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三章 坦诚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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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戴瑞的那一场谈话过后，周围的人就惊讶地发现不只是日常神秘失踪的哈利，现在就连德拉科也常常会消失不见，除了上课的时候能够见到这位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不管是在餐厅还是在图书馆，都很少有人能够捕捉到马尔福的踪迹。
与此同时，袭击事件仍然继续着，继贾斯廷芬列里之后差点没头的尼克也被人发现倒在了走廊里，虽然遇袭的是早已死去的幽灵而不是学生，但是这件事带给大家的危机感显然比普通学生受伤要来的更大。
即使是在奇妙的魔法世界，能够伤害到幽灵的东西或者说魔法也不多，更别说被伤害到的是霍格沃兹利用特殊手法留下来的不带怨气的幽灵了。本质上来说幽灵也是灵魂的一种，是仍旧停留在人世的灵魂的表现形式，只有能够伤害到灵魂的魔法才能伤害到幽灵。而大多数人都知道，能够伤害到灵魂的魔法，一般情况下只有黑魔法，再确切一点，只有中级以上程度的黑魔法，人们日常能够了解到的黑魔法层次甚至大多数只是最低级的而已。
不过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学生们大都还兴致勃勃地商讨着即将到来的万圣节晚宴的事情。万圣节一向是个有意思的节日，不管在麻瓜界还是在巫师界都相当受欢迎——尤其是小孩子们的欢迎，不过去年因为一些原因——某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并没有举办。
而相比起麻瓜们的万圣节装扮，比如说南瓜装、巫师装什么的，巫师们的显然更加得具有创意，或者说在某些层面上也更贴近现实。
如果有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发现最近很多女孩子们都聚到了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一些只会让男孩子们一头雾水的话题，时不时还会在自己的衣服、随身物品上做实验，甚至有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在餐厅里面当场把自己的项链变成了软趴趴的八角虫。
就是在这样紧张与欢乐并重的氛围中，万圣节到来了。
万圣节前夕，哈利刚刚回到宿舍，就被朋友们堵了个正着。
德拉科也在这群人中，不过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德拉科似乎也是才回来，和哈利一样被堵住了。哈利看了表情有些冷淡的德拉科一眼，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梅林啊！你居然还不知道吗？谁来救救这个沉迷于不可名的孩子啊！”潘西浮夸地感叹着，“亲爱的哈利，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哈利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德拉科先开口回答了：“万圣节，我们当然记得，别拿你们塞满了芨芨草的脑袋来揣测我和哈利，潘西。”
旁边金色头发的达芙妮耸了耸肩：“好吧，我就知道——说真的德拉科你最近真的越来越像院长了，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马尔福先生那种类型的……”她停顿一下，似乎发现自己跑题了，“嗯……所以你们准备万圣节需要的衣服了么？”
万圣节？
哈利顿时感到一阵头疼，他最近真的是太忙了，追查神秘巫师的下落以及确认蛇怪的状况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导致就连万圣节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虽说以他的经验来说他在霍格沃兹的万圣节还没有正常过一次呢。
不过听起来，似乎德拉科最近也很忙？他在忙什么呢？
德拉科则是看了一眼哈利，然后抬了抬下巴：“你在开玩笑吗？万圣节的装扮妈妈早就给我们送来了，肯定会是所有人中最好的，毫无疑问。还是说你们觉得马尔福家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德拉科没说谎，每年的万圣节对于纳西莎来说都是一个装饰自家儿子的好时机。似乎每一个女性都有装扮小孩子的癖好，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扮演过多少神奇生物或者种族，更别说这次还多了一个哈利。
“说的也是。”潘西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最近这么忙，都把万圣节的事情忘掉了呢，听说今年邓布利多请来了一支骷髅舞蹈团，我觉得这是他做过的最英明的决定了。不过，德拉科，哈利，你们准备了什么装扮？斯莱特林小王子还有霍格沃兹的神奇勇士可是受到了全校的关注呢！”
