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灯燦

3、第3章

　　眼看要到圣诞节了，公司要举行联欢会，我忙着准备节目，和同事们布置会场。已经有两个星期没给佳佳上课了，真是有点想......，想谁呢，佳佳？还是周先生
　　佳佳的功课越来越好，已经不需要我辅导了。我本来想离开，可是佳佳却离不开我。周旭也一再的挽留，偶尔还下厨炒几个菜请我吃，和我聊聊工作的事儿，问问家里的情况。只是佳佳的妈妈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不过，很少看到她，更不会和她计较。赵姨私下和我说过，小林（佳佳的妈妈）是大脑炎后遗症。
　　“丁洁，想什么呢，还不赶紧干活，不知道公司效益不好，要裁人吗，小心失业！”刘头儿（我的主管领导）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严肃的语气吓了我一跳。
　　“头儿，我的工作大家与目共睹，裁人也不应裁我呀。”
　　“不裁你裁谁呀，你一没关系，二没靠山，你以为你工作好就能留在这里吗？做梦吧！咱部门就你和唐文文没后门，裁人就是你俩。现在文文已经开始行动了，你还不开窍呢。”
　　“头儿，你和我说这些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呀！”我傻傻地问。
　　刘头儿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个消息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可是我真不希望你离开。你走了，剩下的人有几个是真正干活的，天天不是刷朋友圈，就是玩股票。以后的工作我就更难管理了。实话和你说吧，现在唐文文就在张总办公室呢，已经开始贿赂领导了，你又不笨，动动脑子，想想办法。”
　　听了刘头儿的话，我被吓住了，想想自己大学毕业后，为了找工作，没少碰壁。后来有幸来到这家国企，我格外珍惜这份工作，所以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工作，唯恐丢掉这个饭碗。
　　吃晚饭的时候，爸爸突然说：“现在股市好，我们厂好多人在炒股，和我一起工作的小郭，两万的本钱，不到半年快三万了，净赚一万。我也想试试。”妈妈皱了皱眉说：“炒股风险太大了，咱家可没那闲钱。”坐在一旁的姥姥却说：“我这儿还有伍仟块钱，你拿去炒吧，挣了算你的，赔了算我的。”
　　“我说老太婆，你又没有退休金，哪来的钱。”姥爷惊讶地说。姥姥神秘地笑了笑：“就不告诉你，老东西，急死你。”全家人都笑了起来，爸爸趁热打铁说：“妈，这钱算我借您的，挣了我连本带息还给您。”姥爷说：“什么还不还的，咱都一家人，我再给你伍仟，凑一万。”爸爸放下筷子，激动地说：“爸，谢谢您，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信任的，不久的将来，我会让一万变两万。”
　　“你别赔了就行，我看这事儿有点悬，不靠谱。”妈妈冷静地说。为了不让爸爸扫兴，我急忙说：“爸，我支持你，大胆地去炒吧，我们同事儿大多数都炒股。明天我帮你问问哪支股票好。”
　　“嗯，还是我闺女好，全家四比一通过。”
　　夜深了，姥姥、姥爷、爸爸都去睡了，我和妈妈坐在客厅，我津津有味地看着韩剧，妈妈靠在沙发上思考着什么。“妈，你想什么呢？”我随口问。
　　“我在担心你爸炒股把钱赔了，钱虽不多，但对于咱这家庭也不是小数，可是看他那么兴奋，我又不忍心阻止他。”
　　“妈，既然你不忍心阻止，就别想那么多了，真的赔了，不是还有我吗，我现在可挣双份工资呢。”
　　“小洁，妈不想让你那么累，你兼职挣的钱全给了冬冬，没有你，冬冬的学恐怕都上不了。”
　　“妈，我不累，我年轻，精力充沛，我只希望您开开心心的。”说完我去阳台支开了小床，准备睡觉。
　　“小洁，冬冬不在家，你为什么不搬到客厅睡，阳台多冷呀。”
　　“不冷，我开着小太阳呢，再说下个月，冬冬就放寒假了，这样搬来搬去的，我怕自己睡不惯。”
　　“委屈我闺女了，爸妈没本事，跟着我们又受罪又受累。赶紧找个条件好的人嫁了吧。”
　　“我才不想嫁人呢，爸妈这么疼我，我一点也不委屈，我很幸福。”我安慰着妈妈，妈妈抹了抹眼睛，关掉电视，走进了卧室，我知道，妈妈哭了。
　　早晨刚到公司，刘头儿就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说：“丁洁，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下午的联欢会公司领导都参加，你一会儿给张总送文件，邀请她和你一起在联欢会上唱情歌，他就喜欢这口，先和他搞好关系，以后的事儿自己拿捏。”
　　“头儿，这行吗？我不会呀。”我为难地说
　　“丁洁，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你的情商太让我失望了。我是个男人，有些话我只能点到为止，说多了，你认为我流氓。”
　　我硬着头皮走到了张总办公室，刚要敲门，就听到唐文文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张总，今天是平安夜，我想送你一个礼物，不方便拿到公司，所以放家里了，晚上去我家吧，我送给你。”
　　“你家方便吗，你不是和别人合租的房吗。”
　　“方便的，我和两个大学生合租的，他俩今晚去外面玩通宵，不回家了。
　　“那好，你一会儿把地址发给我。”
　　听到他俩的对话，我正犹豫是否进去，这时唐文文走了出来，我尴尬地说：“我来给张总送文件。”唐文文笑笑说：“张总在呢，祝你成功。”我听出了唐文文的话外音，可能在她心里我和她是一样的。
　　张总看到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急忙把文件放到张总面前说：“张总，这是您的文件，您看完签个字，我好存档。”
　　“好，小丁，你先坐吧。”
　　我紧张地坐在沙发上，想着刘头儿教我说的话，真是难以启齿，可是不这样，我将失去这份工作，想想家里的房贷，冬冬的学费，我妥协了。
　　当张总把文件交给我的时候，我装作开心的样子说：“张总，明天的联欢会，我邀请您和我一起唱首歌，您那浑厚的男中音已经让我期待很久了。”
　　张总高兴地看着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开始和我聊唱什么歌，最好唱一首我俩都会唱的，这样更上口一些，怎么唱等等。张总滔滔不绝地说着，我看着面前这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虽然头发稀疏，但穿着考究，颇具男人风范。
　　从张总办公室出来，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太紧张了。这时手机响了，是佳佳发的微信：丁老师，今天和我过平安夜好吗，我想送你一个平安果，今晚就住我家吧，我想死你了。如果你同意，就把你上班的地址发到爸爸的手机上，他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