了，冰山男工作狂居然要点少爷？！“你你你你你——染你不是有问题吧？！”
殷奕染狠狠的等了一眼他，不发一语，只是抬头对齐琪说，“还不坐下？！”
齐琪才第一次看见他的双眼，似乎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一种墨色的绿。
他踌躇了一下，那边的Alex脸上有着明显的不豫，想也知道堂堂一个红牌居然被一个雏比了下去，心里肯定都是愤恨的。
然而终于还是慢慢走过去做到男人的旁边。
算了，反正今天领班大概就是想让自己接待客人了，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总比摊上一个有啤酒肚的老头好吧。
他不禁自嘲，都这样了还可以安慰自己。
快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狠狠的绊了一下，一个不稳几乎要摔到地上，似乎视线里一闪而过的是Alex的小牛皮鞋。
正当他闭上眼睛放任身体下落的时候却跌入了人的怀中。
可以闻得到Kenzo的竹子剃须水味，曾经班里的某个女生买给她的男友，小小的一瓶要六百多块。
“慕容光天，看好你的人！”头上响起男人带着怒气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离得太近的原因，震得他一阵心悸。
慕容光天连忙摆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Alex可不是我的人哦！奕染你不要误会人家了啦~”然后一脸明媚的笑容对上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的Alex，“亲爱的你怎么这么不乖呢？看来我要和你的老板谈谈了哦。”一边拎起他的胳膊开了门出去，临走留下一句“小染染玩的开心哦，我就不打扰了啦~”
僵硬地被抱在男人的怀中，齐琪不知所措。
良久，男人松开了他，伸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对上那双墨绿的眼，他又没来由的一阵悸动。
“多少钱？”
“啊？”齐琪没有反应过来。
“多少钱你可以跟我走？”男人盯着他，似乎思索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是不回来了的。”
“诶？！”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话。
“算了。”男人眉头皱了起来，为了面前人的答非所问。
抄起沙发上的西服外套，他拽着他向外走，一直走向大堂经理。
“他要多少钱？”不等经理发问，男人的话已经冲了出来。
“呃，先生——”
“快点说，赎走他多少钱？”男人的眼睛开始不悦的眯了起来，下颚的线条变得刚硬，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齐琪不禁可怜经理。
“先生，他是欠了三百万不过还有之后——”
没等面前的经理说完，男人拿起手机摁键之后交代，“百衣，给我签400万到慕容家的Narcissus账上，还有给我送几套便服和其他日常用品到我公寓，个头大概，”转头看了看还在发愣的齐琪，“175。”
“先生等一下——”经理也还在愣怔，却在殷奕染一记瞪视之后自动噤声。
“不够的话让慕容光天来管我要。”没再留下一句话，就拉着齐琪直出了门。
一路飙车之后把齐琪抱出车回到公寓，怀里的人完全没有反映，应该是完全愣住了。
把他放在沙发上，两个人面对面做好，殷奕染深深的盯着面前仍然迷茫的人，面无表情地说：
“我是殷奕染，你叫什么？”
“呃，齐琪。”脑子里还是很乱，齐琪单纯是凭本能回答的问题。
“好的，齐琪，我爱上你了。”
你见过白垩纪么？明明是几十亿年前的事，他居然现在觉得自己就置身在白垩纪，面前的不是男人而是一只说着不同语言的霸王龙。
一定是时空错乱了吧？一定是的！
不然怎么会面前的男人，刚刚见面不超过一个小时的男人，木着一张脸对自己说“我爱上你了”？
齐琪想自己的头上一定此刻挂满了黑线，假发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