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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1——3 ...

  •   隔天是周末,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时,卓伊然已经在跑步机上慢跑了45分钟,刚刚洗完澡。毛巾包在湿漉漉的头发上,她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向厨房,取出冰箱里仅剩的最后一杯酸奶,拿支吸管插进去,用力吸了一口。
      嘶,有点凉。
      走回房间,无意转头看向对面的阳台,却突然想起什么。
      继续擦拭着头发,卓伊然好奇地向隔壁那栋公寓看去。
      同层公寓的阳台是相互齐平的。自从两年前她搬进这里,虽然前段时间似有搬家装修的动静,但隔壁一直是处于闲置状态。可是昨晚站在阳台上她却看到隔壁传出的亮光。
      是有人入住了吗?
      她拉开阳台的推拉门,粉色的家居鞋踏在沾染着露水的阳台上。
      卓伊然穿着同色松垮舒适的家居服,上衣内里真空,毛巾盖在头上,长发搭在肩上还湿漉漉的往下滴水。手上还拿着瓶酸奶,嘴里咬着吸管。
      隔壁阳台上,高大挺拔的男子转过头。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卓伊然深吸一口气,哦不,是深吸一口奶,然后见底的纸盒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不可置信得瞪!圆!眼!睛!下一秒迅速转身,闭上眼睛。
      天哪,这是幻觉吧?是幻觉吧?他怎么可能在这里?是她疯了吧?肯定的肯定的,绝对是她出现错觉了。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她这幅形象,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他怎么可以在这里?难道他是住这里吗?
      那么,再看一眼?
      卓伊然机器人般僵硬地转着头,每一秒都被拖得漫长。
      可是,那个仿佛从她的青葱记忆中走出的男人,竟然!还在!真真实实的存在!
      他说:“早上好,伊然。”
      巨大的心理冲击之下,伊然来不及思考如何展示自己成熟优雅的气度和知性大方的形象,便下意识地直接以最直白、最坦率、最无保留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惊讶与惊吓。
      “(o no)!”
      “落荒而逃”——或为此刻卓伊然形容的最佳描述。
      大惊之下,连拖鞋都甩落一只掉在阳台上,连回头都顾不得,抱胸狂奔进客厅,只想离那个阳台远远的。
      看着那只底面朝天,遗落在阳台地板上的粉色拖鞋,再看看远处蓬勃绚烂的晨光。
      韩执勾起唇,真是个好天气啊。

      另一边,客厅里,大受惊吓的卓伊然扑进沙发里。
      他……他他他叫她伊然。
      都说生活一部五彩斑斓的戏剧,时时充满着意外与惊喜。但这大早上的,实在是大惊超过大喜。
      熟人久别重逢,最好不过点头微笑,相认问好。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真的会重逢,更没有想过他们会在一大清早相距不超过一米的阳台上重逢。更更更没有想过会在她未施粉黛,头上盖着毛巾,内衣都没穿的情况下重逢。
      Oh,my god,上帝,你是在和我开什么玩笑啊。
      或许过了十五分钟,又或许是更长的调整期。
      等卓伊然最终平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到阳台上小心翼翼穿回那只尴尬遗落的粉色布拖,隔壁阳台上的人已经不在。但阳台的拉门确实是开着的,真真不是幻觉啊。My godness!
      在伊然再陷窘迫心境的前零点零一秒,昨晚设定的行程提示适时响起。
      “采购粮食和生活用品。”
      卓伊然一向信奉“转换心境最好的方式是转换环境,置于忙碌”。
      Fine!家里不仅是冰箱空空如也,连零食柜里面都空了,还有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都需要购置。那么赶紧出门吧。
      卓伊然迅速整理妆容,换好衣服,拎包出门。

      “hi…hihi,好……久不见。”
      卓伊然一出门竟然看到韩执站在她门口。
      呃,或许也是他门口。
      反正吓得她差点没把手伸进即将关闭的门缝里。
      “是么?”
      ……不是么?
      韩执眼睛里划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我想我们刚刚已经见过了。”
      “……呵呵呵,好像……是哦。”
      伊然闭紧双眼,流星啊流星,能不能打个商量,能不能把我上个月许的心愿换成送我一个时光机?或者送她根魔法棒把今天早上这个囧死人的记忆抹去也好啊。
      电梯里。
      卓伊然按下B1按钮。
      按完看了一眼韩执,他却不动。
      看到卓伊然的目光,韩执淡然地把手插在口袋里,打量了一眼她的穿着,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你是要出门约会?”
      “不是啦。”卓伊然连连摆手,“今天周末,刚吃完早饭,打算要去超市采购点东西。”
      “是么?真巧,我也是同样的安排。一起?”
      “呃,好啊。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回的国呀?”
      虽然两人已经近十年不见,但毕竟同校同级。而且他的名声是在太响亮,就算是没有刻意去关注,一无所知也是不可能。
      据她了解,他自大学毕业后,便去了美国留学,之后一直在美创业。
      “我两年前在这买的房子。不过最近刚刚回国,昨天搬进来。你也住这里?”
      “是啊……真的是好巧。我也是两年前买的这里。隔壁一直没有人住,没有想到……你居然是我邻居。”
      说话间,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卓伊然和韩执先后踏出电梯。
      不过,他为什么跟着她呢?
      伊然按下解锁按钮,不解的看着站在她车旁的韩执。
      韩执神色坦然,“我刚回国,所以还没有买车。你不介意载我一程吧。”
      “额,是这样。当然。请上车吧。”
      卓伊然做了个“请”的姿势。
      韩执似乎笑了下,待她再要去看,他已经坐进车里。
      一路无话,直到吃完早餐,胃里暖和起来,她的大脑好像才开始运作。卓伊然看着前面推着购物车穿梭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的高大身影,依旧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他们真的真的有近十年没有见面了吧。怎么会突然就重逢了呢,还……呃,一起逛超市。

