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Day 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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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被半夜混乱的尖叫声吵醒的。
护士们凄厉的喊声简直要刺破人的耳膜。你的门口也时不时有跑过去的人影。
幸而这房间的窗子也就只有巴掌大，外面的人并不会发现你还在房间里。
走廊上的灯照着惨白的墙壁，直到血液溅进窗口，你听到□□撞上铁门的声音，你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处在所能预想到的最糟糕的境地之中了。
段鸿不在你身边，你真的能安全活过这次暴乱吗？
你躲在黑暗中，奇怪的是，内心却没有多少恐惧。你甚至在冷静的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及最有利的应对方案。
你现在身上的护工服使你一旦出去就会受到围攻，而根据你之前在医院里看到的血迹的数量，这场暴乱至少会持续到明天早晨。
而你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场暴乱背后是有一双黑手的。病人不会无故反抗医生，也不会有组织地暴乱，平常一两个突发状况医院人手是足够应付的。
而这个人，必定是在暴乱之后还能幸存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冒这个险。
你所见过的，这所医院的活人，除了那些看起来就是受监控的病患的，没有作案条件，剩下的也就只有段鸿和林芸了。
如果是以前，你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这些不可能和段鸿有关，现在你又不能那么肯定了。段鸿毕竟已经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了。
会是林芸策划了这一切吗？她之前提醒你不要乱走的时候，那个眼神现在想来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段鸿说过她是个很危险的人，段鸿也说过，他觉得林芸在暴乱后没有离开很奇怪。
那个看起来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真的能做下这一切可怕的事情吗？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你凑近门边听了听响动，确定走廊上已经没人了之后才打开了一条缝观察。
之前倒在门上的尸体瞬间就朝你的脸上扑过来。你那是个医生，你瞥了眼他的铭牌。
很眼熟。
你之前在段鸿躲藏的那间办公室看到过这个名字。
二楼的办公室应该就是他的。
你顺手把那个铭牌扯了下来，塞进口袋里。
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去二楼查探那间办公室。
你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提防着黑暗中可能出现的一切敌人。
你身上没有任何一个防身武器，万一有人袭击只能赤手空拳抵挡。
电锯震动的声音响起，你顿时绷紧了全身肌肉。
来人你是见过的。
被林芸砍成两截的倒霉蛋。
你做出防御的姿势，而对方却只是看了你几眼就离开了。
莫名其妙。
“哈，看看这是谁？”身后的声音你很熟悉，然而这并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安全感。你早该想到的，这时候的0113还活蹦乱跳的呢。
你转过身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根据刚才那家伙的反应，他应该是认出你却没有攻击你，唯一的解释是你现在就是段鸿。至少你们现在还共享一张脸。
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是0113，看见段鸿不也心有忌惮吗。虽然话是这么说，你在看到对方那张相当斯文的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颤抖。“有事？”你尽力模仿段鸿冷淡傲慢的腔调，好叫对方知难而退。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怎么还留在这里？”他眼里放光，看着你如同看到了一桌丰盛美味，虽然你怀疑事实就是如此，但还是强作镇定。
“我不认为有向你解释的必要。”真的段鸿恐怕这时候已经开始武力威胁了，他对于沈七以外的人从来相当没有耐心。你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对方并没有跟过来，这让你悄悄松了一口气。
0113不发病的时候，看起来是个相当体面的绅士。你对他其实是有些印象的，至于他有多么可怕，那都是其他人添油加醋的描述，胡编乱造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也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参考价值，至少你会对他保持警惕。
这座医院里的所有人都认识段鸿，你也知道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人的恐怖程度与0113不相上下，按理说这种病人都会直接被转移到其他楼层，0113是什么原因留在一楼你不清楚，但段鸿在这里接受治疗完全就是个幌子。
这都是你和段理商量之后的决定，后来的转移安排也是。段鸿对于这种变相囚禁厌恶至极，但他从来不知道这些都是你和段理一起策划的。按照段鸿那幼稚的敌友观念，恐怕你早就是背叛他了。为了不让他有机会作死，你也算是费尽心机了。
然而最近发生的一切又让你重新开始怀疑，段鸿是不是根本就知道一切，只是在装傻。
你想的入神，从思绪中回到现实，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入了一个屠宰场一般的世界。
周围的尖叫声，嘶吼声，却似乎都和你没什么关系，静静地站在大厅门口，你一眼看到的并非空中洒下的血雨。
林芸在对面。她也在看你。眼神冰冷，却并不存在你第一次对她提起段鸿时的畏惧。
没有人来攻击你吗？如果他们真的还保留了一份理智的话，确实不会攻击段鸿，但现在的情况，他们很可能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每个人的眼里迸出的戾气甚至让你心生畏惧。
这里并不是幻境。你看着周围熟悉的屠戮场景，你很清楚自己曾经经历这一切。
这里是你缺失的记忆。这里是最后一块缺失的拼图。你有预感，你的一切疑惑都将在这次探索后结束。
这只是一段记忆，而这里的人，并不会真的看到你，这就像处在全息电影中。你明白了这一点后，再也不试图隐藏自己了，径直走向二楼。
“阿七，我们要怎么办？”你听见段鸿的声音。也是，这种场面一向都是你做主，段鸿总是很容易慌张。你继续朝着声源走去。你看见沈七和段鸿在一间病房里，病房墙上巨大的玻璃窗使你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房间里的一切。
“段理有没有告诉你，你为什么会被允许连接终端？”这是你的声音。但语调和你平时有所不同，你心里其实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阿七，你知道他根本就懒得理我。”段鸿耸耸肩，他似乎也并不在乎段理的目的。
“这次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离开。”沈七说着，转身正对着他，眼神却已经发生了变化。沈七一直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段鸿面对他的攻击并没有很大几率存活。
沈七要杀他，然而，他知道沈七又是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伤害他的人。
“阿七，你不要开玩笑了，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一起，总能找到出路的。”段鸿尽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沈七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以同样的话。“我以为你很清楚，我并不想和你绑在一起。”沈七没有再犹豫，一脚毫不留情地踢向他的腹部，“在同一个身体里，无论是谁受伤，都会造成破坏。只有在这里，杀了你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损害。”
沈七的脸上还是维持着那样冰冷的表情，“像你这样一无是处的人，我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忍受下去？”他走近蜷缩在地上的段鸿，将他提了起来。
“阿七……”段鸿近乎哀求地看着他。
然而沈七只是给了他另一拳。段鸿扶着桌子才勉强没有再次跌倒。
“替你受罚也就算了，还要说一些智障话来安慰你这个巨婴，我啊，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必须要一直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沈七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拳头骤雨般落在他身上。段鸿倒在地上，吐出几颗沾满血沫的牙。
“你怎么不还手？”沈七皱眉，终于打算稍微休息一会儿。
段鸿却大笑起来，“还手？你说的很对啊，怎么不继续？”他躺在地上，敞开双臂，随时准备着下一次单方面挨打。
你摇摇头，你知道自己是不会继续的。这个方法不好使，总得徐徐图之。
已经杀的疯了的病人们很快发现了他们俩。第一个病人拿着刀冲进来，沈七拉起段鸿，将他甩到桌下，自己迎上去战斗。
一连十几个病人围攻，并没有削弱沈七的优势，他瞟了桌下的段鸿一眼，“跟上。”
段鸿眼里突然又亮了起来。和之前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完全不同。
“阿七！”这一脸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表情，是什么鬼。你默默捂脸，心里很清楚段鸿很快就不会再是这个态度了。
如果你真的已经实施过这个计划了，那么段理说的确实是对的，段鸿杀了你。在你的刻意引导之下，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Day fi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