潘西半开玩笑地说着。
达芙妮接着也说道：“我要扮成的是丛林精灵，潘西想扮成美杜莎，还有哈利你弟弟似乎是想扮成吸血鬼——老实说这简直没意思透顶了，简直是白费了他那张脸——不过他坚持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呃，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聚会，以前家里有类似的聚会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坐在一边的。”哈利终于开口道，拥有部分魔王记忆的前救世主深深地了解到了崇尚力量的黑魔王对于这种聚会有多么厌烦，“至于我的，纳西莎阿姨送我的衣服我还没有看呢。你知道，惊喜要留到最后一刻才好。”
德拉科看了哈利一眼，哈利不知怎么就觉得好友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随后德拉科倒是毫不在意地公布了自己的万圣节装扮：“修普诺斯，希腊古神话里的睡神，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哈利的应该就是他的孪生兄弟——死神塔纳托斯。我妈妈最近很喜欢研究古代神话。”
潘西的眼睛亮了亮，迫不及待地说道：“古希腊的风格吗？！那可真是相当不错！我早就想尝试一下了，不过妈妈总是觉得那样不够雅观，梅林知道那可是流行款！我简直是迫不及待想看你们的打扮了，德拉科！”
关于这种问题，潘西总是会表现出不符合日常表现的热情，德拉科随口敷衍了几句，就被哈利拉着回了寝室。
“所以说，纳西莎真的给我寄了东西？”
哈利不记得最近除了欧文家的事务文件之外自己收到过什么东西。
德拉科的回答是直接用飞来咒把盒子拿了过来。
“一星期之前就已经到了，不过那个时候你太忙了，也就没有给你。”
纳西莎猫头鹰过来的是一套典型的融合了陶立克式和爱奥尼亚式的古希腊长袍，外形和哈利在书上看到的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多多了一些不明显的暗纹。只不过因为使用了魔法的缘故，穿起来的造型都是固定的，衣服上还不时有微弱的银色光芒一闪而逝。能够改变眼睛还有头发颜色的魔药也随着衣服一并送达，正安安稳稳地躺在盒子的最下面，银色的魔药在灯光的照射下显现出迷人的光泽。
老实说，两辈子加起来，哈利还没享受过一个正常的万圣节宴会，不是因为黑魔王的捣乱而遭遇各种各样的麻烦，就是后来被一群人围着根本没有办法享受晚宴的乐趣。更何况以哈利最初的条件，根本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像样的造型。
“帮我谢谢纳西莎，德拉科。”哈利冲着德拉科笑了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劳累都被这套衣服治愈了。
“已经帮你谢过了，大忙人哈利。”德拉科白了他一眼，“梅林知道你最近跑到哪儿去了，每天晚上都快宵禁了才回来，你以为自己不需要休息吗？”
面对德拉科的问题，哈利只能苦笑一下，解释道：“是关于袭击者的事情，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和伏地魔有关，最近正在追查，已经有一丝眉目了。”
德拉科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出乎意料地并没有追问下去，哈利正因此而松了口气，但是下一刻，他再次提起心脏来。
“那么，这件事先略过。”德拉科平静地回答道，“还有一件事，哈利，关于戴瑞·欧文的身份，你真的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哈利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脑子里下意识地闪过了种种猜测和结论，以及各种各样的谎言与借口，在前世那段时光里，他一直都是这么干的，用一些半真不假的言论去控制自己的下属，把控着战争的走向。但是当他看到德拉科的眼睛的时候，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戴瑞的身份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目前为止他除了重生以外最大的秘密，然而，与此同时，德拉科也是他最亲密的友人，在自己最迷茫最绝望的时候给予他帮助的恩人，也是他下定决心要保护的伙伴。
那么，真的要告诉他吗？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哈利专注地盯着那双和印象中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蓝灰色眸子。尚未成熟的小龙没有记忆中的杀伐果断与精明睿智，却更多了一份坚定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这种执着，哈利以前经常在镜子里看到。
真的要说吗？不说的话他们还有脱身的机会，不管到最后自己的计划有没有成功，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戴瑞有没有暴露……都和他们无关，不会因为和黑魔王为伍被关进阿兹卡班，也不会重复前世的落魄与挣扎。
