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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Day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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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反对……”你话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我绝不会同意。”段鸿看向你的时候眼神变得更加凌厉了,你一瞬间竟然生不起一丝反抗他的意志的念头。这根本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你看了他很久,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低下头小声说,“我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听见他轻声叹了口气。
“你一定要尝试吗?”他有些无奈地问道,你看得出他对你委屈的样子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让你有点得意。
你终于点点头,你是一定要尝试的,从醒来的第一天,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出去。可是出去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反倒觉得这里的生活要好多了。”段鸿低声说着,你听见了,却无法理解。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理解,除非你真正看到外面是什么样的。但是你仍然抓住了重点。
你立刻变得警觉起来,“你出去过?”
你的样子似乎让他觉得好笑,因为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之前你遇到的人应该告诉过你大家都是一觉醒来发现变了世界的吧?”
你立刻变得沮丧起来,以前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你好奇但是无从得知,你甚至连你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
“你刚刚的样子就像只花栗鼠。”段医生说完转头看向窗帘缝隙里漏下来的光线,“天亮了。”
这个漫长的夜晚最终还是熬过去了。只是突然见到了阳光,你紧张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困意又涌上来了。
你打了个呵欠。
“再睡一会儿吧。”段鸿说完就把通往侧室的房门打开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你于是也就走进去了。
“你还没说你是不是答应我的提议了。”你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但是你仍然执着的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段鸿最后扶着额点点头。
再次醒来的时候,你仍然可以看见外室透进来的阳光,相当刺眼。你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双眼,然后开始打量起了周围。
段鸿的玻璃柜里摆了少说五六个巨大的玻璃器皿,里面装着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人脑。大半夜的突然看到这场景也许会把你吓一大跳,昨晚光线昏暗,你也没真正注意到这些东西。
工作台上大大小小的刀具并不少,要不是知道他是个医生,你得怀疑他是个变态了。你跳下床,走到墙边的工作台前。
正中间的金属支架是你昨晚就看到了的,昨晚那上面还顶着个人脑。旁边有个扁平的垫子,里面摆满了细长的金属针。大概是解剖道具一类的东西。
能够用来防身的武器是不少的。你这么想着,伸手准备去拿一根长针的动作突然一顿。
既然如此,段鸿昨晚怎么什么也不带就去见了那个怪物?事到如今你并不真的相信他意图把你卖了,除非段鸿对自己特别自信,否则你根本无法理解他怎么就能那么大胆。
房间的四周除了那个玻璃柜还有一些柜子,只不过都是铁质的,看不见里面放了什么,你的直觉告诉你你最好不要随便动这里的东西。
但你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那里面也不会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吧?除了医院里的常规设备以外,还能有什么呢?你这么想着,试图劝服自己不要去动那些柜子。
但你还是走到正前方的柜子前面了。你随便挑了一个格子,把手放在金属把手上。
没有上锁。你用手一拉,其中一个格子就被拉开了。
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你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没有东西。
你迅速把格子推回去,朝着外室落荒而逃。
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整个办公室亮堂堂的。段医生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一丝不苟地摆放好了,甚至连周围的墙壁都干净得令你焦虑。一楼的墙壁你是看到过的,四处都是血迹,甚至有的地方墙已经发黄了。
段鸿并不在这里。办公室的门也是大开着。
那个怪物白天只在第十三治疗室,是不会出来活动的,你这么想着,放心地走到了门口。
段医生会去哪里呢?你走出门之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这里的景象比起一楼也好不了多少。
宽阔的走道上也四处都能看得见血迹。你一边走一边看,你注意到沿着你走的方向,血迹越来越浓重了。从一开始溅在墙上的干涸的血液,你的脚下已经能看得见清晰的血痕,结了厚厚一层,你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景象有多么惨烈。
段鸿说过这一层已经没有威胁了。你清了清喉咙,试探性地向外喊了两声,但并没有人回应。
你仍然继续往前走,直到到达了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的门有一半倒在地上,并不能起到阻挡闯入者的作用,你直接跨了一步,进到了大厅内部。
这地方简直就是屠宰场。
你看到周围墙上和地上的血迹,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你忍住转身就跑的想法,一路穿过了整个大厅。四周寂静无声,阳光让你勉强多了一些胆量,要是大晚上,你是绝不敢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的。
出了大厅,只走了几步,转了个弯就是下楼的楼梯了。你这才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是昨天段鸿带你上来走的路。
也许段鸿去了一楼。你这么想着,向下迈了一步。
但你又为什么要急着去找他呢?他总会回来的,你根本就不必要下去。
“阿七?”段鸿的声音从你身后传过来。
你立刻把脚收回来,转了个身朝他走去,他仍然穿着一件白大褂,整个人收拾的干净整齐,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你甚至要怀疑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个鬼地方。
“我醒来没见到你。”你选择性忽略了他的昵称,他毕竟帮了你,爱怎么称呼也是他的事。至少没让你感觉恶心。你走到他身边,他于是转身示意你跟着他。你们一起朝着回去的方向走着。
“我去了厨房。”段鸿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压缩饼干递给你,“剩下的东西不多了。”你顺手接了过来,又对着他笑道,“既然如此,段医生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吧。”
你巴不得他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这样的队友不要白不要。你还盘算着怎样才能把他拐走的时候,他也就点点头,“事实上,我还不能接受去吃人,只好离开了。”
你吃的很快,几乎是狼吞虎咽,没有水,你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段医生伸手帮你在背上拍了几下。“我应该等回去倒了水再给你的。”他看着你,忍俊不禁地说着。
“别啊,我都快饿死了。”你好不容易缓过来,立刻抗议道。
段医生因为靠得很近,白大褂上沾了一些灰尘,你一看到就知道是你身上脏西装的错了,于是身上去拍,然而又留下了几个漆黑的指印。
你默默低头吃饼干,生怕你抬头就要直面段医生的怒火了。
“你等会儿去洗个澡。”段医生命令道,“我给你找一套新衣服。”
然而你的第一反应是,这破地方竟然还有水洗澡?
然而段医生只是给了你一个盆,然后把你带到卫生间的洗手池边上。
一开始你还在抱怨段医生一定是为了报复你才这么对你的,然而一旦开始脑补像是段鸿那种爱干净的人每天用这种方式洗澡你就笑得停不下来。
这个卫生间还算干净的,至少段医生还是保证了卫生条件不会很差。虽然看上去也已经是个旧卫生间了,水管还是暴露在外面的,锈了一大片,几个连接处还在不停滴水。
怎么看都是在报复你啊!你把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的时候这么想着。
终于洗好了澡,你换上新衣服整个人也舒服了不少,如果身上的不是病号服就最好了。你摸摸鼻子,把西装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包括一个铭牌,小刀片这种东西。
病号服只有胸前有一个口袋,这让你很不适应,你放点什么东西段医生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走到卫生间门口去开门的时候,段鸿已经走了。
这里出了门,只有一条走廊可以走,你只需要走到底就能找到段鸿的办公室。
你对二层的设计非常满意,至少这极大程度地方便了你这个路痴。
但是你很显然忘了,路痴之所以叫路痴,就是因为他们走在哪都觉得是同一条路。
你选择走下去的方向,恰好不是你应该走的,而二楼也根本不是什么能一条道走到底的设计。
直接结果就是你走了许久也不见一个人影,周围的每个房间你都可以透过窗户略窥一二,里面都是一片脏乱,被掀翻在地的桌椅到处都是,周围的血迹也时断时续。按照你的估计,这时候你应该已经到了,但是你连段鸿的影子都没见到。
“段医生!”你大叫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