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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拜见帝后 ...

  •   余竞瑶合衣睡了一夜,第二日清早,霁容和霁颜进房伺候的时候见她霞帔未解,便一切都明白了。

      她两个是余竞瑶随嫁的小婢,跟了小姐有一段日子了,她的脾气还是摸得几分透。以她的性子,昨晚即便是没闹,也好不到哪去。

      她们看得出,小姐嘴上是矢志不渝地要嫁,可这段日子一直愁眉不展的,心里未必是真的要和这位三皇子好,也不知道她到底想的是什么。

      “小姐,该起了。”霁颜看着趴在床上睡眼惺忪的余竞瑶轻唤了一声。

      余竞瑶慵然地盯着她。称呼未改,感觉还在自己的闺房中。然目光扫了一圈,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真的嫁了,这不是晋国公府,是他的家。

      “他呢?”余竞瑶支着身子坐了起来,青色如瀑,垂于两肩,慵然而媚。

      “殿下吗?殿下卯时便出去了。”

      卯时出去的?余竞瑶瞪着眼睛怔了怔,难道他昨个在靖昕堂外室待了一夜?

      余竞瑶瞥了一眼霁容,见她吃力地端着大大小小的盥洗用具,有点撑不住的样子,便让她放了下来。想想自己在国公府的时候,一早伺候洗漱更衣的小婢就有十余个,如今到了这,却只剩下她们两了。

      “这珲王府可还有其他婢女小仆?”

      霁颜长了余竞瑶两岁,接触的人事多了,自然明白小姐想问什么,笑了笑道:“珲王府的仆婢倒是不少,只是三皇子不喜欢被那么多人伺候着,所以樗栎院里就只有一个名唤金童的贴身小仆,和两个嬷嬷。”

      三个人?堂堂一个皇子就三个人伺候?连个小婢都没有?余竞瑶惊住了。就算是她一个国公府的小姐也是仆婢成群的,好歹他也是个皇子。这要潦到哪般啊!

      不喜欢那么多人伺候?这是什么理由呢?怪不得他这个年纪了,不但亲事未定,连个侍妾都没有,想来和他那古怪的性子有关!

      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多带些人来的。可回忆起出门那天,父亲一怒之下,把自己的嬷嬷都给扣下了,若不是母亲坚持让霁颜和霁容跟着,怕是真是要孤身一人嫁进来了。所以就算自己想带,也带不出来吧。

      余竞瑶失落的看着面前忙着的霁颜和霁容。

      “日后,可就辛苦你们两个了。”

      余竞瑶话一出,二人同时停了手中的活,愣了住。自从两月前小姐坠马昏迷后,性情就变了好多,不过因为她要嫁三皇子的事在国公府闹了许久,也未曾太过在意。而如今再看,她确实与以往不同了,竟也会体贴下人,这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余竞瑶却是没有注意这些,仍是考虑着她的问题。这个院子叫什么?樗栎院?哪有取这种名字的?

      正想得出神,霁容摆了摆小姐的衣角,皱起眉来,一张稚嫩的小脸多了几分焦急。瞧她这模样,也不过十二三岁。

      “小姐不要误了时辰,今儿是新婚头一天,还要进宫拜见帝后呢!”

      是啊,即便入进了珲王府,沈彦钦到底还是皇子,她也还是要拜这帝后公婆的。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匆匆忙忙地,余竞瑶总算是在两个小婢的伺候下拾掇好了。她轻拢着裙踞,款款踏出门来,一抬头就看见了伫立在门口那个颀长的身影,不免又是一惊,垂下了双目。

      “殿下……”

      沈彦钦回首,看着余竞瑶,打量着这个新妇。

      她褪去了昨日的浓妆艳抹,薄粉略施,黛眉淡扫,大红的织锦华服映得她脸颊晕红,乍瞧上去,清丽得如轻云出岫,娇艳得又似凌波芙蓉。美是美,只是她澈如秋水的眸中,瞧不出往日的半分傲气,唯有瑟瑟悚然。她真的怕自己?

      “走吧。”沈彦钦沉声应了她一声,举步朝前走去。

      余竞瑶这才抬起头来,提着裙子跟在他的身后。

      她不敢正视沈彦钦,虽他看上去面色淡淡,目光沉静,可余竞瑶总是觉得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蕴着一抹森冷之气,看得人心旌生寒。许是先入为主的意识占据了自己的感觉,然怕就是怕,掩饰不了。也只有他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才敢端详他一番。

      沈彦钦身形高大,宽肩窄腰的,全然不似想象中那个柔弱书生的模样。他步调沉稳,提拔着脊背,青色薄纱长衫像似淡淡寒烟拢着他,看得余竞瑶恍惚。这么好看的背影,又有一副清俊的面容,可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他比自己大了五岁,有二十一了吧,已然褪了少年的稚嫩,却也不见他有青年人的朝气。不过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阳光得起来才怪。

