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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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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树屋里已住了三天,尽管沈璧君的伤还没好全,也实在没办法逗留了。一日三餐靠着野果度日,连城壁担心她身体受不了。而沈璧君见他三天都没能睡个好觉,自然也为他的身体担心。
两人对怎么回去都心里没底,只能沿着看起来好走些的路慢慢走。好在发现了一条河,想来离有人烟的地方也近了。既是到了河边,连城壁便想抓几条鱼来给沈璧君补一补。脱了鞋袜,挽了袖子,很快抓到两条鱼。怕沈璧君不喜欢鱼腥味,特地走远了些处理。又在沈璧君休息的地方生了火,这才把鱼拿过来烤。
饶是这鱼没有任何调味,几天没沾荤腥的沈璧君也被勾起了食欲。
“你好厉害呀。”
“嗯?”连城壁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会抓鱼还会烤鱼,我完全不敢。”
“时常要露宿,习惯了。”
“为什么?”
“总有人来委托,寻物、寻人、调查……有时候不在城里,只能露宿了。”连城壁倒没想到她突然对自己的生活有兴趣,难得说话没有紧张。
“听起来好辛苦啊。露宿的话,睡得着吗?”沈璧君支着下巴看他,又接着说:“你这几日也没休息好吧。”
连城壁笑了笑,只答了前一句:“开始总是睡不好,慢慢也就习惯了。”
这几天睡不好,是担心会有绑架沈璧君的人找来,也害怕会有什么意外让自己没办法保护好她。连城壁的脸色也的确比救她那天看起来憔悴些。
两人吃完了烤鱼继续赶路,终于在日落前走到了一个小镇。可总有意外之事。镇子小,没有客栈,二人几乎问了个遍,也只找到一间空房可以借宿。
住树屋的时候,每晚连城壁都是拿两条长凳拼在一起睡,现下只有一间房,他是断然不会睡床的。
沈璧君料想到今晚他说不定又准备这样睡一晚,多少心里不忍,自己找屋主借了床铺盖。又因着手里没有钱,拿耳环当报酬给了出去。
连城壁见她抱了铺盖回来,以为是给自己打地铺,心下感动不已,快步走过去接。哪知沈璧君避过了他的手,自顾自蹲下来铺床褥。
“今晚我睡地铺。”沈璧君铺好了被子才站起来同他说话。
“那怎么行!地上凉,你的伤还没好。”
“晚上也不冷,这被子也厚。再说了,这些都是我借来的,我为什么不能睡?”早料到连城壁不会轻易答应,沈璧君说话时板着脸,好似他不答应自己就要生气一样。
“可你一个姑娘家……”
“再说我生气咯。”
“你……”
“以后也不理你。”沈璧君出言提醒。
“……好吧。”
“那我吹蜡烛了。”
连城壁没有答话。他鲜少收到这样“咄咄逼人”似的关心。关系要好的朋友,比如杨开泰,会约他喝酒谈天。可有些烦恼却是他说不出口,也没法说的。来自母亲的期望,来自江湖的目光,来自自己的要求……
沈璧君从来没有跟他聊过这些话题,可偶尔说到一点他的事情,沈璧君的反应总是那么容易叫他意外、叫他惊喜……惊喜于她能关注到他的累、他的不易。
屋子里暗下来,只剩一点月光透着窗户撒进来。但足够他辨别方向了。
“璧君。”他在黑暗里开口。
“嗯?”
“……我可以,抱抱你吗?”他提出任性的要求,也是头一回纵容自己的任性。
沈璧君借着月光看他,轮廓模糊,也看不清表情。却福至心灵似的感知到他的情绪脆弱。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呢?
她迟疑着没有说话,目光落到地上,估算着距离。不合时宜地想,走这几步也不是很痛。
“手臂要张开啊。”她挪着步子走过去,不忘提醒他。
说话间,沈璧君已经靠过来,慢慢收拢双臂拥住他。距离近得能够闻到她身上的皂角香味。是他不曾想过的令人安心的味道,叫他不自觉地拥紧她。
“想到伤心事了吗?”沈璧君轻轻拍着他背。
“没有。”尾音上扬了一点,能听出来一点点开心。
“我现在,很开心。”他抬起一只手扶住她的后颈,想再贴近一点。
“可你明明……”
“想到了烦心事,……但你让我很开心。”
沈璧君被这话弄得红透了脸,一时接不上话。松开手想退出这个怀抱,不料对方反而加重了力气。
“无赖。”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连城壁听了这话才放开她,后知后觉自己的莽撞。只庆幸这暗淡月光照不出他的窘迫。
沈璧君余气未消,攀着他的肩膀去掐他的脸:“我好心好意把床让给你,你居然欺负我?”
连城壁任她动作,只虚扶着她怕她摔倒。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大约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下次不敢了。”他艰难地开口。
和镇上的人打听好去路,二人便启程了。连城壁找人买了匹马,算好路程,大概两天能到沈府。
沈璧君照例是坐在后面,看着连城壁的背影。上一次还是去忘川谷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那时连城壁说,如果能娶到自己,想去哪里都会陪着自己。
现在看来,的确是真心话。她实在没办法把连城壁和记忆里的反派联系起来,也想象不到他冷漠的样子。
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连城壁忙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下,而后回头看她。
“我们能不能先谈恋爱?”
“……何谓谈恋爱?”
“简单讲就是……先相处一段时间,看看适不适合在一起。”
“这算是……答应我吗?”连城壁的目光里全是认真。
“算是…答应了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