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被我坑掉的作品》誓忘昔

3、时间在左

　　{我做了一个梦，关于，死亡。}
　　最近总是收到这样的小纸条，没有署名。有时候一星期，有时候一个月，收到最多的竟然一天内在我的桌子上发现了13张。
　　我想，会是她吧。
　　林言，那个不可一世的女生。尽管做出的事情令人后怕，却也始终是个女孩子，也会受伤，也会伤心。
　　还有，就是林言，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01 叫我重新认识你
　　初中的时候，林言和我是在一起形影不离的好姐妹。考试也是总在一个考场，这当然不免会遭到老师的怀疑。也就这样，我们彼此快乐的度过了波澜不惊初中。
　　踏进校门的那天，我看到了林言。刚要过去打招呼，又看到了旁边的一个男生同她说笑。那男生我知道，苏牧。如此干净的男生在阳光下，白色的衬衫透着淡淡金色。我轻轻扯起嘴角，想要笑给他们看。但是，他们走过我的身旁，擦肩，彼此没有说一句话。连‘嗨’也没有。
　　我淡然，果然呢，不认识了吗？
　　找到教室，我发现林言坐在我前面，我故作轻松，说：“林言，放假两个月你竟然把我忘了。”
　　前面的人转过头，幽幽的说：“林言她，已经死了。”
　　顿时，我全身发麻，感觉身后阵阵凉意。突然教室门被用力推开，一个人快步走来，大声说话：“你说谁死了，你妈才死了！”
　　我瞪着眼看着那个人，林言，是我的林言。那，我前面的人又是谁？一样的眼眸，一样的笑容，就连声音……
　　林言接着说：“你他妈给我消停会儿，不想活你直说，我帮你，真跟你妈一个德行。”前面的人儿也站起身，不过她没有骂人，只是不住的道歉，声音甜美细腻：“姐，是我不好，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气。”伴随着还有她哽咽的哭声。
　　不经意间，我看到了门口有一个人在看，是苏牧。
　　他走过来扇了林言一耳光，我看着，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苏牧打了林言，他打了我最爱的林言。
　　苏牧温柔的对面前的人说：“可心，别哭，我们走。”
　　我站起身，说：“站住。”是，我替林言扇了林可心一耳光。林可心愣了，林言愣了，苏牧也愣了。我说：“虽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我不准任何人伤害林言。”苏牧拉着林可心走了。
　　林言眼睛一湿润，一把抱住我，大声哭起来。
　　我说：“第一次见你这样。”林言的头深埋在我怀里，点点头。
　　我问：“是不是他打疼你了？”林言摇摇头，我们就这样抱着。而后我转头对旁边的女生说：“可以去别的地方坐吗？谢谢。”还不等女生回答我就把林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大概有5分钟吧，教室的门被另一个人用力的推开，从门口传来一声尖细的怪叫：“林言，你这死妮子，林可心可是你妹妹，你怎么能……”
　　“大妈，闭上你的嘴。”林言揉揉眼睛镇定的说。
　　窗外，不知名的鸟舒拉拉的拍打翅膀，只在一瞬，巨大的阴影划过。

　　02时间怎样才能由人掌控
　　讲台上的女人在没品的喷着口水。而我知道，那个女人是林言的后妈，萧琳。
　　我说：“林言，你爸不是倍儿有钱吗？找个后妈，也不找个有水准的。”
　　林言在笔记上画着简笔画，轻声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我无语的耸耸肩，继续听讲台上的女人讲课。
　　如果时间可以由人掌控，我希望在上这个女人的课时永远都是：快进。哪怕暂停也好。只要我可以不用看到她那微微颤抖的扁桃体和做抛物运动的唾液。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说：“林言，走。爷我今个儿高兴，请你吃饭。”林言躲开了我伸出欲摸她脸的魔爪，合上笔记，微闭眼眸，莺声说话：“奴家谢过了。”我刚作势要吐，林言捶了我一下：“行了，别装了。听那老妖婆讲课我就胃抽筋。咱今天吃点什么好呢？”
　　我不假思索，说：“‘清蒸林言’‘爆炒林言’‘小葱拌林言’……”接下来，林言又捶了我一下。我只好跪地求饶。好吧，苏凌，你真没用。
　　如果说时间真的能由人掌控，我希望可以和她这样开心，永远。