      他们去的这家超市是一家会员制的大型超市。这里远离居民区,且只针对会员开放,物品质量和价格都比较高昂,所以即使是周末,也没有太多人群。卓伊然喜静,故习惯舍近求远驱车来这里购物。
      卓伊然和韩执一人推着一个购物车缓慢的穿行在高高的货架之中。
      从入口开始,依次走过电器区、家纺区、服装区、日用百货区、清洁用品区。
      刚刚走过三分之一的超市面积,卓伊然的购物车还未铺满底部,韩执的购物车却已经高高堆满,各式锅碗瓢盆,甚至还有一把菜刀……果然是刚回国的表现。
      走到食品区,这是卓伊然今天的主战场。
      卓伊然并不常下厨,早年除了忙碌的工作之外,其余的时间都被各式的补习班所充斥。最初是因为忙碌,觉得生活中有太多比满足口腹之欲更重要的事情,是以报了各色的补习班,却从未想过在厨艺方面下过功夫。之后偶然兴起,挽袖下厨,却是战果惨淡,费时费力但味道不佳。但厨艺不精却不妨碍她对舌尖美味的追求。加之一个人的生活简单明快,钱包充实后,从深巷小店到米其林餐厅各色美味享之不尽,索性断了自己下厨的念头。
      一方面这里的零食种类会比较齐全,源自世界各地,刨除低端杂劣的品牌,上架的货品甄选严格,质量会比较安心。另一方面是这家超市的食材很多都是从国外直接空运过来的。虽然价格会比普通的食材贵很多,但是食物十分新鲜,营养安全。许多中产家庭,特别是家里有老人孩子的,都会不吝路程开车到这里选购蔬果食材。
      扫过水果区填满三分之一购物车,又装了一周量的酸奶、土司和鸡蛋后,卓伊然走到冷冻柜,选购她要的“生鲜食材”——三包速冻水饺,一盒速食披萨,一包墨鱼丸,一包大汤圆,再一包小汤圆。
      确认下购物清单,没有什么再需要购买的了,便宁息收工。
      “……”
      “……”
      因为之前都是这样购物的,所以并无觉得不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韩执无言的不赞赏目光逼视下,卓伊然竟渐渐产生一种名为“羞耻”的久违情绪。
      “你平常就吃这些?”
      “……偶尔,恩……就周末。平常吃外面的餐吃腻了,周末就不想吃外卖了。”卓伊然努力在脑海里搜刮着借口,说出口的理由却连自己都感到心虚。
      “你不会煮饭?”韩执扫了眼伊然的购物车,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九分的笃定。
      她脸色瞬间爆红,“哪有!我会煮饭的!只是……不怎么能,嗯,好吃而已。”
      说完愈发觉得羞愧,可想到另一个借口,立马觉得找到强有力的支撑理由,顿时挺胸抬头理直气壮。
      “更何况我自己一个人生活,又吃不了多少,烹炒煎炸的又费米费油还浪费国家资源呢。”
      说到浪费国家资源,卓伊然觉得不仅提升了精神境界,还体现了她忧国忧民的伟大情怀。甚好!还不自觉地用力点了下头。
      韩执被她这胡搅蛮缠的理由逗笑:“看来天下的单身汉都应向你学习,远离庖厨,为世界省粮大业尽份心力。”
      “还好还好。唔……我想起来我还要买个杯子,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不等韩执反应,卓伊然便迅速跑开。
      对卓伊然这种明显拙劣的转移话题的表现,韩执只报以一笑,亦不追赶。
      自顾自继续选购食材。

      等卓伊然真精挑细选了个漂亮的玻璃杯回来,韩执的购物车已经填满了。
      西洋芹、花椰菜、莴苣、卷心菜、龙虾、螃蟹、鲈鱼、下五花、排骨、牛排……还有各式的的调味品。
      卓伊然瞪大眼睛,他这是要做满汉全席吗?
      而且,难道……不会吧……
      “这些……你自己煮吗?”
      韩执看了她一眼,“当然。”
      被眼神打击到,卓伊然回去一路都蔫蔫的。不过……就算食材买的比她多,也不一定会好吃吧。
      结果,怀抱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亦被新邻居的答谢之宴所展示出来的精湛厨艺所挫灭。
      韩执脱下围裙,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
      “味道如何?”
      “……超好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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