      余竞瑶想得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脚下凸起的青石砖,不小心绊了上去,一个趔趄撞进了正在等她的沈彦钦的怀里。

      余竞瑶慌张地抬起头,这一抬头便对上了他低垂的目光,心一紧,向后退了退。

      “走路不看脚下吗?”沈彦钦道了一句,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这算是责备吗?余竞瑶还没反应过来,沈彦钦一把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余竞瑶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把手臂向里拉了拉,想要挣脱开。

      “嗯……我自己能走。”

      沈彦钦看着她,把手松了开。不过这次,他走在了她的身后。

      去皇宫的路上,余竞瑶就暗下决心,不管帝后对沈彦钦如何冷眼苛刻,她都会默默陪着他忍受,守着贤妻的本分。

      然而从入了太极殿到此刻,整整一个时辰了,帝后还没有来。

      余竞瑶跪坐在殿堂的榻上,身子微微晃了晃,有些坐不住了。她想要起身,可看着身旁那个稳如泰山的沈彦钦,不得不收回了念头,悄声叹了口气。

      好似猜出了她的心思,沈彦钦看了她一眼。

      “要是累了,起来走走。”

      “不用了,我没事。”余竞瑶讪笑摇头。

      起来走?这毕竟是皇宫,她可不敢那么放肆,尤其还是在沈彦钦的面前。为了证明自己不累,余竞瑶挺了挺背,坐得更直了!

      瞧着她皱着眉头硬撑的样子,沈彦钦心中暗笑,何时晋国公的小姐这么守规矩了。于是吩咐进来添茶的宫婢,给她取了凭几放在身后,余竞瑶这才松了口气。

      这算是对自己的照顾吗?那是不是该回应一句,道声谢谢?余竞瑶踟蹰着,双唇微启,话还没说出口,他先言语了。

      “这是你第一次入宫吗?”

      沈彦钦的话和目光同时投了过来,余竞瑶一怔,连忙垂下双睫,道:

      “不是。”

      话已经回了,然沈彦钦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身上,是对这答案不满意?

      “嗯……三天前来过一次永和殿……”

      余竞瑶的脸一片红霞浸染,不用问沈彦钦也懂了。永和殿是皇后的寝殿,而三天前,正是给他下旨赐婚的那日。

      沈彦钦收回了目光,端起面前的茶,神情莫测,缓缓饮了一口,不再做声。

      余竞瑶以为接下来他会问为何自己一定要嫁给他,可他却没有,殿堂中又恢复了刚刚的静默。

      从昨个被他迎入亲王府到现在,余竞瑶这根紧绷的神经始终没放松下来,他一定有疑惑,可为什么就是不问呢?不信任自己,怕问了也不会得到真相?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余竞瑶只觉得,此刻的气氛比方才更加尴尬,空气都凝了住,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只盼着这一切赶紧结束 ……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帝后依旧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皇后的贴身内臣。

      “回三皇子、皇子妃,皇帝在崇正殿与朝臣商议国事无暇分身,而皇后昨晚旧疾复发此刻在寝殿中休养。所以今儿,怕是见不成了。”

      见不成?今天可是皇子的大婚首日,帝后怎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婚娶,也没有不拜舅姑之礼的啊!到底是见不成,还是不想见。

      余竞瑶有些不高兴了,轻瞟了一眼沈彦钦,见他眉宇淡淡,神色清冷的模样,好似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皇子妃,皇后有请,请随老奴走一趟永和殿吧。” 内臣对着余竞瑶施礼道。

      余竞瑶困惑,不是说皇后身体不适吗?

      见余竞瑶犹豫,内臣解释道:“虽然身体有恙,皇后娘娘说了,总是不能让二位枉来一趟,纵然不方便接见三皇子,也要见上皇子妃一见,皇子妃可不要辜负娘娘的苦心啊。”

      余竞瑶没了主意,她不知道该不该撇下沈彦钦一个人,于是挑着眉求助似得看了看他,沈彦钦懂她的心思。

      “去吧,我在这等你。”

      就这样,余竞瑶跟着内臣去了。可谁成想,这一去就是两个时辰,等她再回到太极殿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整个皇宫都笼在了冷寂幽漫的黛青色中。

      见余竞瑶回来了,沈彦钦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这两个时辰里,沈彦钦等得并不平静,无尽的困惑缠绕着他。

      皇后找她到底是何事?仅仅是例行召见吗?那为何聊了这么久?不是说身体有恙吗……如此看来,好像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本想问上一句,看着余竞瑶那张颓然略显疲惫的脸,还有见到自己时惶惑的表情,沈彦钦只淡淡言了一句:

      “我们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看不了的,改不过来了,找我要单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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