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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骆从映本来半只脚都进去了,但想起对方说的克字,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她突然意识到这人说的话可能有个前提。

      可能是……克死父母吧。

      最后竟折身返回,看着他问了句:“您是哪位?”

      “我是慕钦的表兄……”

      那人抱胸回答,却看也没看她。

      “抱歉,我可没有未经同意就擅闯他人住宅,乱认亲戚的表兄。”

      慕钦唇角的弧度很冷。
      他把手腕上的表卸下来,走了几步走近骆从映,直接放入她兜里,把人推了进去。

      “关好门。”

      骆从映进屋前,还有意无意的很轻地碰了下自己的后脑勺,是熟悉又陌生的触感。

      慕偌看着慕钦转身朝自己走来,冷笑了声:“我说错了吗?上次葬礼时你当面给我难堪,不就是想为谁辩解吗?你违背慕家规矩当什么明星,据说是跟那个克死她爹妈的人脱不了干系吧……现在倒好,直接登家门了!”

      “怎么不说话了?”

      慕偌自觉有礼,不免得意洋洋起来。

      笑意也深几分:“怎么不说话?知道错及时归正就好,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慕钦掀了掀眼皮:“说完了?”

      他慢条斯理笑了笑:“老实说,你的激将法挺无聊的。知道我不会做什么,偏让我更不想做。本来你今天给我磕三个头,从这门里滚出去,就算你慕家外戚乱闯我家的债还清了……现在恐怕不行了。”

      慕偌拧起眉心,没留神间他竟已走近自己。

      然后头颈被极突然地拉下去,接着腹部痛得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他被慕钦这膝击撞得都快碎了。

      慕钦拽着他,踹开书房门,把人扔进去,又带上门,随便活动了两下手腕,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给你三秒。起不来我就自便了。”

      慕钦不说瞎话,说自便就真是自便,而慕偌怎么也想不明白,慕钦怎么偏挑了今天动手揍人?!
      他不知道,骆从映的禁忌,她自己不会碰,慕钦更加不会。

      何况他人?

      虽然建筑的隔音效果一流,可最后书房门还是被暴力踹开了,慕辛袆心道果然没猜错,一边火气很大的冲着慕钦道:“你疯了?!上次也是,你就不能挑个好点的时间?”

      慕钦刷地松手,对方不知该捂哪里哀嚎着瘫到地上。

      “好,那下次日子你来选。”

      慕钦勾起一抹笑,看得慕辛袆也忍不住噤声。

      他是真的动气了。

      慕偌早就有想喧宾夺主的心思,可他实在太偏门,慕家底下有慕世兴两个儿子,哪里轮得到旁人在爷爷面前争宠争资源?
      说幸也不幸,慕钦却走上了一条他们没想过的道路。

      荆棘与鲜花并行,扎得鲜血淋漓却也熬不出头的大有人在。

      只有一副皮囊不带脑子的人,怕是分分钟要从这陡峭险峻的路上被其他人挤下去。

      慕家在他刚开始的那段日子里非但没有给任何帮助,爷爷甚至不准他逢年过节回家。

      可慕钦认定的事,从来没有放弃一说。

      慕辛袆想起正事,朝他无奈举起手中手机:“行行行你忙,你知道你老人家在网上也很忙……”

      吗字还没出口,有一道声音急急地跃入书房:“喂慕钦你看热搜去!”

      慕辛袆背对着来者,慕钦是正对着大门,看到她的时候身子下意识地略微前倾,下一刻就径直走了过去。

      在骆从映面前站定,接过她手机,滑了两下,慕钦和“现场耍大牌”五个字牢牢绑在一起,一堆模糊却一样的小视频正不停被转发着。

      视频虽然画质不好,但是能清楚看见他进门后顿了两秒,“不小心”踹翻椅子的样子。

      是今天广告拍摄的现场。

      把手机塞回去,瞥了她一眼:“看哪呢?”

      骆从映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看背对着自己连头都不想回的慕辛袆,还是看地上那个还在骂骂咧咧的人……

      “没,没看什么。”

      骆从映知道慕辛袆的脾气,也知道是慕钦揍得人,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带着一丝难以捕捉的落寞,转身就要走。

      “那就走吧。”
      慕钦却比她还要快一步,顺势拉过她左手小臂,把人随便塞到副驾驶,站在副驾门口打了个电话。

      “喂,找你哥?他在书房。我家书房,自己来领人。”

      慕钦摁断电话,刚要把副驾驶的门关上,就听见骆从映道:“为什么要打他?”

