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雪域莲花

8、（八）万里逃亡

　　“工藤！”白马大惊，长臂一舒已然将他搂在怀里，看着新一嘴角鲜艳夺目的殷红，白马异常的心疼，开始后悔自己的调查，以及那个电话。

　　阳台的落地窗，突然响起破碎的声音。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鹰隼般迅疾掠进，目标正是——白马怀中的新一。

　　白马敏捷地一脚将电脑桌前的转椅踢向来者，左手抱着新一就地一个翻滚，右手已经抽出藏在地毯下的手枪；黑影矫健地避开力道十足的椅子，稳稳地从空中落下，第一枚子弹却是送给汇聚了新一亲友的显示器屏幕，接着——

　　两人手中的枪几乎在同一时刻锁定了对方，死水一样的绿眸和染满血腥的赤眼同时涌动出冰冷而残暴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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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工藤宅。

　　书房里，电脑前。

　　大家看到新一几近癫狂的表现，已是心急如焚，后来又被溅到屏幕上的血花摄住了心神，等到醒过神来，一声枪响早已把对方的显示器变成了黑屏，最后的图象，是一个一身黑衣像鹰隼一样迅疾掠过的男子。

　　“Gin……”灰原的瞳孔突然放到最大，像是濒临死亡，喉咙因为恐惧而失声，只来得及用尽全身力气喊出那个代表死神的代号。

　　那个人，即使隔着虚拟的网络，即使隔着浩瀚的海洋，一瞥之下，仍然让人心悸不已，那庞大的威压，让人恨不得立刻倒地身亡，也好过受着这样的折磨。

　　阿笠博士连忙抱住灰原。

　　工藤优作站起身：“现在，我们所知道的就是新一失忆了，他在英国并且跟白马探在一起，还有就是那个组织的人又盯上他了这三点。另外，白马探肯定有了危险。”看了一下大家，坚毅的眼神仿佛给了所有人坚持的勇气，“我现在去找我的朋友帮忙，也要找一下白马警视总监，毕竟，他的儿子现在正遭受着生命的威胁。”

　　“不行！”出言阻止的却是服部平次，他翠绿的眼瞳中泛起莫测的流光，“白马那小子应付得来。要是找了他老爸，可能将来他就回不了家了！”

　　优作有些心惊地看着服部，这种紧张的压迫，这种渗到骨子里的寒冷，这样的气势，他只在几个做佣兵或国际刑警的朋友身上体会到过！这是实力极为坚强的杀手才会拥有的气质。再一看，服部眼里平时满溢的热情豪爽，已经被对生命的漠视和冷酷完全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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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皇家贵族学园，紫荆居。

　　白马探的房间里，经过一番短促却激烈的枪战，电脑、书架、地毯、床铺，弹孔无处不在，白马和Gin的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些挂彩，但是两人都很小心地不伤到昏迷的新一。

　　“停一下可以吗？”占上风的却是抱着新一的白马，所以他仍有空暇开口。

　　G　　in前冲的姿势立刻顿住，防备不减的双眼冷冷地瞪着白马：“有话快说！”

　　“你刚才也看到了，你是完全赢不了我的。再打下去我们不过一死一伤，你也不想让工藤伤心吧？”从Gin的子弹总是尽量避免射向新一的举动，白马轻易地判断出面前这家伙也是关心新一的人之一。

　　“我死了，他不会伤心的。而且，比起让他伤心，我更不想他被你们抢走。”Gin的双目混杂着奇怪的神情，有对新一的爱恋，对新一一定会有的恨意的沉痛，对白马的憎恶和阴冷，“你们，只不过是一群自诩正义的老鼠而已！”

　　一个后空翻，险险地躲开两枚连发的子弹，白马踮着脚尖立在两米高的书架顶端：“喂，你太自私了吧？就为了不失去他，你就要他跟你一样终年不见天日，在杀人和被杀的缝隙中挣扎？你要知道，他从来就是阳光下的天之骄子！”

　　“你知道什么？！”Gin似被挑出心中的创口，疯狂地冲白马扫射。

　　看来自己真触到他的痛处了，简直状态大降嘛。白马比之前更加轻松地闪过凌乱无章的子弹，眨眼的工夫便逼近Gin身前，一枪托敲掉他手里的枪，枪口闪电般抵上Gin的眉心。

　　“现在可以安静点听我说了吧？”Gin没有回应，眼中却射出有仇必报的光芒。

　　“你刚才问，我知道什么？”白马收起枪，抱着新一在床边坐下，“你刚才也见识过我的身手。你认为，一个单纯的侦探会有这样的水准吗？”

　　Gin冷哼一声：“你杀的人说不定比我还多。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因为我有赢过你的地方啊！”白马优雅地笑，但这笑容在Gin眼中却是那么的可恶，“我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你，却永远只能躲在漆黑的角落里。”

　　“地下世界自有它的广阔，那里一样容得下新一这个绝世天才！”Gin冷冷道。

　　听到Gin口中说出新一的名字，白马探心中一动，一种陌生的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涌了上来，那是什么？他没有深究，收起笑容正色道：“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经历过铁血厮杀的惨痛，也感受过在光与暗之间转换的逆差，更忍受过欺骗身边至亲至爱的煎熬，正是因为我了解，我才不希望工藤也经历感受忍受相同的磨难。让他单纯地做他喜欢的侦探工作，不好吗？”

　　Gin没有说话，神情却渐渐软化。良久，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去，白马知道，他同意了。

