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邻家少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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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少年上
01 很高兴认识你，作为我的邻居，我真的很高兴。
滴答，滴答……
木珂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窗外的月光盈盈满满毫不吝惜的撒进木珂的房间，就像——
棺材一样。
木珂猛然从床上跳起来抓了抓头发，不耐烦的向外屋走去，嘴里喃喃：“每年都这样，就像睡在棺材里一样。”张张嘴，头向后一倾，两片安眠药顺着水咽了下去。虽然这样的方法很管用，但是经常这样对身体可不好。木珂冲着镜子努努嘴，对着口型：好了，该睡觉了。明天是个好天气，好好干吧。就又回到了里屋。
此时钟上的时针指向了12点。
第二天一早，木珂就被吵醒了。又是那个男生，有完没完。
“丫头！丫头！你开门啊！丫头，我来找你了！”男生敲着门，大声喊着。
‘喀嚓’紧闭的防盗门打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探出头来，更加忧愁：“我们家筱冉已经不在了，你不要再来了。”
“伯母，我不信，筱冉不会离开我的，伯母。”男生依旧不相信。木珂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转身回房不再理会。
筱冉，筱冉，柯筱冉。对了，是她。我记起来了。木珂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出了家门。
“那个永远保持着阳光笑容的女生，很乐观的一个人。怎么就得胃癌了呢。”邻居甲说。
“啧啧，真是可惜了。听说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也不要她了。”邻居乙说。
“就是就是，当初甩人家的可是他，筱冉死了他还来干什么。真是！”邻居丙说。
……
这就是每天三姑六婆邻里邻居谈论的事情，她们口中的他就是那个男生。几乎每天都要大声喊着“丫头”“丫头”，吵得木珂睡不着觉。严重睡眠不足的木珂就把自己精神萎靡的直接原因和间接原因都归结为了那个男生。木珂曾经发誓，要让那个不知死活的男生知道，破坏了女孩子的美容觉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但是，似乎这个誓言以后再承诺，现在应该帮帮那个男生才是。
沉浸在不愿相信生命中重要的人离开自己的打击，才会用谎言每天逼着自己相信那个人从未离开，却又同时一次次不得不接受既成的现实，这种难以向他人诉说的痛苦才是最难吧。
木珂想要以一种救世主的方式来认识这个男生，但是从来没有成功。不是她的形象不像，而是邂逅12次，相遇31次，对视N（N≥1）次，那个男生都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就是说，到木珂几乎放弃的时刻算，那个男生都和木珂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之间，陌生人。
木珂记日记时写道：我，木珂一定要帮助他。（注：虽然我是为了自己的美容觉着想。）
筱冉，不知道你在天之灵能否听到。他还是记得你的，不曾忘记。
还真是羡慕你啊，木珂手托着腮眼睛望着趴在窗台上晒着太阳的小鸟，唧唧喳喳好不愉快。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少年。木珂却没有注意，少年轻轻走近，拍了一下木珂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木珂抬起头转过脸，看到了清秀俊朗的少年，不觉陶醉其中。不过，随即木珂反应过来，这里是她的房间，他是怎么进来的。木珂抬起手，想要打向对面的人，手在瞬间被少年抓住。少年向后退了两步，抬起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伸出右手：“你好，我是你的新邻居。我叫叶辰。”木珂被他吸引也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头一低，不觉小声说：“我叫木珂。”
很高兴认识你，作为我的邻居，我真的很高兴。
02他笑起来，就像个——狐狸。
木珂又再次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叶辰总是会在这时推她一下：“你又在想什么呢。”
木珂也总是回他笑脸，是不想叫他担心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想叫他担心。
“丫头！丫头！”这样的声音回响耳际，可恶，明明那个家伙已经很久没有来敲门了，为什么还会听见这样的声音。木珂努力地甩甩头，说：“没什么，无聊而已。”
叶辰哦了一声，随即推开门：“呐，我走了啊。别老是发呆，没事的话多出去转转。”他笑起来，就像个——狐狸。
木珂继续想着，只是心里想的人已经换了。
叶辰他其实也蛮帅的，不，不对，不能说帅，是好看。那种干净的感觉。木珂不喜欢叫他的名字，总是“少年”“少年”的喊他，叶辰也没什么表示，不反感，也不是喜欢她这样叫。而她也就这么叫了，“少年”“少年”没有了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喊停了时间，喊远了距离，也喊失了记忆。
