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旋宗》柯南道兒

3、第三章

　　“啊——”一阵惊慌至极的喊叫刹那间遍布云端，这栋老旧的危房顿时亮起了无数的灯罩。这个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喘不过气来。一会儿。一会儿过后，就有越来越多的声响弥漫开来，有尖叫；叹惋；恐惧不知多少声音响起在这栋危楼中。
　　“警察随后就到……”
　　林雨的身子一颤。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从婶婶那传来的，难道婶婶出事了？！几乎是一口气跑到楼下的，楼梯口挤满了人群，很难挤进去。林雨被人挡在了一楼的拐角处。这时，警察来了。三四辆警车呜呜作响，拥成一团，下来几个穿戴整齐面容严谨的警卫。
　　“警察，麻烦大家让一让……”为首的一位警员拿着一张证件拨开人群走向楼梯，林雨正想跟着他们一起上去，可膝盖不知被谁踹了一下，旧伤未好添新伤。“唔……”林雨痛苦地抱着头，脸上的表情挤成一团，像是刚糊好酱的大饼，只差没挤上番茄酱。
　　一个黑影顺着月光悄然逼近，从林雨的瞳孔中倒映出这个影子在不断地放大，放大……
　　“欣乐！快过来……”很熟悉的声音，催促中带着烦躁，典型的中年妇女口音在林雨耳边响起。在林雨惊讶又带着些许躲避的瞳孔中映出了婶婶的脸，突然有一股亲切一闪而过，因为婶婶看她的眼神并不亲切。
　　“你这个扫把星，还回来干什么？想害死我啊！我看啊，现在躺在那里的人就是被你害死的吧！哼……”林致青指着楼上灯光大亮的窗户说。
　　“婶婶……”林雨欲言又止，没事真好，但她又被婶婶骂得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望着那家已经没有了生气的窗户，以前是不是经常有人从那窗户里往外看，感叹过新一天的美好吧，可那个曾经向往美好的人却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吞了半瓶安眠药，在那个不大的床上翻腾了几下，死掉了，没有人知道，直到今天晚上。警察挥舞着感应棒作认真的现场勘查，其实并不会检查出什么，因为死者是自杀的，所以只需要做一下笔记就可以清理现场了。
　　“欣乐，过来，过来，别理那个扫把星太近……”站在林雨身前的正是婶婶唯一一点女儿，林雨的表妹林欣乐。欣乐正好奇地摆弄她手里婶婶刚买给她的玩具，算是家里新的“奢侈品”了，花了五元呢，没办法，谁叫今天是儿童节呢？算是难得带她出去逛逛街，也不算是逛街，只是婶婶要买砂糖，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自然是不放心的，之前都是林雨带着的。谁知她看到一个摆摊的外地人手里拿着的一个会发光的水晶球时，就坚决不走了，一定要婶婶买，在她的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轮番轰炸下，婶婶碍于面子终于妥协，然后摆起正常妇女都会架势和那个外地人砍价，人家本以为要扛架子呢，最终以五元成交，婶婶还一个劲的肉疼。
　　林雨很好奇，为什么欣乐和婶婶一点都不像啊，无论是外貌还是行为，都和婶婶不是一个类型的，还是说欣乐和叔叔比较像？或许吧……林雨是挺喜欢这个妹妹的，在婶婶家的这几天欣乐都很喜欢她，揪着辫子歪着头看她忙这忙那，眼神微闪着。她刚会说几句话，呀呀地说些林雨不太理解的话，而且不太标准。比如叫她的时候会叫成“家家……”林雨第一次以为她是叫她过家家，原来是叫她姐姐。
　　“家……姐姐……给你……”小欣乐晃着手里的水晶球，把它举到林雨眼前，林雨的眼睛跟着水晶球亮起来。好漂亮……林雨刚想伸手接，却看到那个三者蓝光的水晶球越来越远。
　　“欣乐快过来，你干什么！走走走，跟我回家！真是的……”婶婶一手抓过欣乐手里水晶球塞进兜里，使那个口袋瞬间膨胀起来。欣乐被婶婶拽着胳膊向楼梯走去，由于有点用力，林雨看到小欣乐的小嘴扁了起来，泪水在大眼睛里打转。
　　警察查的差不多了，一个个都神气地拉拉帽子拍了拍袖口抖掉那所谓的不存在的杂陈，草草地交代了几句就坐上了警车，沿着原路伴着警笛绝尘而去。
　　林雨停滞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欣乐，再看看婶婶膨胀的口袋，那里还透着一丝蓝光，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呢？林雨说不清楚，不想也罢。用力地晃了晃头，跟着婶婶走向那个破败的“家”。婶婶叹了口气，林雨不知道。
　　婶婶并没有真的要抛弃她的样子，和欣乐进门后并没有把门关上，虽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其实婶婶是知道林雨的父母在哪里的，而且还知道她的父母正在满大街的找她，但她藏了起来，带着林雨一起藏了起来，为什么呢？因为林雨很危险，这个危险只有她和林克知道，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而且很吓人，所以她和林克都选择了保守这个秘密，她并不像表面的这样恶狠，让人看起来像一条毒蛇时刻都在分泌着剧毒，留在她锋利的犬牙上仰着头观察猎物的一举一动。她做这一切都是在保护她，外表也是用易容术伪装的，所以她并没有女儿，她还未婚呢，欣乐只是从孤儿院里暂时领养的，到了必要的时候还要送回去。住在这里是她选定的，因为这边的监控器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而她对林雨的那些粗暴行为也是做作的，她也不想啊，谁不喜欢乖巧的侄女呢？但每时每刻她的脸都会倒映在远处的望远镜上，经常有这么一双不会“眨”的眼睛盯着她和她行动上的一切。林致青不得不表现得更像一个邪恶的婶婶在虐待可怜的侄女。

