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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饲主的犹犹豫豫 ...

  •   寒来暑往,是正常的季节交替。而你来我往,却不一定值得期待。宽敞明亮的房间,摆设跟那间青楼相比不在一个档次,听说御风楼幕后老板是个以「邪」为号的传奇侠客,曾是传说中圣战的五人之首。

      但香独秀甫一踏进门来只听闻到胡琴声声哀怨,以及见到高朋满座畅侃,如今门一关,外边喧闹再大也被隔下了,影影绰绰的珠帘垂成了坚定不移的影子,案前烛火摇曳。

      “算上这回,我救你的事迹应该撰写成书,供后人翻阅。”好不容易将人扔到床榻上,香独秀微微倾下身查看,眼里写了一丁点复杂。

      或多或少踌躇,那等待遇印象深刻。

      他没见过皑皑白雪,自然不知,哪里有地道的极光。这时候该同意对方曾说过的那番话,香独秀也确实认为自己的人生路途绚烂夺目,抉择与选择从不存在恍惚。他总是自我为中心地走走停停。

      在他颇有深意的凝望下,床上的男人转醒。

      男人睁开一只眼,目光比起以往来漠然数十倍,且随意落下。男人的身体止不住颤抖,几不可觉的神采,还是没躲过氛围的突袭,从幽暗的眼底迸射而出,犹如暴风雪般汹涌。

      香独秀感叹道:“鸦魂,我方才还在想我从未见过雪景,如今又是见着了。”

      后者心中一悸,嘴里喷出一口血。他侧过头咳嗽了几声,压着声音道:“你出现在侧并不是好事,出去吧。”

      香独秀突然有了动作,朝鸦魂袭来。

      鸦魂连忙从床上跃起,跳离两人之间狭窄的间隔,退到一边。这是他情急之下做错的举动,被逼进角落的他无处可藏,虽有轻功但无发功之力,错综复杂的筋脉束缚住了他的行动,他连喘口气都无比艰难。

      原以为香独秀有什么花招,鸦魂信了他的假式想伸出手硬挡拳风的劲头,没曾想那人闲搁在他腹部的手腕蓦地腾空一转,变出不群之芳,直直一绕,擦着命门刺了上去,并道:“命门者,为水火之府,为阴阳之宅,为精气之海,为死生之窦。自然,你不可能懂这类医学要术。”

      香独秀潇洒收剑,鲜明的血渍渗透对方的衣衫,他的反应却藏在袅袅烟气中,不知所终。鸦魂捂住腰部滑着墙根跌落在地,虽没有正中命门,但他感受得到所有椎骨都在承受难以言明的镇痛。

      如今他像这个世道最可怜的人,无论做上什么哪怕再三斟酌也没效用。抬头一看,那双经常会入梦的眸子落进他的眼底。水蓝色的轻袍倒是没有谁比这人更适合穿,眉如墨画辗转描绘的脸庞,虽怒时而似笑,即瞋视而有情。

      比任何人都多情,也比任何人都凉薄。

      鸦魂的默不作声让香独秀忍不住叨叨开了:“你这么生气,不过是下药,我是为了你,以此解决需求,若你之蛾空邪火退散,哪里还有现在的事。”

      鸦魂撕开下摆一截拧成布条缠绕住伤口。

      香独秀歪过头又道:“无妨,死不了,我打通了你的督脉,比起先前要好上许多。”

      确实,被堵塞住的功体徐徐流动,结合脐下二寸的任脉有了合作的空间,接连与魔的气息相互碰撞,将血液蒸腾在可以承载的边缘上。香独秀懂不懂医理鸦魂不作推测,但,这般凶狠的果决着实找不上第二人,那一瞬间剑者的魄力独树一帜,无人能出其左右。

      看了看两人所在的位置以及窗户的距离,鸦魂忽然调整了一下姿势。结果对方似乎猜出了他想夺窗而逃的意思,先一步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提了上来,脸凑了过去。

      身高差是香独秀的痛,他的头一阵酸,只在鸦魂唇上一点就要离开。可鸦魂岂会容他这么做?

      如同劈开头颅的冲击,令他头皮发麻。真要说起感觉,毫无头绪,只是近在咫尺的那人很是好看,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流动的浅金色倒映着蛊惑人心的景象,甚至,就连那人退开了,他也还是死死盯在那样粉嫩的嘴唇上。

      这一刻他的心一直在跳。

      鸦魂的大力非同小可,使出蛮力和不怕死的干劲,饶是香独秀要推搡也须费好大一股力气。很快地,他任由对方托着后脑勺,配合亲吻。

      “这不是你的第一次吧?还把自己搞成这种地步,何必累了自己,享受当下享受风月人之常理……”一停一顿的交替间,香独秀趁机打击。

      鸦魂闻言,并没说话。或者可以说,他压根没听到什么话,他在这一瞬间差不多失聪了。他把他抵在墙上,眼神非常专注地落在软软的触感上面,接着,他低下头,迷茫道:“为什么?”

      “嗯?”香独秀疑问。

      鸦魂闭了闭沉重的眼,“为什么让步?”

      “不用想太多,你的命门完整,可命门周遭已受到阻碍,流失精气神,连续补充不仅可以转化蛾空邪火最后的威力,还能护住你本来的功体。”香独秀挑了挑眉,挥走前发道:“兵家之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香独秀很明白鸦魂要问的不是这个,然而真要让他回答,他的脑海里也没有准备好的措辞,不如说太过顺其自然了。

      罢了,如是想着,既然香独秀爱尽万物,那么是男是女又有何不可?况且,送上门来的不吃,不是他的作风。不留情不代表不接受欲求的诱惑,而鸦魂,也做出了让人几近恼怒的后果,他还因此被姑娘记恨了。

      蓦一停顿,鸦魂还在因伤势余热发抖,就迫不及待吮上他饱满的唇肉。两人抵着墙,当鸦魂探入舌尖,追逐着另一只灵活的舌头时,香独秀感觉到口中被肆意侵入的不适,强硬且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给他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震撼。

      男人和男人……他低吟一声,手下意识地拽住鸦魂的袖子。

      “你现在制止我。”鸦魂满头大汗,低沉的嗓音抗拒着为数不多的理性。

      其他方面,他早已被打败,他如今沉溺的是他认可的对象,自然没有顾忌,连将人压在墙上也鼓噪着战意,仿佛是在身临战场。而无所顾忌又让他天人交战,他陷在这样的矛盾里。

      香独秀风流韵致,是事实。他吸引不了别人,那才是引人深思的地方。

      再看鸦魂,与音与人,都冷寂安详,好似死去多时。那不若眉清目秀的五官,当然不算巧夺天工,倒不如说释放了野性,偶尔抬起的头和眼中忽闪而逝的浓黑,能使人呼吸一紧。

      他的冰冷未散开,将香独秀围困在中间。口是心非的表现则快将烛光打得粉碎,香独秀微抬起下颌,鸦魂就咬到了香独秀的脖子上,像一个急切饮血的恶徒。

      紧闭的唇隙还是泄露了一丝隐忍的叹息,香独秀平静道:“我有我的理由。”

      也许得说,他只能亲自给他们之间这段交错的命格划上句点。只要他摊开紧握的手心,上面流动的透明水泽便沭目惊心,似拨开了云雾,荡起了涟漪,一向平静的江面再也不复以往镇定自若。

      (待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饲主的犹犹豫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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