连绵的细雨，‘淫雨霏霏’是木珂所想到的。叶辰刮着木珂的鼻梁，调侃道：“行了，别净想些有的没的。”木珂点点头，习惯性的望着阳台外面被雨水浸泡已经剥落斑驳的大门，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前。木珂抬起手扯了扯叶辰的衣服，指向外面。那个身影站在门前，站在雨里，四周冰冷的空气排挤着。没有打伞，就这样淋着。
叶辰也看着外面，笑意弥漫，当他注意到木珂一直望着那个人时叶辰装作不知，他说：“他是？”看起来她喜欢他呢，叶辰呐叶辰，你该怎么办呢。
木珂摇了摇头，满不在乎：“他，就是以前经常影响我睡美容觉的罪人。”
“是吗？他就这样站在雨里，可是会淋病的。珂珂，你要不要送伞给他？”询问的语气更是试探，装作不在乎是吗？那就叫他感冒好了。笑意更深，叶辰边推门边将手放在嘴前打着哈欠：“我可要睡觉了。”木珂一时着急，想要抓住叶辰，不小心被桌子绊倒整个人都扑在了叶辰身上。叶辰愣了一下，笑着说：“你不用这么主动吧，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木珂站起身，整理衣服，有些羞涩的说：“可不可以请你送伞给他。”
叶辰心里一空，不过本来就知道的不是吗。叶辰啊叶辰，怨你太迟了。叶辰故作镇定：“要我，一个大男人拿着把小花伞送给另一个男人。别开玩笑了，别人看着不恶心，我还觉得掉价咧。”是啊是啊，万一再被三姑六婆看到不知道又会聊些什么‘气质少年竟然看上负心人’或者‘人不可貌相，小巷深处惊现XXX’叶辰内心大喊：不要啊！！
木珂说：“难道，你要我去吗？”如果木珂去的话很有可能被楼下的人骂走。是拉是拉，木珂同学的脸皮是薄得不用戳就会破的，叶辰暗自倒霉，更多的是好奇心驱使，想亲眼见见他们两个人……
“嗨，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是，有人托我送伞给你。”叶辰温文尔雅递上一把伞。
对面的人没有接，冷冷的回了一句：“我不用。”掉入冰窖了，不对，是比冰窖还冷的感觉。难怪木珂不去。
“呐，要不来我家吧，我家就在对面。你看，就是那个淡黄色的小楼房。”叶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着对面的人回家了。好巧不巧，这一幕正好被喜欢八卦的邻居甲看到；更加好巧不巧，邻居甲看到的角度有些与事实不符。
叶辰拉着他回到自己家，欢快的喊着木珂的名字，没有回应，大概躲起来了吧。即然这样，叶辰扯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说：“陆理。”
“哎，这就对了嘛，兄弟，今晚住我这了。”不容陆理多说，叶辰把门一下反锁，进了另一个房间开始收拾。这样的干脆利落，也难怪，是个人看到都会无限遐想。叶辰依旧忙碌在房间内外，全然不顾陆理已经滴汗的样子。木珂抓紧了旁边遮挡的窗帘，抿抿嘴，蹑手蹑脚的回家。当然，木珂是跳窗回家的。
03他和她之间的事情
木珂很想知道，很想知道筱冉和陆理之间发生了什么。就这件事而言，叶辰的好奇心跟木珂的比起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在，经过一些波折加上邻居大妈们的热心八卦及当事人的努力辩解，再加上筱冉妈妈给的一本筱冉的日记，大体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和她之间——
筱冉日记：
我看着妈妈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台湾偶像剧，心里就难受，不过这我还可以忍受。但是，今天，她竟然看《妈妈再爱我一次》我受够了，我说：“你丫就这智商，你还是看看张导的电影普及一下某些知识吧。别整天跟个小女生似的。”
我妈转过身抱住我，没有说我。神迹，要是平常，我妈早就一巴掌抽过来了。今天她没有，或许以后，都不会有。妈抱着我只是一个劲的在哭，我心里很烦，有什么好哭的，不就一破电视剧吗，真是。
因为几天前，老妈看着同样的电视剧，和我有着同样的对话，之后，她拿着5斤的抱枕丢向了我。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或许我本就不该在这世界。
体育课的时候，太阳懒洋洋的晒着我，连我都和它一样懒洋洋的，之后，我晕了。被死党紧张的抬进医务室时，我不识时务的醒了，她们问我：“你没事吧。突然就晕了。”我抬脸一笑：“我看到操场上有不少帅哥，晕一下激起他们怜香惜玉之心。”而在两天后，体育课上，我又非常不长脸的晕了。再次被死党们救回医务室，死党说：“这次为什么又晕倒，真是吓死我们了。”我依旧笑，很傻的笑：“上次晕倒有不少帅哥追求咱，太多了，这次再晕一下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她们都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刚知道。我活不长了。
我活不长了，陆理，我想告诉你的，哪怕再陪我一天，一小时，一分钟，哪怕只有一秒的笑容也可以啊。