      他看过去,目光凝在骆从映低下头淡静的侧脸上,没有说话。

      骆从映算是看清楚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冲动,并且迎头面对每一种后果。

      她有点头痛地把头发甩到一边,仰起头来看向慕钦:“你知道法律里有疑罪从无吧?大众可不是这个心理,你要打怎么能在你家呢?找个公共场所后面的墙根都行,你说现在他给自己自拍一张,回头说背景是你家,你他妈能说不是吗?公关怎么替你做?” 她噼里啪啦说完才心痛了下自己的表现,“哦不对,使用暴力就是不对的……但你现在手也动了,总得多想一点吧。”

      慕钦就这么低头看着她,听到后来忍不住笑了笑,而后视线越发深邃地锁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他还记得那晚的一分钟里,每一秒是怎么过去的。

      最后是陈意的电话打到骆从映手机上,才让慕钦压下冲动,后退一步把门替她关上。

      而骆从映这边,陈意离疯也不远了,主要倒不是说他捅的篓子有多大,是根本联系不上这位,手机关机人不见踪影……

      她忙对着电话那头道:“在在在,没丢您放心吧,他就是……办点事。吴助?小白?医院出来他们就回去了,嗯,您在哪?好,我跟他说下。”

      她挂断电话,朝窗外看了一眼,手下开门的动作不禁停下。

      慕钦和慕辛袆正说着话,两人风格不同,气质却是如出一辙的潇洒与锐利,慕辛袆看起来绷得紧些,慕钦是完全放松的姿态。

      不过两个人外形高挑出众,站在那争执也是道风景。

      骆从映想到这,把副驾的遮阳板拨正,看着那面小镜子,里面那张熟悉的面容平静而沉默,眼眸微闪,她把镜子折回去。

      哎,什么女大十八变,都是骗人的,以前真是信了邪。

      骆从映在这边鼓着脸小郁闷,对慕辛袆和慕钦间的战况完全没有了解,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卷入了什么样的战局。

      “慕钦你别一到关键时刻就给我瞎jb护短,老娘不吃这一套!我就跟你说吧,你们三年同学,还有四年,将近四年的朋友,她出去读书走的好不潇洒,给你来过一个电话一个消息吗?我给她发了多少邮件你知道吗,我语文不及格都凑了每封八百字!半年,她一个字都没回我!”

      慕辛袆快要炸了。

      慕钦停顿了一会儿,忽然轻笑:“你怎么知道她没来过信?你没有收到,大概是因为你没我的邮箱。”

      他拍了拍慕辛袆的肩:“晚上那聚会你就代我和老头道个歉,没法赶去了。赶去了那些人我也认不全,没用。走了。慕偌你也看着点,别滚下山了。”

      慕辛袆指着他的背影大吼:“不要脸!每次都是我来善后!!”

      噢,那是因为以前都是我善后。

      慕钦心安理得的很。他把车发动的时候顺手把音乐打开,看着被吓醒的骆从映,漫不经心道:“口水。”

      骆从映光速扭头抹了把脸……

      她一脸漠然的正过身坐好。

      不要脸。

      骆从映等着他下山去见陈意谢罪,顺便让她在路边下车,结果他越开越远,眼看着是上山的路,她猛然坐直:“你要去哪?”

      “行凶,毁尸灭迹。”
      慕钦不耐烦地低声道,眼都没抬,“又不会把你卖了,跟着去就行了。”

      他们这靠海,只要山够高,就能看见翻涌着的蔚蓝色大海,特别是这座山的山顶崖边,海水干脆的拍在崖壁上,周边的空气温度都被影响的湿润凉爽。

      骆从映在他停好车后下车,脚下踩着石块和尘土,看着眼前海天一线的清澈颜色,恍然间差点以为自己在梦里。

      慕钦不知道从哪里拎出一箱啤酒,撂在地上的响声惊得骆从映回身。

      看着那一箱啤酒,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干涩的开口:“那个,你知道陈意应该是在找你。”

      “在这半年里他每天都在找我。” 慕钦拿了一听啤酒,又拿了一罐,想也不想地朝骆从映扔过去。

      按常理来说,她用左手也能接住,但她是侧身站着的,一只吊着的手臂……接得住什么??

      慕钦扔出去后也想起来了,没来得及抬头呢就听见一声闷哼,骆从映被不偏不倚砸中后,一不留神在倒退了两步,这路本来就崎岖磕绊,她感觉到平衡不稳,干脆找了个角度一屁股坐下。

      这下没有摔跤的危险了。

      骆从映放下心来,继续跟慕钦道:“你今天工作结束了?噢,对,广告延后拍摄。再往后就是去国外出外景了……”她掰着指头数,这个项目的每一步她是清楚的。

      慕钦也拿着啤酒,就地坐下,看着远方,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骆从映,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低头拨弄易拉罐环,没有要打开的意思,“你……算了,不记得也正常。”

      嗯,今天是你老人家又上了新闻的日子,打了人的日子,固定发疯的日子?

      骆从映低下头,很久没说话,黑发柔柔覆下来挡住她的表情。

      “是你该带些东西来上山的日子。”她抬起头,笑得很深,“阿姨……很喜欢喝啤酒?”

      如果不仔细看,笑容里的哀伤几乎要被这样大的风给吹过。

      慕钦静静看着她,忽然站起来,把黑色外套脱下来盖到骆从映头上,这件衣服很大,将她所有视野牢牢挡住了。

      她听见有海浪打到崖壁上的声响,心里猜测到什么,慕钦是想跟阿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大概是不想让旁人看到的,就没有拿开衣服,坐在原地,很轻地叹了口气。

      那瞬间,静到极点。天地之间她甚至觉得只有她自己。

      直到,头被微拢住,发顶的位置,隔着一件衣服,有很轻的吻落下。

      像掠过的羽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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