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灵西一锁牵》陈十七

2、拜师

　　“许宸”沈颜轻念，心口却有些沉闷的钝痛，她的眉眼尽是温柔，想起一句诗：“琼树留宸瞩,璇花入睿词。”，许宸点头应道：“正是”沈颜笑道：“许宸，真好听。”许宸将玉放到桌上：“若要我救人也未尝不可，不过。”沈颜怕他反悔忙道：“只要您肯救小齐要多少钱我都给您。”“我叫许宸。”他再次重申，“是。”沈颜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垂下头，她不明白为何他再一次重申自己的姓名，许宸微叹了口气：“所以你不必一口一个您，我不要钱。”“啊？那您。”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顿住“那，要什么？”，许宸看到她略显尴尬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要，你。”沈颜大惊：“我？您不要开玩笑了。”看到她惊恐的模样他桃花眼泛起得逞的弧度，许宸的眼睛很好看，高兴时眼角会上扬出一抹温柔，他的瞳孔是流转的琥珀色，较之墨色的浓郁多了几分异域的妖媚，他敛了笑道：“我话还没说完你这么惊讶干嘛。”沈颜被他这说话大喘气吓了一跳：“抱歉，您继续。”许宸对她这声您显然很不受用，他略不可见的蹙了下眉，但一想来日方长便也就不再纠结：“要你，做我徒弟。”这消息对沈颜来说依旧是过于震惊，许宸见她愣在原地未做任何表态语气含了几分惋惜：“我一向不喜强人所难，既然如此。”沈颜忙答道：“我愿意。”许宸眼底是得逞的笑：“当真？”沈颜点头“当真”。
　　许宸开始帮沈齐打制长命锁，锁制成要等次日，沈颜回家等次日来取锁，顺便告诉母亲自己拜师的消息，房内许宸将特制的银块融化，放入冷水，慢慢加热，捶打，雕刻，程序复杂且繁琐，与其他银块不同的是许宸的银块融化后会泛出淡蓝的光芒，银块如同极地的冰雪沁凉却不刺骨，玉石被雕琢出奇异的花饰，反面是复杂的咒文，玉石镶嵌在长命锁的中间，锁上雕刻的花纹别出心裁，细看会发现花纹的走向竟是长命百岁四个字，沈颜来取锁时特地带了一些礼品，她不知道许宸喜欢什么便买了些自己喜欢的糕点，许宸在院内的椅上闭目养神，眼底因为劳累有些淡青的痕迹，沈颜见大门开着便走了进来，把东西放到桌上后坐在许宸对面看着他，他睫毛很长在阳光的投射下映出一片惊艳，明明是温润如玉的男子却让人感觉遥不可及，一个带着几分愉悦的声音想起：“好看？”“嗯。”沈颜答完恨不得咬掉自己行动快于智商的舌头，许宸看着他眸色还有些许初醒的慵懒却掩不住一池的笑意，沈颜脸色一热忙转移话题，拿起桌上的东西说道：“这是李记的点心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买了一些我认为好吃的，你尝尝。”沈颜边说边讨好的打开那些点心，许宸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沈颜盯着他，满脸期待的等候着许宸的肯定，糕点入口是浓郁的桂花香，软糯的糕点倒是符合她小女生的口味，许宸说道：“不错。”沈颜弯起眼睛脸上满是我就知道的得意，“沈颜。”这是许宸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带着特有的低沉与温柔，“嗯？”沈颜看着他，“锁给你，你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诺。”许宸将桌子上的一个木质盒子推到沈颜面前，沈颜打开盒子，长命锁安静的躺在里面，沈颜看着锁不由惊叹许宸的技艺，都传许宸的技艺巧夺天工如今看来确是名不虚传，城中的孩童间流传着这样几句顺口溜“许家有锁匠，技艺夺天工，锁匠美如玉，锁具世无双。”不知是谁编的倒是符合实情，沈颜起身学那些戏曲中的女子福身行了个礼：“师傅。”许宸被她逗笑：“徒儿免礼。”“谢师傅。”
　　沈颜回家将长命锁给弟弟戴上，沈齐看着锁露出两个小酒窝：“姐姐的师傅真棒，姐姐以后也会这么棒对吗？”沈颜恶趣味的揉了揉沈齐的脸颊：“嗯，姐姐以后也会努力向师傅学习的。”
　　当晚沈齐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幼童想要向他靠近，但似乎又对他十分惧怕，渐渐的那名幼童开始有些不耐，他向沈齐慢慢靠近，沈齐退到墙角那孩童向他伸手却被东西阻拦，他口中发出生气的咿呀声，毫无焦距的眸瞪着沈齐然后他张开口准备向沈齐扑过去，就在这时沈齐听见有人怒斥了句：“苍魄，我本好心留你一命你竟如此如此不识好歹。”那幼童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一名男子，沈齐看着那人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后来发生了什么沈齐不记得了，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个恶梦。
　　江城的人都知道来此地暂居的许公子收了个徒弟，徒弟是名女子，据说许公子是喜欢她才会受她为关门弟子，又据说那女子是学了什么狐媚之术来迷惑了锁匠才会被收为弟子，许宸对这些传言并不在意，沈颜解释过几次发现无济于事倒也不再去纠正，时间久了倒也没有人再去讨论了，沈颜每天都到许宸家，有时去会带一些点心，有时去会带上沈夫人做的几道家常菜，许宸家倒也显得有了些人情味不再那么冷清，沈家经营着沈氏药铺日子过得倒也宽裕，许是行医的缘故沈老爷脾气温和，他初听到传言也曾替沈颜考虑过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们终日独处对女儿的名声也不利，这个想法被沈夫人的一句“人家许公子可是小齐的救命恩人而”终止，沈老爷不知沈夫人早已另有打算，她听说许宸长相俊美恰好自家女儿也到了适婚年龄这样多接触接触也是未尝不可的。
　　沈颜到许府后才知道许宸一人居住在此地，对于家事许宸未多提沈颜也不再细问，沈颜在许府过的清闲，许宸也只是让她画些图案，虽说一次都未曾被采纳过但这依旧磨灭不了沈颜的斗志，沈颜好奇许宸的制锁步骤许宸看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伸手将沈颜头上的一朵落花拿下来：“现在还不到时候，等你画出真正的图案我再教你。”沈颜被他的动作惹红了脸，忙低头错开他幽深的目光平复心跳：“是。”明明是不甘的模样却让许宸唇角染了几分宠溺，沈颜从未见过许宸绘制图纸，许宸告诉她锁在他心中所以无需绘制，沈颜对此撇了撇嘴以示不服，许宸含着几分笑意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却并不点破。
　　这日沈颜到许府发现一名青衫男子正在和许宸低声谈论着什么，许宸看到她招呼她走近然后向那青衫男子介绍：“这就是沈颜。”遂又看向沈颜：“余深，我向你提过。”青衫男子五官带着些冷硬生的气宇轩昂，他的冷如冰霜与许宸的温润如玉倒也相得益彰，余深眼底晕染着浓郁的墨色，沈颜向余深弯起眉眼：“余大哥。”她口音带着女子的软糯，此刻想来是她故意加重了撒娇的原因听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酥软的味道，余深眼底成功的破出情绪的裂痕，沈颜朝许宸扬起得逞的笑，许宸看着她胡闹却也并不制止，余深只觉许宸大概是疯了，疯的还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