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Day thr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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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你们的相处方式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段鸿并不是很愿意你在没有他陪同的情况下擅自出门，理由是段家人有可能会把你带走。
可你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你知道段理的存在对你根本不会有威胁。更何况你就是没有记忆也不会就乖乖听他的吩咐的。
尽管段鸿再三强调段理不可能会放你们活着离开，你也并不相信。比起段理会杀你这种鬼话，你还不如相信段鸿才是更大的威胁。
说起来你这么轻易地就怀疑段鸿也是非常奇怪。段鸿从小就和你一起长大的，他是什么性格你比谁都清楚，他对你的回护不会比段理少，但前提是他认为你是沈七。
可你偏偏就不是。
这些年来你也尝试着为段理说好话，每次一提起这个你们就会大吵一架。
从段鸿在之前的世界里给你展示的片段来看，他从心底里就希望你是站在他这边的，和他一起仇恨段理。
然而关键在于，亲眼看见父母被杀的是段鸿而不是你，你从有意识开始就只有段鸿这一个亲人。换句话说，你根本没有仇视段家的理由，你虽然看得见段鸿的遭遇，但也只是深表同情。
所以当段理向你示好的时候你就接受了。虽然渐渐长大，你也看得出他当初的行为有相当一部分是为了哄骗你交出数据。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就是第一个照顾你的亲人。
父母遭难，你才第一次出现在段鸿的身边。刚有了自己的意识，面对的就是无休止的追杀。从避难所逃进山林，控制野狼，最后才能撑到被沈七找到。
救下段鸿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你。
每次想起这个事情就有种和小美人鱼同病相怜的感觉。沈七这家伙不过是运气好，就让段鸿硬生生地把这份感情强加给你，最后甚至稀里胡涂地成了另一个沈七。
都是些什么破事。
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准备打开电视放松一下，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来。
段鸿回来了。
“我说，你其实不去工作也可以的吧？你那天看见段鸿，估计他就已经猜出来了。”你把遥控器随手扔在沙发上，迎上去。
段鸿似乎很惊讶你还能想到这一层，“他当然不是傻子，可其他人还不知道。你不是也清楚得很，段理还是受制于家族长辈。”这也是他当初下命令杀自己的亲姐姐的原因。
段理从来没有对你隐瞒过，你也知道他在这些年里已经回收了大部分权力。
段鸿还会以为他处于任人摆布的境地，或许是因为消息滞后。毕竟他不喜欢段理，你也不会特意跟他说这些。
“是我思虑不周。”你只好这么说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弄清楚。”
“什么？”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好，又转过头来看你。
“我不是沈七，从来就不是。”你说话的时候还是不免带了些愤懑。
“我从没说你是。”他笑道，“沈七这个名字不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吗？我还试图说过你并不是沈七。”
你看到他那双眼里的调笑，一口气憋在胸口确实是发不出来。
在那间精神病院里，段鸿确实不止一次地强调沈七已经死了。
“那……”尽管理亏，你还是要报复回去的，怎么能让这家伙看你的笑话，“那我和沈七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千古难题。
“当然救你。”段鸿并没有丝毫犹豫，“沈七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但我已经还清了。”
你看得见他的记忆，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当初段理要杀沈七的时候，是段鸿制造了幻觉。段理只是自以为他杀了沈七。
那次消耗了段鸿不少力气，之后就直接失去意识了。段理本来就有自身防护装置，以前段鸿就是知道要突破得花费大力气，根本就不会尝试去愚弄段理。
而且在那之后他直接就昏了一天，要不是你及时发现，去幻觉里把他救出来，现在这个身体估计已经报废了。
段鸿的制造的幻觉一向是很恐怖的，这和他自己的心理状态有很大关系。
你就不一样，你一般会造出和平一点的世界，毕竟人世的苦难，段鸿替你受了八成。
“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了。”你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
段鸿一贯很会哄你，可这次他哄不到了。你已经看出来他撒了太多谎。
“段鸿，实话告诉我，你创造这个幻觉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你一瞬间收敛了笑容。这些天把你困在家里做不成什么事，很容易就有大量时间思考。段鸿的谎言也就愈发明晰起来。
“毁掉段家，我说过的。”段鸿从来不否认这点，他甚至一开始就对你直言不讳。他愿意创造出这台机器就是为了毁掉段家。
可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段理作为段家家主，如果真的段家受到威胁，他第一个担心的绝对不会是你。你狠了解这个男人，他对你好只是在利益一致的前提之下的。
“段鸿！”怒极反笑说的就是现在的你，“我和你一起长大，你不应该低估我的智商。”
他盯着你看了许久，最终放弃似的垮下肩膀，“我并没有，我只是高估了你对我的信任。”
