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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吾生君已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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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不虐,但请自带避雷针。初步建议三打以上。玉米大生日快乐!!!!!
吾生君已老
————梦见我走了这样多的路,千回百转,遍地却是无效的药。
尸魂界的天空维持着它一成不变的青色,偶尔有蜚短流长的白色云缕丝丝飘过。干净而清爽。
身着淡黄色精致和服的小小女孩,啪嗒着木屐奔向前方的中年男子。攀上那宽大的手掌,女孩脸上的微笑明媚而温暖。
四月的风吹拂森林,阳光透过树的枝叶斑驳的印在地上,随风摇曳。
此时的朽木岸,年方十岁。
十岁的朽木岸喜欢朽木府宅里所有的甜点。
十岁的朽木岸喜欢穿浅黄色的和服。
十岁的朽木岸喜欢拉着父亲的手暖暖的笑。
十岁的朽木岸以及十岁以后的朽木岸喜欢静静的伴在父亲身边,一直不曾改变……
朽木府宅的后山便是道场。自12岁起,朽木岸便每日不间断的练习各种技巧。
六月的空气心烦气躁的散乱着,蝉鸣从四面八方涌起,汗水浸透了衣衫,顺着成缕的发滴下。小小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呼吸声粗重。
双手紧紧得握着浅打,朽木岸警惕的盯着眼前红色短发的少年,调整身体与其拉开距离。“力量有差距”心里暗忖。手臂已经被不断的交手震的麻木,“啧,真费力。”少年绝对是个中好手,力量,速度,准度都很优秀。判断力也不错。此时少年已经起身向前。“发现了呢。”微微叹气,小小的脸上虽是疲惫,却是波澜不惊,连一丝皱眉都没有,平静的如同深蓝的渊。
红发少年挑眉,嘴角拉到一侧,呲出虎牙嚣张的笑:“木脸丫头,你不必打的这么费劲啦!”
少年左脚点地,向后跃起。开始咏唱。
问题是……他进行的是……缚道的咏唱……
朽木岸顿时黑线,白色的小袖子一扬:“破道三十三,赤吼炮!”银白色的光华在少年身边半米出炸开,扬起的大片碎屑混着点点火星,一片混乱……
阿散井九重发誓,这绝对是他最倒霉的生日。
好吧,他不应该去戏弄那个矮他一头的面瘫女孩……
特别是在她以赔罪名义极尽礼仪的看望时上扬着嘴角一张一合一字一顿的做着“自作自受”这个口型的时候,井字顿时抽脂发芽满头开遍。
“朽木岸”九重咬牙切齿,却没吱声。切,他才没那么傻,他父亲正在一边表扬着她的杉杉有礼……囧
这年,朽木岸12岁,阿散井九重20岁。初遇。
不过需要纠正的是,从阿散井的角度来看,他的倒霉生涯正式开始。
囧囧囧囧囧……………………多年之后……
“时光晃呀晃的定格在此,真央灵术院的生活正式开始。”
“九重”清冽的优雅的女声停顿,听不出情绪,“你确定你对新生的开学演讲词用上面那句?”朽木岸一手伏书,一手执笔标稿子。
红发少已拥有着颀长的身形,脸却依然保持着稚气,并依旧被矮一头的朽木岸欺压……
“这东西越死板越好,越死板老学究越高兴。”少女转头,挑眉。“别告诉我你跟校长都做了几十年的邻居了都不知道这点。”
少年滴汗,随即扬脸一笑,整齐的牙齿白灿灿的反光,“小岸你把稿子拿回去给你爸看不就好了”。
“我父亲很忙。”朽木岸轻轻合上书,双手十指优雅的交叉,“你的话开始让我考虑应该对上星期的打架事件调查一下了。”
“哈哈”九重干笑,“我只是开玩笑了开玩笑。朽木队长公务繁忙日累万积案牍劳型怎可打扰呢,是吧小岸?”
岸斜眼,九重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转移话题了,直接把老学究转换成了工作繁忙。“话说你怎么打了耳骨?”手指指了指依旧红肿的左耳。
“喂,这可是帅气啊帅气。”九重转头,扬发,尽力的做着帅气的POSE。
“哦……叛逆期到了呢。”岸伸手整理资料,头也不抬。
少年很挫败的夺过资料袋“小岸你脸上就不能来点表情?好吧,就算是叛逆期到了你就从来没有想做过新鲜点的事情?”
