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生》升斗之民

5、灵童之殇

　　入夜，远离红尘的毓天宫显得格外寂静…
　　“斐乐大人，你可回来了…”一个佝偻的老仆一见到斐乐就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神色紧张。“老尤，怎么了？”斐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小罗呢，往常都是他来迎我的。”“小罗，小罗为维护您，现在正在昭罪堂受刑呢，斐乐大人可要救救小罗啊！”老尤几乎哭得泣不成声。“好，我马上过去。”斐乐收敛了笑意匆匆地去昭罪堂。
　　“肯回来了？乐，凡尘俗世就这么让你留念？”一个中年女子坐在正堂梨花木的圈椅上，看都不看那个正在挨罚的小罗，兀自品着茶，语调冷冷。“毓天宫的宗旨，不就是普救世苦吗？”斐乐语气也冷冷的。“普救世苦？你是放不下谁吧？斐乐，你难道忘了当初成为灵童许下的…”“我记得，我会尽到我灵童的职责。不过你也没说要限制我的自由吧，如果你非要追究，那一切都是我的责任，不要为难小罗了。”斐乐不想再听宁鹤继续说下去，抢了话头。“乐…”宁鹤还想在说些什么，看到斐乐的寒凉眼神终究是噤了声。“下次再犯，绝不轻饶。”宁鹤示意行刑的停下，严厉地对小罗说。
　　“老尤，扶小罗下去搽药吧。我回去了，宫主。”温和地向老尤吩咐后，转身向宁鹤冷冷的打招呼。“乐…，唉，罢了，去休息吧。”宁鹤有些颓然的说着。
　　斐乐的房间极为简单：不过一桌一柜一塌。和苦行僧的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许多白色纱缦作为点缀…
　　“斐乐大人？”小罗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斐乐身边，试探性的和站在窗前似在沉思的斐乐说话。“哈？…小罗，今天你为我挨了打，先去休息吧，不用伺候我了。”斐乐的唇轻启，回过神来的样子呆萌呆萌的。小罗在心里想：斐乐大人可真是漂亮，即使看了这么多年，虽然这么形容斐乐大人不好，可是…“小罗没事儿，宫主虽说惩罚我，可是还是没下重手，您看我这不还活蹦乱跳的吗？”小罗拿着空的盆子跳了跳，很是活泼，只是鬓角旁的冷汗泄露了他的痛苦。
　　“好了，别硬撑了。就准你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来伺候。”斐乐笑了笑，直把小罗往外扶。“那，斐乐大人您也早些睡，……别难过了。”小罗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初见斐乐大人时，他还印象深刻。手上拿着一束几近枯萎的花，就坐在希家大院门口，好看到不得了的脸上表情很痛苦很难过…那时，希家的大小姐刚去了没多久。一开始他以为，原来眼前这个漂亮得跟仙童一样的斐乐只是在为她难过。自从后来斐乐来到毓天宫，他才知道希家大小姐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只是偶然听过河灯托生的故事，他便年年偷下山去为她放。
　　老是听得他说：她怕是投不了胎了，能托生也是好的呀。
　　斐乐大人是灵童，他的能力让看见了希家大小姐被人推下水，让他看见了她被恶符封印，可是，他无能为力…这些是他在斐乐大人一次酒醉后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