　　却在此刻，一道软软的呻吟，阻住了Gin即将迈出房间门的脚步。

　　新一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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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藤！”“新一！”

　　仿佛没有听到身边白马与Gin的呼唤，新一躺在白马怀中，静静地看着前方，那双海蓝色的大眼变得幽深，仿佛不知穿越过几千年的风吹拂过空旷的原野，卷走沙砾尘土，只留下辽远的苍茫。

　　往日的一切清晰地在眼前重叠交错，这三个月就像一场梦，却真实得像一把扎进心脏的尖刀，入骨的疼痛伴随着梦幻般的唯美香气，引诱人不自觉地心神俱醉。

　　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我们不再是天真的孩子，不会相信童话中仙女的魔棒，可以让自己回到过去。

　　“我已经，回不去了。”新一垂下头，遮住眼中令人心碎的绝望与哀恸。他站起身，坚挺的脊梁两边，似乎有火红的羽翼展开，他就像一只涅磐重生的凤凰，从余焰未熄的灰烬里站起，抛弃了从前的荣耀，在另一片天空，再次翱翔九天！

　　白马和Gin怔怔地看着新一，他们能够感觉，新一身上逐渐改变的气质，就像见证了一朵花的开放，只是，这种改变究竟是好是坏，谁也说不上来。

　　“羽，你愿意跟我走吗？”新一抬头，直视Gin的眼睛。

　　“好。”Gin答得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真的吗？就算背叛你的组织，就算日日逃亡，就算随时都活在死亡的威胁中？”

　　“我只怕你不肯再看我，不肯原谅我，我只怕你还在恨我，至于死亡，那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放过Sherry，从此不要再为杀而杀？那种杀戮，对你自己，也是一种伤害。”

　　“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至于Sherry，从我背叛组织的那一刻起，她就与我无关了。”

　　听着他们一问一答，白马心里不是滋味地插嘴：“工藤，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即使前路迷茫，新一的笑容依然自信而坚定，带着阳光的清香，“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不说再见，因为或许今后，我们再不会相见。”

　　“那我跟你一起走！”白马冲动地开口。

　　新一惊讶地回望他：“你可能会被揭穿身份，可能永远回不了家，可能在几倍于自己的强敌面前力竭而死，你没必要为一个认识才几天交情不怎么样的人搭上自己的一生。”

　　“交情不怎么样？”白马苦笑，“我在你心里，真的就只有这么点地位吗？”

　　“当然不是，你是我的朋友啊。”

　　“那不就结了！我可是一个绅士，自然要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白马跳起来，“我们分头准备吧，半个小时后在客厅集合。”

　　当他们换好衣服裹好伤口挑选好装备武装好自己后，头顶上由远而近地响起直升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清晰。

　　白马和Gin的脸色都变了，不会吧，反应这么快！我们还没逃呢他就发现了。

　　这时新一显现出训练后的良好素质，冷静地快速问道：“羽，除了你以外，Boss（他不愿再叫‘伯父’）还派了谁在我身边？”

　　“没有，起码我知道的没有。欧洲是黑手党的大本营，这里自有教父的人盯着。”

　　想起本多理事长，新一的脸色也变了，那只老狐狸，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白马衣服上伪装成纽扣的通讯器亮起了红灯。接通后，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熟悉声音：“别磨蹭了，赶快上飞机！亏我还偷了组织里最先进的飞行工具跑来接应你们呢！”

　　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小洋楼攀上绳梯，驾驶员将绳梯收回机舱后，迅速地操纵飞机离开学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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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部，果然是你！”一上飞机，新一就扑向驾驶席上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以前不是说过了吗？”白马露出轻松的笑，“在某种程度上，我跟他是处于同样立场的人。”

　　“警界高官的公子兼高中生侦探兼杀手。”新一又好气又好笑，“看来你们彼此都很清楚对方的底细啊！”

　　“那当然了！”服部平次接过话，“我和那家伙可是隶属同一个组织！”

　　“哪一个？”

　　“裴罗嘉！”

　　裴罗嘉，世界排行第一的杀手组织，拥有4位实力足可跻身于世界前10的杀手，分别是NO.1的“杀手之王”源赖朝创，紧随其后的诸神无念，第六名的“银蔷薇”与第八名的“郁金香”；这个组织以培养人才和善于吸收新血而闻名，组织的首脑未知，总部未知。

　　新一无语，这边意大利黑手党与那个黑衣组织的事还没完呢，那边就又惹上一个不能惹的组织，老天啊，不用把所有的霉运都丢到我身上吧？

　　“不用担心！”看到新一脸上无奈的神色，白马宽慰地道：“裴罗嘉对于杀手的私人生活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只要按时完成任务便可。像我和服部这种级别的，一年也出不了一两次任务。”

　　“大不了以裴罗嘉的力量对抗黑衣组织，也是我们赢面更大。”服部不以为然地道。

　　“不止黑衣组织，还有意大利黑手党。”白马想起Gin之前的话。

　　“也就是说，欧洲不能留，日本是黑衣组织的总部，也不能回，美国也是他们密切监控的地方，一样不能去。”服部总结。

　　新一有些愧疚：“都是因为我，害你们有家不能归……”

　　服部截断他的话：“是朋友就别说这些，我愿意为你出生入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也一样啊！”白马笑道，“既然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即使下地狱，我也会陪你一起去。”

　　Gin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表达了他的坚决。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日后名扬天下的“血樱”四人组就在此刻形成。而此时的他们，盘旋在欧洲大陆的上空，筹划着已经开始的——

　　万里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