　　苏牧紧握住林言的手，在校林荫道上。人很少，但，还是被我看见了，也听到了不该听的。他说：“林言，你跟我，生分了许多。”
　　林言甩开他的手，别过头，冷哼：“是吗？我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
　　“如果是林可心，林言，其实可心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苏牧着急的解释，林言甩了他一耳光，转头朝我走来。
　　“我说，为什么不听下去。”林言双手环胸，我从树上跳下来问。
　　她说：“你是猴子吗。从树上跳下来。”
　　我吐吐舌头，说：“你说话越来越恶毒了。”挽起她的胳膊，回头望了一眼苏牧，走开了。
　　苏牧的眼睛里没有了刚才急于解释的温柔和着急，反倒添了些许冷冽。我想，大概是我看错了。
　　命运的齿轮，不时切合中，却也有无法填补的缝隙。

　　回到宿舍。
　　我林言，最重朋友，爱情在我眼里算个屁咧。林言如是说。
　　我笑了笑，伸手抚摸她的脸：“如果一天，全世界背叛了你，会怎样？”
　　她抬手握住我的手，笑靥如花：“我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我是故意忽略了后半句话：除非我先背叛全世界。
　　林言果然还是林言。你知道吗，我想说，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还有我，陪你。
　　背起书包，回头望了一眼窗外的风景，朝霞极力挽回天边最后一抹黑暗。闭上眼睛，感受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温暖。
　　林言终于收拾完毕，拍拍我的肩膀：“走啦，第一场数学。”

　　03她不贱，她不贱，她不贱。谁贱？
　　林言坐在门旁第三个座位上无聊的转着笔。这时，离散场还有15分钟。毕竟是最后一场，而且生物并不是很难。整个考场上的人都蠢蠢欲动，想第一个冲出考场或者提前交卷。
　　还有10分钟的时候，我左后方一个女生站起来向讲台走去，放下卷子后朝林言前座的女生瞥了一眼，意思是：一块走吧，你也快点交卷吧。
　　我在心里啐了一口：恶心，用不着这样吧，‘暗送秋波’‘眉目传情’这教室可是有屏蔽，信号不通。
　　林言前座的女生站起身，交上卷，讲台那个好死不死的胖妞开口说话：“这个女生走了之后，谁都不能走。”
　　“凭什么。”林言转着笔，手托腮，低头盯着试卷。
　　“凭什么，有本事你也交啊。不交就闭上你的嘴，这么大意见。”胖妞收着卷子还不忘数落。要放在从前，林言肯定会在老师说话之前立刻交卷走人。等啊等，林言一直没有动静，难道她没有听见？
　　“哎，哎，哎，说你呢，走吧，交卷走吧。不想待赶紧走人，别看着别人交你也难受。”她的声音围绕在我耳边，尖细刺耳，她的脸在我视线里越来越大，张着血盆大口，我猛一激灵，转向右边，林言把笔紧紧的握在手里，长长的指甲陷进了掌心，留下一道殷红。
　　“我交不交关你什么事，你这么大意见。”林言大声说话，考场本来就静，这下一来更静了。”
　　“当然不关我事，怎么关我事，考试的又不是我。”
　　“我爱交不交，和你有关系吗？你老说。”
　　“林言……别……”我小声告诉她，别激动。
　　“哗！”林言将试卷扔到讲台上，拿起背包刚要出门。
　　“哎，不是不交，不是不交吗，怎么还交，有病。你要学习好就不在这个考场呆了。”胖妞喃喃自语，声音不到，有心计的刚好可以让林言听到。林言收回伸向门的手，把背包轻放在地上，下一秒，或许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又或许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时间凝固，声音停止，画面黑白。
　　林言猛扑上去，开始撕扯胖妞的红色羽绒服。她捂住胖妞的想要喊叫的嘴，小声说：“我忍够你了，给你脸你不要脸，我叫你说。”
　　“嘶——”是羽绒服被不知名的利器划破的声音。
　　“嘶——”“嘶——”声音不断重复。看得考场上的男生热血沸腾。

　　04人是最重感情的动物，但是苏凌，你记住，人有时候连条狗都不如。
　　萧琳踏着她那双过季的高跟鞋走进教室，用力扯着林言的耳朵，大声吼：“不学习，你他妈滚，这里供不起你这祖宗。”
　　林言反手把萧琳推到：“要你管，你除了教别人勾引有妇之夫，还教了什么。”
　　萧琳怒不可遏，甩手给了林言一巴掌。又踏着她的高跟鞋利落的走掉。
　　没有人注意的林言，她的嘴角勾起了弧度，手里攥着的是萧琳最宝贝的项链，那是林言的父亲送给萧琳的。