少女黑色的眸子有一瞬间的闪亮,答应的爽快,“有啊。”
九重卖力的整理着资料:“是吧!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贵族那么多繁琐的礼仪的,要不要试试翘家啊?”九重眉开眼笑的瞅着朽木岸。
岸偏偏头,微笑。笑容暖暖的十分无害,但眼里泛滥的笑意让阿散井警钟大作。不好,不好……
戴好牵星箍,岸笑盈盈的踱至门前,朱唇轻起,“左侧柜子里有5摞资料需要整理,希望我们的阿散井副会长好好工作。”拉上门,一句轻飘飘的话语直刺九重的脊背,“这就是我今天做的新鲜事啊~”
学生会工作室里,阿散井九重欲哭无泪。
在真央灵术院,日子平静如水般的荡过一日又一日。
“九重你应该好好背下你咏唱词了。两个月后有考试的。”岸正和九重瞬步赶往鬼道练习场。“小岸你不是早就可以摒弃咏唱了么?”微风拂面,轻轻裹住青草的香气,四散开来,淡淡的味道。“太久不咏唱会忘记的,而且我若咏唱破弃你怎么过?”姣好的面容依然不变,但多年的搭档经验告诉九重她已经在暗地里翻白眼了。
练习场里鬼道的爆炸胜充斥于耳。阳光照耀在牵星箍上反射出层层碎银,耀眼而瞩目。
这次高年级的学生也来这里练习。
细细碎碎的声音。
不变的流言。
好吧,形容错误。流言的内容已经层出不穷多次变异了只是它的生命力顽强等同于不朽。多么“坚固”的存在呵。
朽木……贵族……灵压……收养——关键词还在。
朽木岸从容的踱步。九重知道,她不是在装,而是这样的小事自始至终的从未入过她的眼。她的高傲隐忍而又尖锐。仿佛与生俱来般的,坚定不移。
清泠泠的声音,从容优雅的衬着稳重的神情咏唱着。一个仰头,一个转身,一个拂袖全部彰显着她独有的气质,沁人心脾。
九重温柔的笑:“这丫头”。
没有谁从一开始就不在乎。
九重还记得同她喝酒时问的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丫头你整日戴着这东西别不别扭啊!”摇摇晃晃的伸手,拉了拉岸装饰着牵星箍的几缕头发。已经有些微醺了呢……“父亲规定戴的。”小巧的酒盅在岸的手里把玩着。“喂,喂,你就算是换成‘贵族所特定的装饰’这样的鬼话也成啊,别动不动就说什么父亲规定的父亲规定的,都多大了啊。”九重极力的撇嘴,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了左手撑着头哈哈笑了起来:“小岸你太强了,以前问过你为什么从不醉酒,你居然回答我‘父亲不喜欢醉酒’!哈哈哈哈哈哈”乐不可支的样子。“有什么好笑的。”岸夹菜入口,咀嚼。“喂!他对你那么重要?”九重眨眨眼,自斟自饮了一杯,很是头晕啊,啧,酒劲真大。“是啊,真的是……非常重要啊。”埋首,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很小很小的时候,别人在传我身世的时候我很委屈呢。慌张的不成样子了呵,就去跑去问父亲。父亲说:‘你称我为父亲,这便是了。’嘿,很短吧。但就这一句话,我就再未在乎过那些无所谓的事情了。”岸抬头温和的笑着,她光洁的额头反射着淡淡的柔光,细碎的点饰着她的脸颊,柔美而清透。“嘿嘿,那你父亲若是以后结婚了,会有人跟你抢父亲啊哈哈。”九重张扬的笑着心里却莫名的颓丧,难忍的烦闷触手般瞬间充斥着胸腔,搅乱了某些东西,只得仰头大口的灌酒。“阿散井你这头猪!”莫名的怒气。
那句话就这样清晰的刻在了岸的生命中,欢乐而悲伤着,她静静陪伴在他身侧,他只是她父亲。
似水流年。
6年的真央生活眨眼就结束了。
当岸兴冲冲的告诉九重她如愿的进入了六番队的时候,九重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来了又走了,走的彻底,心里空空荡荡,无从寻觅。
再见面时基本上就是在酒肆里了。岸依旧不肯多喝。九重依旧大声笑闹。
六番队里,岸及尽全力的努力着。
18席,15席,12席,8席,然后直升3席。绝佳的办事能力和战斗力,岸的人气正在急剧的上升。
偶尔的挂彩,偶尔去四番队,然后再3席的席位上的时候,更加偶尔的——重伤了。
在现世执行任务的时候,居然出现了大虚。连封禁都来不及解。
千年一囧。
危机之时卍解,虚被净化。朽木岸重伤昏迷。
捷报总是快速而简短的。
汗水,鲜血,仇恨,悲伤无时无刻的不在生长着泯灭着。
鲜血无休止的从身体向外流淌。汩汩的,不过已经看不清楚了。
冷……再无意识
再次清醒的时候便是在四番队的医务室了。
挣扎着睁眼,正见父亲转身离去。
没经过大脑思考般的,伸手拉住了父亲。
微微颤抖的苍白的手握住了白哉下垂的手指。
回身重新坐下。
岸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毫无血色的唇呢喃:父亲。
父亲……
白哉正身坐在床边,清瘦的脸颊,目光犀利,剑眉微蹙,看得见岁月的侵蚀和洗礼。阳光透过窗子,洒下的金沙里泛浮着寂寞。
似乎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深深的安心。
