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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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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叫林露,今年是大二的经济系学生。如你所见,那个又婊又美又书呆子的爱尔兰姑娘蒂芬妮,就是住在我寝室隔壁最好的朋友。当我拖着两个大箱子报道时,蒂芬妮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非常遗憾的是我们这幢楼里没有一个帅哥”,我大笑起来,立马就知道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蒂芬妮所不幸言中的事还有很多。比如,英伦绅士是濒危物种。我失望的发现,除了中年银行家和不得不穿校服的学生们,没有多少男人愿意每天里三层外三层的穿难打理的西装。随手一把长柄伞更是笑话,因为这里的人连下雨都不撑伞。
如果你被英国男人开口闭口的“谢谢,对不起,请原谅我”给迷惑,被他们苍白的面容和风度翩翩的体贴给欺骗了的话,只要一起办个派对,看看他们喝醉后退化成黑猩猩的样子,就能烟消云散。
毫不夸张的说,我现在就听到一群人在公共厨房里鬼哭狼嚎,上一次他们还集体在洗手池里尿尿!
现在,蒂芬妮坐在我的床上,手上拿着一瓶啤酒,正边听着厨房传来的音乐摇晃,边逼迫我换上她的“战袍”。
镜子里的我穿着一件酒红色的带亮片的小吊带裙,露背的设计恰到好处的体现出了臀腰的曲线,给人一种布料太少的感觉。两根摇摇欲坠的吊带,让人担心只要稍一动作就会断了。
尽管来到英国后,我的裙子越来越短,上衣越来越紧,但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款式,我也是第一次尝试。
“哇,宝贝儿,”她看着镜子里的我,倒吸一口凉气:“你简直让我不能呼吸了!”
“我看起来就像个失足少女!”我左右转个圈,兴奋的说。
如果说我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出门的话,蒂芬妮的穿着和打扮让我觉得自己是小巫见大巫。她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穿着黑色V领连衣裙,十米外就能看见她的胸脯,鲜艳的红唇和她的金发相得益彰。
蒂芬妮帮我在锁骨和肌肤上打上细碎的闪粉。我们两个女生激动的对视着,似乎已经看到无数男人拜倒在我们的石榴裙下的光明前景,不禁露出了咯咯的傻笑。
“走吧,让我们去征服世界!”她举起啤酒瓶说道。
年轻男人们给我们买了一杯杯樱桃炸弹和威士忌可乐,可没说几句话就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和蒂芬妮带回家。我们从夜店逃出来,躲进了一间看似高级的俱乐部。这里人来安静的欣赏爵士乐,男士们克制的享受,如同1938年的曼哈顿,绅士友好。
“这里一杯金汤力水的价格相当于我一星期的饭钱。”蒂芬妮维持着笑容,嘶嘶地对我说:“我自己在厨房里做的都比他们的好。”
“我知道你能,但亲爱的,如果再没人愿意为我们买杯酒的话,我看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俱乐部的门打开了,他走了进来。
小号声吹起,进入一段独奏。
“露。”蒂芬妮先看到他,她从舞台回头,踢踢我的小腿,掠过我的肩头打量着他。
我挪挪椅子,不着声色的往门口看去。
他帅呆了。
身材挺拔,高大强壮的体魄在黑夜里看起来像是年轻的死神。古铜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大衣,西装的剪裁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价格不菲。
“一个有钱人。”蒂芬妮用唇语说道。
说不上来是什么特别打动了我,他棱角分明,带着异教国王般冷漠不屑的气质,偏偏这样一张脸上生了一双传情的杏仁眼和温柔的下巴。
他利用俱乐部昏暗的光线先扫视了一下,我立马移开视线,心里却希望酒红色的上衣能让他注意到我。显然他是来会面的,却发现要找的人不在,露出了微微不满的神色。
就如同天花板听见了我们的祷告,他选择坐在我们旁边的桌子上。
蒂芬妮简直不能相信好运气这么一下就来,坐直了身体,摆上她最美的弧度。
女招待像猫一样走过来,弯腰记下他的点单,故意漏出胸前的风光,顺从的有些过分,不过他似乎没注意。
蒂芬妮不安地挪动着,暗示我尽量快速地喝完手里的白开水。我透过杯沿偷偷地研究他,他风度翩翩,给人一种连五官下的骨骼都长得很俊朗的感觉。
他转过视线,似乎也在看我。他靠在椅子背上,一只手轻轻敲打着玻璃杯,微微歪着头,懒洋洋的姿态下眼神却是专注而有兴致的,仿佛一只优雅高贵的猎豹正在草丛里猫着腰。
他没挪开视线,过了一会儿,抬手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液体。
“对不起。”他走过来,打断我们:“请问我能有这个荣幸为你们买一杯酒吗?”
