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甄莲》雪海有寒

3、路上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甄莲是被摇醒的，剧烈的摇晃使得甄莲很快清醒了。记起前事，甄莲深呼吸再吐出浊气，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睁开眼，向窗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室内点着灯，李老三已经在洗脸了，李婆子正在自己身边，刚才就是她弄醒甄莲的。

　　见她醒了，李婆子松开手，道：“快点起床！”

　　甄莲也不恋床，点点头起了身站了起来。自己穿好衣服，再穿好鞋子。

　　见老李头身边还有一个盆，走过去一看，是未用过的干净的水，便找到昨日漱口的用具洗漱了。洗完又走到窗前找到梳子对着铜镜梳了两个包包头，凑近看了一眼，自己眉心确实是有一美人痣，又摸了摸，便不在意了。

　　洗毕便随着二人出了房门，小厅中桌子上已摆放好了早餐，有粥和饼，外加一碟小菜。李阳夫妇招呼着二人入座，四人入了座，甄莲也不客气的坐下，见其他人动手，也用筷子夹了个饼，就着稀饭和小菜吃了。

　　饭毕又移到木榻上坐着吃了一回茶，说了一些话，便告辞离去。

　　跟着出了门，这才见着小院是何模样，小院不大，周围建着围墙，出了正房便是院子，正对面是大门，小院只有正房三间和西厢房两间，东边是一个草棚，李老三的马和马车便在那里。

　　李阳帮着李老三把马车架上牵了出来，李婆子便一把抱起甄莲上了马车。进了车，甄莲便见李婆子拿出一张手帕凑了过来，知道这是又要把自己的嘴堵上，便佯哭着叫嚷道：“我不要，我不会说话了！”

　　李婆子不应，动作不停，一手抓住甄莲的两只手合在一起，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布条绑在了甄莲手上，打了一个甄莲看不懂的结。绑好了又把帕子再拿出来，举在甄莲嘴边，甩了甩帕子，阴笑道：“不想受罪就老实张开嘴！”甄莲见了，为了不受苦，只得张开嘴巴让她把帕子塞了进去。

　　甄莲偷偷的撇撇嘴，这两人的戒心可真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心点！

　　马车外李老三牵着马车出了大门，等到了大路上，才跳上马车，对着李阳夫妻说：“我们这就走了！”说着挥挥手，一甩鞭“驾”一声马车便动了起来，蹄蹄踏踏地走了。

　　时间太早，马车所过之处皆寂静无声。走了约一个时辰，甄莲才从马车窗子处看见亮光，慢慢地马车内越来越亮。甄莲实在无聊，便躺在马车内睡了，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睡了醒，醒了再睡，马车上的日子是极无聊的，甄莲不能说话，另两个人话也不多，让甄莲只能自己跟自己瞪眼睛了。

　　甄莲见李婆子闭着眼，便悄悄起身移到窗前，两只手举起来掀起帘子看向外面。只见马车外的树木匆匆而过，极目望去，远处是一片延绵不绝的山脉，从山下到马路边都是农田，其中一条小河从农田中穿流而过。远处田里隐约见着些人影走动着。

　　看了一会儿，景色大同小异，甄莲便没了兴致，回到马车内继续睡觉。

　　又赶了不知多远的路，只太阳升到头顶，又落了下去，天黑时才赶到了一个小镇上。

　　天色已黑，小镇街头已空无一人，只街旁房屋透露出些许灯光来，马车进了镇便往一个方向赶，李老三熟门熟路的在一个小巷内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下了马车，李老三便进了门，朝屋内喊道：“韩掌柜，有客来！”

　　那姓韩的掌柜正在柜台上在核算今天的账目，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见是李老三，连忙笑着起身迎了出来。

　　“李老哥来了！快请进！快进进！”说着又对一旁迎上来的小二道：“外面还有客人未进，快先去迎进来！再去把马车也安排好，给马喂些好料！”

　　“有劳掌柜的了”李老三笑着道谢。
　　“某分内之事！”

　　韩掌柜引着李老三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见小二引着李婆子抱着甄莲进来，便站起身招呼道：“大嫂子这里坐！”说着让李婆子坐下，方又陪坐一旁。

　　李婆子抱着甄莲坐了，笑着看向韩掌柜，“烦请掌柜先给我们安排一间房屋，我们先去休整休整。”

　　“好，这就安排，就住你们常住的那间可行？”韩掌柜起身问道。

　　“嗯！那间就很好。”

