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检察官第三季短篇》韩睿琳

4、第三幕

　　“先生！先生！先生您不能这样闯进去！”
　　“先生，俞律师今天的预约上没有您，请您离开。”
　　“如果您再不停下，我就要叫保安了！”
　　保安们如约而至，更如约地被他撂倒在地。
　　“你……”看着一地狼狈不堪的保安，秘书吓傻了，“快！报警！”
　　“Shiry，不用了。”
　　这熟悉的声音里，夹杂了些老练，闵泰延今天才听出来。他转过头，看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那天三两句话就把老穆先生带走了。
　　那双眼睛，隐藏了看不到的悲哀。
　　只有，他看到了。
　　“请进吧。”轻柔的声音，她转身走回了办公室，他跟了进去。
　　一张桌子隔中间，不知道安静地坐了多久，他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她处理各种文件，接各种电话，用各种语气。
　　“为什么？”
　　在家里闷了三天，本来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现在，万事想不通而冲到这里的闵泰延，却只能无力地说出这三个字。
　　“什么为什么？”声音轻柔，却蕴藏了力度。她看似认真，却又随意。
　　“从我接手老穆的案子以来，所有的阻碍，都是你帮他做的？”闵泰延慢慢皱起眉头。
　　“是。”干脆，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从我回到特检组到现在，已经四年了。我找了你四年。”闵泰延盯着俞静仁那双无力却又悲哀的眼神，“为什么突然离职，渺无音讯？我查过，这四年你替不少有钱人打赢了官司，场场必胜。一年前开始，你就成为了老穆的律师。”
　　没有回应，安静，甚至如死寂地听着，俞静仁雕像般坐在那里，不做任何回应。
　　“你很清楚你都是在为什么人打官司？为什么要这样做？不做检察官，而为那些人渣打官司？为什么？”闵泰延愤怒的语气难以平息，他站了起来，死死盯着俞静仁那张冷漠的面容，“为什么，渺无音讯？”
　　仿佛听出了这最后一句问话才是闵泰延真正想要知道的答案，俞静仁转动了眼球，慢慢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
　　视线随着俞静仁移动，闵泰延才发现，这办公室的窗口，几乎可以捕捉到首尔的全部景色。
　　“闵检查官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的秘书Shiry，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俞静仁的腰板轻松了下来，“这个世界，除了黑色和白色，还有一个颜色，叫作灰。”
　　从后面看去，那娇小的身影还是会让人有想拥抱的冲动。只是，这么娇小的身体，居然会说出那么有力量的话。
　　灰色？灰色？灰色？这世界早已没了黑和白，只有灰，即使是他这一只吸血鬼，也没有任何能力返璞归真。
　　俞静仁，难怪你的眼神里会透露着悲哀，你终于发现，苦苦守着的正义，早已不复存在。
　　“念仁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很单纯。”俞静仁略微向闵泰延的方向倾斜，却没有让自己看到他，“闵检查官你，拜托，照顾她。”
　　“你已经不相信我了，为什么让我照顾她？”
　　没有回应，办公室里，弥漫着深渊里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