不说吗？但是那双眼睛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已经坚定了信念，无论如何都要从他这里获得什么，不达到目的绝不退缩。本质上来讲，某些时候斯莱特林比格兰芬多更蠢，为了一个既定的目标，他们会不择手段同时也不择代价地去获取、去完成。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拒绝了德拉科三次了，这次还要拒绝吗？
哈利沉默着，德拉科却没有这样的耐心，脸上的冷漠崩塌了，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指责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哈利，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戴瑞·欧文就是那个人的一片灵魂吧？什么不可分割的整体，你融合过他的一部分灵魂，所以戴瑞·欧文就是神秘人对不对？！”
哈利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想象德拉科已经得知了真相。
他是怎么知道的？哈利敢保证自己的保密措施做的相当好，即使是曾经见过黑魔王——准确地说是相当熟悉——而且知道黑魔王制作了魂器的邓布利多，也不会想到戴瑞会是一片灵魂，他只会认为那就是黑魔王的一个傀儡，更有甚者是黑魔王本人。因为没有完整灵魂的人根本不可能拥有长时间的理智。
德拉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是戴瑞破坏了协议吗？他居然敢把这件事告诉德拉科？！
哈利显然忘了，当初是自己默许让德拉科提前得知一些事情的。
哈利沉默的时候，德拉科却继续开口了：“你疯了哈利！你明明知道他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他甚至能轻松地阿瓦达几十个巫师！注意，是几十个！力量正常的巫师！你觉得自己比他们强吗？！”
德拉科已经陷入了暴怒状态，这些天来，虽然他一直都在默默地训练自己，但是那天戴瑞的话还是不停地在他脑子里回旋，怎么也消不掉。那可是黑魔王啊！而且是一个神志清醒、拥有理智的黑魔王。即使理智告诉他，哈利这样谨慎的斯莱特林，绝对不会让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反咬自己一口的毒蛇待在旁边，但是……
那可是黑魔王！巫师界近百年来最为强大，没有一个人能够战胜的黑魔王！
谁能保证他不会有突破哈利封锁的能力？
哈利沉默着，一言不发。
实话说，戴瑞的身份被德拉科发现这件事他是完全没有想过的。他想到过会被其他魂片发现，被邓布利多发现，甚至被现在还远在德国的一代黑魔王发现，但是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不，不行，绝对不行！
“我……”
“说真话，哈利，我不想听见你说抱歉。”德拉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马尔福家独特的蓝灰色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平时总是透漏着亲昵意味的眼眸此时却充斥着不容拒绝的信号。
“我说过的，哈利，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这是德拉科·马尔福铭记一生的约定。”
铭记一生的……约定吗？
哈利挣扎了很长时间，或许已经到了半夜，才破罐子破摔地放弃了：“好吧，德拉科，你想知道什么？”
德拉科的眼神亮了亮，表情也明亮了很多。
“我全都想知道，全部告诉我。”德拉科说道，“先从戴瑞开始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清楚他有多危险吗？”
既然已经做好了把好友牵扯进来的准备，哈利也就直接说了：“我当然清楚，德拉科，但是那又怎么样？有人教过我，一件事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那么就算只有30%把握都可以去做，既然我有能力控制住戴瑞，为什么不去做？只有，德拉科，事实上，你也能看出来一点的吧？戴瑞和那个人并不是完全相同的。”
而且这句话还是你教我的。哈利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同时只有掌握其中一个魂片，才能够掌握住黑魔印记的控制权和解除方法，虽然戴瑞只是最早的那个，对黑魔印记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至少他已经对它有很多的设想了。”
“你确定你能掌控神秘人……不，伏地魔的一部分灵魂？”德拉科有些艰难地念出了伏地魔的名字，“万无一失那种？”
哈利可疑地停顿了一会儿：“没错，万无一失。”
连撒谎都不会的笨蛋。