我想着他，在校园里闲逛，是心想事成吗？我遇见了他，可是他旁边一个女生挽着他，很开心的样子。他们走在我跟前，停了下来，那个女生眉毛一挑：“你就是柯筱冉？”我点点头，我又见到了陆理，但是我心里那叫一个伤心呐。我却来不及伤心，那个女生很用力的抽了我一耳光，我估计上辈子我是一只猫，偷了她家仅有的地瓜，她才这么使劲。我看着陆理，他别过头，是吗，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以后你都不会看见我了。但是，好怀念你原来天天喊我‘丫头’的感觉。
我低下头，不想看任何人。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家的，我说：“我拒绝治疗。”爸妈一下就急了，说：“为什么？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可以的，只要能治好你……”
我打断他们：“不用，爸爸妈妈，请给姐姐说，叫她替我好好活下去。”我又不争气的晕了。
急救室里，一群医生忙碌着，我内心在笑，他们为什么这么努力，明知道不可能的。
“孩子，你要努力，哪怕你多活一秒钟，你看也有很多关心你的人而高兴。”天籁般的声音，真美妙啊。我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阳光很是刺眼，我揉揉眼坐起身，旁边有很多人，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用一种欣喜的表情看着我，一个人说：“孩子，你没有放弃。”我没有笑，我不会笑。我说：“姐，将来替我好好照顾爸爸妈妈。”
这次是我最后一次进医院。
我想说：我不甘心。
04没有人可以活着知道这个秘密
陆理说：“我知道筱冉死的时候，我很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所以你才每天去敲她家的门，希望再看到她的笑容。”叶辰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他冷冷的说。旁边的木珂小声咒骂：“变态呐。”
陆理说：“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你会怎么做？”
对面的人不所谓的耸耸肩，饶有兴趣的看着陆理：“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搬来的那天起。”
“哦，你知道的，没有人可以活着知道这个秘密。”优雅的端着茶杯，“你要来一杯吗？”陆理摇摇头。
“我……可以代替她吗？”陆理犹豫着。叶辰淡淡一笑：“我不是死神不会勾人灵魂，我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是可以看清一些事情而已，包括人心。”叶辰想起了蓝若曾经告诉自己关于mo的事情，那个半道死神，总是喜欢玩弄猎物，说过不会勾人家的灵魂，最后还是带走，就连曾经喜欢过的人也不放过。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选择‘遗忘’或者‘加入我们’。毕竟像你这种可以感知超越人类所知范围能力的人在少数。”叶辰放下茶杯，走到陆理身边，附耳轻语：“加入我们，可以获得永生的能力。但是，代价是抛弃所有的记忆。”
“也就是说不管我选什么都会‘遗忘’喽。‘加入你们’我可以再次见到她？”
叶辰点点头，说：“可以。”
“那，我选择‘遗忘’。”陆理站起身，头也不回，“只要走出这扇门我就会忘记了你吧……”
“不，不只忘记了我。你还会忘记关于筱冉的一切。因为那是她的选择。”陆理顿了顿，之后又义无反顾的推门走了。
“我不会忘记她的。”陆理的声音随着门被关上，挡在了外面。
“他说，他不会忘记你呢，筱冉。这样做好吗？”叶辰转身看着一直站在窗帘那儿的木珂，现在是筱冉才对。
“他的生命里不该有我。忘记是最好的选择。谢谢你。我想我终于可以睡一觉了。”筱冉的身影渐渐隐去。最终消失在了阴雨连绵的夜空。
推门出去的陆理，觉得自己的心里空空的，像一座空城。脑袋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记忆也没有了。在哪里？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前面，三个人拦住他。
“mo，她就交给你了。”一个好看而干净的人冲右边说了一句，又将头转向左边，“蓝若，教给他一些基本法则。”
伸出手，声音柔和细腻：“你好，我叫夜沉。夜是黑夜的夜，沉是沉睡的沉。欢迎你加入我们。”
‘cold’pub里，夜沉喝着黑咖啡，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没有人可以活着知道这个秘密。这是我说过的。”
“夜沉，你忘记了什么？”玈离在一旁问着夜沉。夜沉说：“我没有忘记什么。”是因为不想记起什么。
“我的名字又是什么？夜沉你告诉我。”玈离在一旁不知所以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你啊，你的名字其实是‘陆理’。”夜沉冲蓝若做了一个手势，“再来一杯威士忌。”
“夜沉，难道每个‘加入’的人都会忘记‘过去’？为什么都不找回‘过去’。”
“因为，找寻过去的都沉浸在了‘过去’，没有一个人可以从‘过去’重新回来。玈离，你的名字，你的一切，也不会有人记得。”
“是他们抛弃了我？”
“不，是你抛弃了他们。”
自从你具有这与生俱来的能力开始，命中注定，你要抛弃一切。和我们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邻家少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