　　大休的时候，我拍拍林言的肩膀：“丫头，这周不陪你shopping了。周末快乐。”
　　她脸色苍白‘嗯’了一下。转身进了旁边的宾士车里。我心中那叫一个羡慕。于我，所不知道的是，林言回到家并不好过。
　　回来后，林言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我想你’不是‘我想她死’而是：人是最重感情的动物，但是苏凌，你记住，人有时候连条狗都不如。然后，她栽倒在我的怀里，旁边的宾士不断地鸣笛，示意我让开。仿佛在叫嚣着，嘲笑着我们，或者林言，或者我。
　　我希望我一闭眼，向后倒去，能有一个人接住我，哪怕那个人会将我扔下万丈深渊，我亦心甘情愿。
　　自从林言大休回来，就一直胃疼。没办法，我只能多挤出时间帮她做补习，但是这样不光林言不行，连我也吃不消。每天熬夜，我的精神也接近了崩溃。
　　我曾单独找过林可心，她成绩好，应该可以帮林言，毕竟血浓于水。万万没想到，林可心一口答应，却放我们鸽子。当我大声质问的时候，她却装作一脸无辜：“你找过我吗？教室里一阵唏嘘，是对我。
　　我也找过萧琳，她是老师，能补上最重要的英语也是好的。意料之中，萧琳尖酸刻薄：“我她家保姆啊，给她补课！”
　　母女俩都这样，我不知道可以找谁了。至少我也不想再找任何人。

　　05苏凌你不用这样为我
　　我在去食堂的路上睡着了。那天向前算起也已经2天没合眼了，不光精神不好，还有点失眠。好在，终于可以睡了。
　　睡梦中，有人抱起我，周围是木棉的味道。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苏凌你不用这样为我……”
　　是谁？谁在说话？

　　我看着考号，算着考场，该死，又是那个胖妞监考。
　　“林言，我说呐，又碰到那个胖妞。”
　　林言趴在桌子上睡觉，我推了推她，没有反应，唉，我轻叹了一口气。

　　胖妞在讲台上数试卷，考场里沸腾着，因为还没有开考。大约2分钟，林言走了进来，冲我说了句：“你来真早啊。”转身放下书包。
　　讲台上那位一个激灵，抬头看了林言一眼。突然她疯狂的抓住林言的头发，撕扯着，拽着往墙上撞。林言这次没有反抗，无法反抗。她的胃疼没好。
　　我看到墙与黑板的夹缝中一根钉子。而那个胖妞依然扯着林言的头发，硬往墙上撞。我用胳膊挡在墙上，林言的头不偏不倚刚好撞在我的胳膊上。突起的钉子，陷进我的皮肤，我倒吸了一口气。林言无力的倒在地上，她的额头沾上了墙壁的粉末和因为强烈撞击而变得红肿的颜色。
　　胖妞是在看到红色的血液顺着我的胳膊滴落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她‘啊’的一声昏了过去。
　　意料之外，萧琳和林可心竟对林言嘘寒问暖起来，惺惺作态，我看着一阵恶心。
　　不过，好在林言她们的家庭关系有所缓和，尽管只是表面。

　　06背叛
　　我无意中看到了林言的日记。好奇心使我翻开了它。前7页写满了相同的两个字：背叛。
　　我又想起了她说过：“除非我先背叛全世界。”
　　最后一页，写道：是我叫苏牧到林可心身边的，我要报复她们，可惜呐，苏牧竟然假戏真做。他背叛了我。”
　　明乐街187号。这个地址是随手添上的。林言她家原来的地址。难道？不可能。

　　我飞奔到那里，很近。而在去之前，我给苏牧打了一个电话。
　　推开门，林言坐在椅子上，拿着刀，上面没有血迹。
　　林言站起身：“她们在里面。日记你看了。怎么样？写的不错吧。”
　　我惊慌失措：“林言，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
　　林言一笑，反手将刀子没入自己的的腹中，艰难的说：“你会为了我，自首吗？”
　　“啊！”我大声尖叫，可是发不出声音，没有人听见，连我自己。苏牧赶上来，看到了地上的林言。他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林言腹中的刀子拔出来。
　　一切都过去了。

　　从医院出来，我望了望天空，澄澈。
　　苏牧搂着我的肩：“丫头，走了。”我笑了笑，跟上他的脚步。
　　那天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没有再提起。只可惜，哥哥他再也无法对着他喜欢的女孩子说：“我喜欢你。”没有机会了。

　　后记{1}
　　林言的结局是怎样的呢？我抱头深思。
　　“可心，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苏牧递给我一个苹果。
　　我冲他吐吐舌头，说：“谢谢，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就让另一个人给她吧。”
　　选择性失忆。苏凌，姐姐她，就拜托你了。

　　后记{2}
　　林言说：“你会为了我，自首吗？”苏凌在那之后失声了，并且选择性失忆。不再说话。苏凌始终在纸上写：她们都是我杀的。而其实，在房间里屋躺着的萧琳和林可心只是服用的少量安眠药。
　　她最终无法背叛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