德拉科这样想着，不过还是暂时放过了哈利。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都拥有独角兽的祝福，保一次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复活戴瑞，是想干什么？对付邓布利多？”
哈利不怀疑德拉科能猜到他的主要目的，毕竟了解哈利一点儿的人都知道他没有什么称霸世界的想法，那么复活一个和自己没什么亲近关系（准确来说是有深仇大恨）的魔王的目的也就很容易猜出来了。
“算是吧。”哈利叹了口气，“我说过的，关于邓布利多……”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德拉科也不准备再让他说下去。
“下一件事，你最近是在调查学校里的袭击事件？”
德拉科没有详细问这件事让哈利松了口气，飞快地回答道：“是的，最近袭击事件里使用的魔法是只有蛇佬腔才能使用的，而现在能使用蛇佬腔的除了我以外就是魂片了，但是这件事又不是戴瑞做的，所以我决定去调查一下。”
说着，哈利的表情严肃起来：“我发现很可能是有一个学生受到了魂片的控制，那个巫师也是受到了魂片的召唤而来的，而且这个学生很有可能格兰芬多或者拉文克劳。”
这个想法并非没有根据，斯莱特林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诫他们决不能轻易触碰来历不明的东西，更别说是把它戴在头上。小獾们天性谨小慎微，大多数都是乖小孩儿，很少会有人能发现有求必应屋这样的地方还不说出来的。这么一来，求知欲旺盛、历史知识丰富的拉文克劳和冒险精神还有行动力都排在霍格沃兹首位的格兰芬多们自然就是怀疑的首选。
“他们在找什么东西。”哈利断言，“否则早就应该离开了，而不是冒着风险待在这里。”
“是这样吗？”德拉科皱了皱眉，“找东西？但是霍格沃兹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即使有，也会被整个学校严加看守，一般情况下根本找不到也拿不出去的。”
好歹是假期的时候疯狂补习了那么久，对于这些历史幸密什么的德拉科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这么说来……
“哈利，你有什么猜想吗？”
德拉科直接问道。
“是有一个，但是……实话说，不太可能，那个东西不是能够带回去的。”哈利虽然很想去确认一下蛇怪的状况，但是这段时间邓布利多看得太严了，他并不想暴露太多，而且就像戴瑞说的，他并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所以应该不会是蛇怪。
“那么……”德拉科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继续追查那个学生好了，不管怎么样不能就这样放走他，要不就太危险了。”
哈利点了点头，突然就看见面前的好友脸上完全换了一副表情。
“所以说，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好吗？”德拉科无奈地笑笑，然后拥抱住碧绿眸子的斯莱特林少年，把脸埋到了对方的颈窝里，闷闷地说道：“否则我会一个人去调查的，说到做到。”
哈利愣了愣，也微笑起来：“真的是……德拉科，你可是个斯莱特林啊。”他叹了口气，“好歹也想想自己，想想马尔福家啊。”
虽然这么说，哈利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全然不知被自己信任着并且开始依赖的好友拥抱着自己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很担心呢，哈利。在遇到哈利之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担忧什么叫做紧张与自卑的铂金贵族这样想着，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他像这样，即使只是一个可能遇到危险的猜想就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到了现在，甚至不理智地把自己亲手陷了进来。
是喜欢吧？应该是吧？不希望哈利离自己太远，不想让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冒险受伤，甚至以越线的形式帮他挡下自己能挡下的一切试探与嘲笑。
没有人知道向来张扬傲慢的小贵族在开学第一个星期就悄悄警告了部分斯莱特林，仅仅是为了一个并没有认识很长时间的身份很有可能对自己不利的朋友。
也没有人知道小贵族曾经无数次觉得自己应该早就和面前这个绿色眼睛的男生相识，那种无处不在的熟悉感比罗恩那时候的更甚。
更没有人知道，他曾经许多次看见似乎是哈利的人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承受了致命的一击，然后躺在自己怀里静静死去。
德拉科·马尔福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哈利·波特的。
所以，所以，请再靠近一点吧，我亲爱的哈利。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第八十三章 坦诚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