　　“目标已回到家中，没有异常。”一名拿着望远镜眺望的黑衣人伏在一座大楼楼顶的安全栏上。
　　在大楼对面旅馆的第七层，一个穿制服的刑警也拿着高射度的望远镜，也同样在看那栋危楼，过了一会儿伸手拿起对讲机：“哗……报告警官！目标没有异常，重复一遍，目标没有异常！”
　　“哼！哼！哼!找到了！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一个衣着运动服的中年男子，伸手抚上下巴那些浓密的胡渣，嘴角夸张地扬起，露出一排不整齐的牙齿，发出枯叶般的怪笑，他的手里正紧拽着一架望远镜。

　　“婶婶，粥好了！”一个星期过去了，林雨没有了一开始的生疏，已经能正常的煮饭了，并且也能把碗洗得一尘不染，连林致青都不经赞叹她的学习能力，林雨是不会知道的。像往常一样摆放好餐具然后蹲到一旁去啃她的冷馒头，今天比以前丰富了点，因为上星期死去的人家里昨天出殡，作为邻居，家里人送了些果品来给婶婶，所以林雨今天可以吃一个小苹果。拉了拉袖子，拿苹果在上面蹭了蹭想蹭出点苹果该有的红色，可她不知道这是青苹果是擦不红的。林雨将苹果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好香啊。她感叹，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有分到过红苹果，红彤彤的闪着金光，看起来特喜人。
　　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一股甘甜伴着酸涩沁入心田，好甜！林雨想。可能是最近的伙食太差，所以吃一粒苹果都觉得是“鲜品”。就像是一个刚做完眼部手术的孩子，蒙了好久的纱布后突然从黑暗中挣脱出来重见光明。失而复得的感觉特别好，虽然林雨的感觉不是很深但也差不多了。
　　“喏，拿去！你个没人要的东西！”婶婶的声音不适时地响起，打断林雨美好的幻想，同时打断她的是突然飞来的竹篮。林雨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放下咬了一口的青苹果和一小块变形的冷馒头，但他又想起应该可以在路上边走边吃。但这个念头被婶婶杀人般的眼神瞪了回去。婶婶的意思是让她去买菜，反正婶婶也不怕她会逃走，除了这个“家”她无处可去，也不怕她路上会遇到什么意外。只要她一出门就会有三四个人隐逸在人群中时刻跟着她，当然她也知道有的眼线并不是林克派来的，而且还有便衣民警在，但她知道，林雨现在至少还是安全的，当然是在一般情况下。
　　熟练地绕了几圈把后面的几个“尾巴”甩掉才走向市场。林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发现他们，她就感觉有几个人一直在跟着她，只有一个若隐若现，难以确认，而且一直以来，在她甩掉其他几个后，这个人还是一直跟着她，任她怎么绕都不行，就像糖一样黏牙。这种感觉并不好，很难受。
　　“啊——”惊天的惨叫声入耳打断了林雨的思考，怎么回事？向声源跑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凑热闹，她不喜欢凑热闹，她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可她感觉脑子里有某种东西正在颤动苏醒，越靠近感觉越明显，像是要冲出体外似的，血液在体内疯狂的躁动。就像是仇人出现一样，林雨现在的瞳孔正渐渐凝聚，瞬间变为红色，炽火的红色！像是真的有火焰在跳动一样。林雨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只是觉得异常的燥热，但这种燥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像在洗礼她的骨骼经脉一样。
　　“啊！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快救人啊……”
　　“那个男的是谁！他做了什么……”
　　“喂！你干什么！你干嘛杀人！还砸店！没听到我说的……”接着林雨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哦不，准确地说是粉碎。
　　“哇！杀人啦！快……快跑啊！”到处都是围观的人群，现在却跑成一盘散沙，哭喊声震天，空气中弥漫着粘稠的血腥味混着淡淡的奶茶香，白色的液体撒了一地，有的渗入水泥地里有的和一滩红色的液体混在一起，就像是搅拌得体的糖浆，但和此时的场景结合在一起，你就会有反胃的冲动。
　　“撕拉……”肌肉和神经分开的刺耳声刺激了林雨的神经，一颗球状物滚到林雨的脚下。一双惊恐又充着怨恨的眼睛夸张地瞪出眼眶盯着她看。沿着一条血路寻去，一双苍白的手上还在滴着血，沾泥的马丁靴旁倒着一具无头尸体。那个凶手，一个中年男人披散着一头蓝发，很纯的那种蓝色，像是海的那种深蓝，深邃的让人迷离。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站在不远处，那名男子缓缓抬头，当他的目光和林雨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林雨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惊恐！他的瞳孔居然是红色的！赤火的红色，好像可以燃烧一切。但从那个深蓝发质的男人眼中看到的有是另一般景象。
　　一片蔚蓝！一望无际！突然，景象瞬变，变成一片火红！无边无际的火红，这时天地分割开来，天还是火红的，地就变成了深邃的蓝色。电闪雷鸣，一种古老又深沉的声音响起，在男子的脑海震动诉说着一个庄严又古老的故事，就像在颂歌混合着交响乐，美好又动听，但在蓝发男子听来就像死神在尖笑着朗诵一个又一个该死的名字。
　　“硑！一颗直径5.8MM的子弹通过95式使用DBP87式步枪的消音口飞射弹出，目标正是那名男子。
　　“嘿！你疯啦！还有孩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