纤细的手指没有松开,贪恋着白哉指尖的温暖。
以前也这样握住过……很久很久以前……
请允许……我的放肆……,请允许……我的任性……,请允许……我的贪婪
身体的伤还在作痛着,目光却一刻也不离开白哉。
“你已经昏迷9天了。喝点水吧。”声音是一贯的清冷。但眸子里寻得见温柔的踪影。
岸小口小口的掇着白水,可以嗅的到父亲身上的药香,淡淡萦绕。
偷偷抬眼,看得见白哉微微宠溺的神色。
这样就好了吧……这样就好……
已经不知道何时开始贪恋他的温暖。不想远离,不想放弃。
所以努力着,拼命努力着。想成为他的副手,分担那样多的工作。想在他身边明媚温暖的笑着,不想看到他忙碌至深夜的身影。
在暖色域里
埋下头
深深呼吸
如此沉默着……
如此寂寞着……
他只是她的父亲……欢乐而悲伤的,提线木偶起舞。
病房门口处,有脚步声迟疑着走过。
爱情所有的毒从指尖而过。
终于如自己所愿,岸成为了白哉的副队长。
在身侧这样注视着,已经不知道花费时间几许了……
时间静静流淌。只有它能不动声色的用它阴柔的笔触永久的涂抹掉什么。
………………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失控了……甩开了又颠了回来,疯狂肆虐的面目全非。
7年……岸能感觉的到父亲正在把朽木家和六番队的重任一点点的交付于自己。不安,细细碎碎的攫住每一根神经。莫名其妙的……
父亲总有他自己的理由……
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7年,伴着阵阵药香,弥散了7年。
7年之后,父亲身体的急剧异变。四番队的医务人员甚至队长多次出入朽木家。
父亲……已经不能出行了……
并不是没有任何征兆的……
父亲的中药……喝了整整9年……
只是不愿意相信,甚至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思考过。自己也喝过6年的中药来调理身体啊……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就不一样了……为什么。
岸对着四番队的队长鞠躬,说着感谢的词。所有的礼仪都是做过千万遍的了,全然不经大脑。岸失魂落魄的……看着眼前的医务人员来来往往。
他知道……他一开始就知道!
这病无药可救!
为什么要隐瞒呢!为什么…………
岸紧紧的抓着胸口……完全觉不出哪里还在痛。已然透支,直至项背……直至骨头……
原来,死亡并不仅仅是战死沙场……
原来,死神也会因疾病而□□……
原来的原来,你终究要离开……
可为什么用的居然是这样的方式……
空气抽离了身体,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那些阴晦的,那些暗涩的,荆棘丛生。
地上的阳光和窗子外的雨,都有死的危险了吧。
这些白的微风,这些青的光芒,这些黑黝黝的思念的精神,这些艰难的喘息。
张开在了没有尽头没有路途的岛上……
伸手妄图撕扯住时光,却寻不到它的影子。
“父亲……”接过侍女手中的巾,细细的为白哉擦拭着滴落的汗水。
岸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在细微的颤抖着。
父亲的脸……苍白的甚至生出透明感。
不可以,在他的面前哭泣。不可以……岸另一只手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了皮肉。
手指完全没有感觉,因为有些地方痛的已经窒息。
伸手。握住父亲温暖宽大却消瘦下去的手掌。
静静的对望。无法开口,在深深的深处软弱地,不可喊痛。
朽木府子里的樱花灿烂的开着,匆匆的盛放一片旖旎。
散落的花瓣辙压着静谧的黄昏。
这日,父亲的千本樱最后一次解放,纷纷扬扬飞向天际,自此再也不曾落下。
朽木岸背过父亲,无声的流泪。
多年以前,也曾见过不曾沾染过血腥的千本樱,洋洋洒洒,盛放着飞舞,自己则窝在父亲的怀里叫着“好漂亮……”
三个月后,朽木家第28代家主朽木白哉薨。
后记:
朽木岸身着死霸装,一脚踹开了阿散井九重宿舍的大门。“喂,陪我去喝酒。”半年之后,再见朽木岸,她的脸颊明显的消瘦了,眼里的哀伤与倔强混合着。
“嗷嗷来啦。”九重披上死霸装起身而去。
酒肆里的空气……还是熟悉的味道呢……偏头,见朽木岸只顾低头喝酒。
“嘿!你的固执真是一颗可歌可泣的坚果。”九重的大手对着岸的脑袋用力一推,“疼了就喊痛!哪那么费事!”
“九重……”岸深深埋首,埋首在白哉曾经佩戴过的银白风花纱里,用尽毕生的力气去呼吸,那里有他永远残留的温度。
从未如此称呼过……
不是父亲……是白哉……
白哉……
“你说的对呢。”岸抬头。拂袖,扬杯,酒入断肠。
灼烧着四肢百骸……
泪水终于潸然而下。
滴尽了
整个年华……
堂堂完结!!!又名《玉米星女王之暗恋日记》或曰《玉米情怀总是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