　　韩掌柜慢步走到柜台前，拿起一个竹制牌子，回头看向李婆子，“大嫂子请随我来！”便在前面领路朝着楼梯口走去。

　　李婆子抱着甄莲起身，跟了上去，上了二楼，在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韩掌柜开了锁，推开房门走进去看了一眼，再回到门前请李婆子，“嫂子请进！一会儿我叫小二送热水来，还有什么缺的尽管跟我说。”

　　李婆子进了门看了看，又走到门口，含笑点头说：“多谢掌柜了！”

　　韩掌柜摆摆手“嫂子客气了，那嫂子好好休息，我且去陪李老哥喝两杯！”转身朝楼下去了。

　　李婆子关了门，走到桌子边把甄莲放了下来，又解了手上绑着的布条，取了嘴里的手帕，甄莲这才得以自由活动身体。

　　手被绑了一天早都酸麻得没有知觉了，嘴巴也是缰着的，甄莲小心的控制着嘴巴左右动了动，又动了动手，双手慢慢的揉揉搓搓，一会才让手灵活了些。

　　甄莲找到椅子爬上去坐好，见桌上有一套茶具，便伸手拿了过来，倒了倒，没有茶水，只得把它放了回去。

　　两天时间的车程早就让甄莲的身体腰酸背痛了，又一天没吃饭喝水，早就又渴又饿。只现在不敢乱来，希望自己现在表现的乖一点，好让明天别被塞着嘴、绑着手，不得好过！

　　红楼梦里香菱的家乡姑苏就是苏州，李老三要去的金陵是南京，现代离着不远，开车几个小时就能到了，可古代呢？他们走了一天都还没出姑苏，走了两天了也才到第二个小镇。不知道金陵要几天？甄莲胡乱的想着。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小二送了热水热茶来，等他把茶放好，甄莲就倒了一杯捧着，小口的喝了。

　　不久小二又送来饭食，甄莲跟李婆子用完，便用热水洗漱，不等李老三回来，李婆子便倒头睡下。

　　甄莲也累极，爬到窗边的小榻上，脱衣睡了。

　　第二天又是被李婆子叫醒的，天不亮就起床洗漱用饭便赶路。马车上的日子同前一天一样，依然是睡了醒，醒了再睡的交替着。

　　第三日傍晚赶到了宁安县内，李老三并未进城，只在城外一农舍借住了一晚，第二天早起又赶路。

　　就这样行了十来日，路过一个又一个城镇，这才听李老三夫妇说明天就要到金陵城了。

　　在马车上赶路已有十来日，甄莲也适应了车上的日子，身体没有先两天酸痛了，但听到马上要结束这样的日子，仍然高兴得很。

　　这十来日甄莲的手都是被绑住的，嘴也被塞着，这样过了十来天是个人都受不了！只是李老三夫妇十分心狠，任甄莲怎么做，表现得怎么乖巧都不肯如了她的愿。那叫一个心狠，肯定是还想着自己咬他那一口了！

　　也是，能做这个行当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只是现在他们想养大自己卖个好价钱，才没被他们虐待，绑住自己手，塞着自己嘴也不会影响自己的容貌，他们当然不肯！

　　甄莲跟他们相处也不敢多说多做，就怕被发现自己异于其他四五岁孩童，再生事端！

　　一切只得待自己长大了！甄莲哀叹！

　　第二日又是早早起来，现在甄莲也不需要李婆子喊了，每天都定时醒来。李老三两人收拾打扮了一番，皆身着新衣，顿时年轻了好几岁。甄莲却没这个待遇了，不过想想她就算出了马车也还是要待在李婆子怀里，这就无所谓了。

　　上了马车行了半日路，便听见外面有人声传来，越走声音越多越大，渐渐地热闹起来。

　　不久马车便停了下来，甄莲隔着窗帘朝外看去，只见外面是一条宽大的马路，马车边有许多人在排着队，有双手空无一物的，有背着包袱的，有挑着担的，也有推着车的。甄莲猜测李老三他们排这一队应该是有车马的。

　　人群慢慢的移动着，马路边还有售卖货物的小摊，定眼望去，是卖包子馒头的，卖货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哥，正大声的向周围的人叫卖着。

　　突的马车又向前走几步就停了下来，甄莲朝远处望去，只见远处目之所及处皆是高大的城墙，大约有百米高，用石块垒筑，那古朴城墙，像是亘古就屹立在这里一样，百米高的墙面上早已布满了点点青苔。甄莲坐在马车里向外望去要高昂着头，才能看得到远处城墙的顶部，正门城墙上建有一三层建筑，也是石头砌成的，楼上有士兵守卫，来回的走动着。

　　这便是金陵城了！甄莲想，这样真实的世界给人的震撼不是现代的那些只能做游玩的城墙能给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