他低沉顺滑的声音像透灰色的鹅卵石。他轻声细语,显得很温和,仿佛一辈子没抬高过音量,因为人们总是自觉倾听他要说的话。
蒂芬妮眨眨眼睛,等了一秒,甜甜地说:“当然啦。”
“再来一轮威士忌。”他对女招待说,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他的肩膀宽厚,肢体语言流畅而敏捷:“请问我能坐过来吗?”
“为什么不呢,一个人坐着多没意思?我叫蒂芬妮,这位是露。”
“哈利菲兹乔治,很高兴为你们服务。”
他对我露出了第一个笑容,眼睛是灰蓝色的。
女招待带上了我们的酒,金色的液体像流动的黄金,哈利的酒和他的大衣一样昂贵。
我尝试了一杯叫“色情明星”的鸡尾酒,菠萝和椰子的甜味和酒精中和的正好。我卷卷舌头,发现哈利正仔细地打量着我。
我回过去了眼神,挑挑眉。
“抱歉。”他笑起来,盯着桌上的手,为自己的举动道歉。
“哦,你做错什么了?”我跟他揶揄起来。
“我就像个小男生一样盯着你看。”他说,像玻璃一样漂亮的眼珠对上我的眼睛。
“如果是这样,那我才应该道歉,抱歉我这么迷人。”
哈利笑起来,这让他变的非常温柔。
“你的这里有道疤。”我让酒精带走最害羞的一面,手指尖轻轻划过哈利的下颌。他着迷的感受着细微的触感,闭了下眼,有一瞬间似乎说不出话。
“打架时留下的。”他轻柔的说,似乎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吓到我。
“我无法想象你会打架。你看起来像是……那种就算要饿晕了也绝不会在女士用餐之前动刀的人,那种会在下雨时把最后一辆出租车让给别人的……绅士。濒临灭绝的那种。”
“我向你保证,露。”他又笑起来,像拜占庭的雕像那么迷人:“我不仅会打架,而且我绝对不会输。”
我闻到他身上传来昂贵的古龙水混合着潮湿的酒精味。哈利举手投足里的礼仪,那种克制的霸道,仿佛在哪儿都自在惬意,无不暗示着良好的家境和教养。可他本人和他的身体都那么具有威胁感和侵略性。黑色的温莎结恰到好处的卡在他的喉结下面,浆过的白衬衫下隐隐露出哈利结实而有力的身躯。
他的手指修长而分明,正漫不经心的敲打着玻璃酒杯的边沿。
我们一瞬间都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身体间强大的引力,意识到彼此都在克制着不要靠近。
他的手指摩挲着玻璃杯,仿佛上下抚摸着我的背脊。
我意识到哈利太绅士了,绝不愿冒着冒犯我的风险而问出那个问题。所以我轻轻弯腰,就着他的杯子喝了一口,手指裹在他的指尖上。他抬起眼睛,透过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专注地盯着我,不失风度地替我把一缕发丝拢到耳后,手掌温暖干燥。
“你想离开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