“如果你所谓的信任，就是纵容你的谎言的话，我确实不能做到。”这是讽刺。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他动怒了。第一次是在你发现段鸿根本没有分清你和沈七之后。你以为那会是你最后一次对他动怒。
“你在之前的幻象里已经看到了我对你的期待。”段鸿说的是什么你很清楚。
你宠他的程度并不比幻境里的沈七要少。你甚至可以说，这世上唯一一个爱着他的人就是你。
沈七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他考虑到的最终还是他自己的利益。
“我自认做的并不差。”你皱着眉并不觉得这个和他说谎有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家人一起过平凡的生活。”段鸿说着眼里有一丝光亮，不过很快黯淡下去了，“我想做的，就只有这样。”
所以你就为了让自己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而控制了这台随时可能影响世界的机器？！你简直不敢相信。
原来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是要拿整个世界来冒险的吗？
段鸿的精神力很强大，在这台机器的放大作用之下，很可能会直接控制整个京都。然而他的创作一向不稳定，就像你之前说的，他很有可能弄出些恐怖的神奇物种出来。
“所以你是为了留下我？”真是难得你居然能听得懂。
你的所谓的使用林远的身体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但是段鸿似乎并不怎么乐意。所以虽有了实体，每个人，包括你自己，在试图观察你的脸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在之前的幻境里的那张脸。
也就是说，林远，已经不存在了。
可段鸿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就连你也觉得那是在胡闹。你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又何来留下一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觉得和我共享一个身体并不方便吗？”段鸿稍微提高了音量，却也还没有多么失态，“你和我，并不共享记忆，或者感情，只要脱离了我，你就可以过上另一种生活，甚至，我会被段理抛弃而面临死亡。”
“这一直都是你喜闻乐见的，不是吗？”他的声音又低下来了，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幼犬。可你知道那只是一只恶狼伪装而成了。
段鸿很危险，很极端。他遭受了那么多痛苦，你也从来愿意怪他竟然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对不起。”你心疼他，可你又能说什么？你确实觉得自己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人，硬生生被塞进同一具身体的两个人。
“可是你又有什么立场在指责我？从小到大，你闯的祸哪一次不是我出面摆平？哪一次不是我尽心尽力为你周旋，就盼着你能过得好点？”明明你也可以不在意他受了什么冷眼，可还是决定去保护他了。
“是！”他并没有否认，“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觉得，你根本就不愿意多和我相处。”
明明，你还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每次你受罚，撑不住了我就被迫要来替你。你从我有意识开始，又为我做了什么？”一直以来的付出，你不会没有怨言的，你爱他，愿意保护他，也并不是为了今天他的变相囚禁。
“对不起，对不起……”他突然冲上来抱住你，你甚至能感受得到他的悲伤。
你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背，“我并没有责怪你。”
“我也知道，我没什么资本让你留下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们在一起已经太久了，以至于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再也见不到他的生活，即使现在你有了自己的身体，也从来没有觉得应该要分开。
然而段鸿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真要分开，你也不会觉得多难熬。毕竟总是没有朋友的那个是段鸿而不是你。
“可我也没有要走的理由。”你最后说道。如果不是他提出来，你都不会注意到还有这回事。“你能有自己是个累赘的觉悟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以前你还经历过吃力不讨好的局面。
他放开你，脸上有些发红，他自己也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那时候你刚刚挑明自己并不是沈七，他还一度拒绝和你说话。“我真有那么讨厌？”
“还好吧。”说实话，就是那么讨厌，但你也不能说。万一这家伙一时脑抽又搞什么催眠全世界就完了。
他暂时答应了放弃自己原本的计划，你们的生活也暂时回归平静。
为什么是暂时呢？段理还没找上门来跟你确认，你都不能断定段鸿真的按照他答应你的做了。
你也去过城里几次，确实是热闹非凡。段鸿是不可能创造出这样的情景的。想来别墅周围的寂静应该还算正常。
在你的坚持下，你还得到了一份普通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不过段鸿的工资基本就够用了，你要出去工作也是闲着没事做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Day thre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