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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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从死亡皇后岛回来的少女仿佛元气大伤，倒头就睡直到日上三竿，然后，完全忽视了前来请罪的史昂，只是一直坐在床上默念着这一句话。
“殿下？”史昂站在少女床边，“如果您想知道十六年前的什么事情，需要圣域去稍微追查一下吗？”
“一点线索都没有，这种事的起因又未必是什么大事，你们总不能把十六年前的所有事情都查到吧。”少女摇摇头，“所有倾听者都出生于十六年前的圣诞节，时间是凌晨零点，秘银调查过了，哪怕是一秒之后出生的孩子都没有任何作为倾听者的能力，这么算下来，全世界有记录的大概两三百人，其中又要砍掉一半被那位女神笼络的男孩，从剩下的那些女孩子身上，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属下会尽力调查。”牵扯到诸神的事情，史昂也不敢保证什么。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少女仿佛终于反应过来，看向史昂，长舒一口气，“嗯，我已经拜托帕拉斯去查了，她那边毕竟轻车熟路，对了，还有一件事，”少女从钱夹里拿出几张票据，“上次艾俄洛斯转告我，帕拉斯说她生日那天想要我去这艘客轮上给她过生日，史昂，你觉得，嗯，怎么样？”对于自己的行踪，少女习惯性的找教皇报备。
“去休息一阵也好，帕拉斯小姐的生日，应该也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吧，”史昂看着少女，有点心疼这个一直紧绷着弦不曾松开的女神，“您打算和谁一起去？”
“你不陪我吗？”如果说对于史昂没有依赖，那绝对是胡说，两百多年前的并肩战斗，两百多年后的日夜陪伴，黄金圣斗士之中，还有谁和自己比史昂更熟悉？
“属下想回圣域一趟。”无论自己需不需要接受紫龙的命令，他总得弄明白现在圣域承认的教皇到底是谁，而且，“去看看圣域的修复工作怎么样了。”
“好，”少女点头，“护卫你安排就好，只不过，最好能找点，动起手来破坏力不那么大的，毕竟我们要去的地方会有很多普通人，像艾欧里亚还是……算了吧。”
“属下明白。”史昂微笑着，“今天已经是二十号了，去见帕拉斯大人之前，您还打算去找哪位神祗叙旧吗？”
“恐怕来不及了，”少女笑笑，轻轻扯了扯史昂的袖子，“要不然，我先陪你去一趟圣域，然后你陪我去见帕拉斯怎么样？”单独跟圣斗士，而且是黄金圣斗士在一起……真的好可怕……
“您不舒服吗？”史昂皱起眉，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终究还是没有碰到少女的前额，自己好歹也活了两百多年，女神刚才的表现应该不会是不舒服，那么，难道，女神刚才，是在向自己撒娇？！
“没有生病啦，别担心。”少女的手掌覆上史昂的双手，“只不过，一起呆了这么久，虽然自己都没有察觉，但，确实是开始习惯了有你陪着我，一想到要离开你，有点难受。”
“那还真是荣幸之至，”史昂看着少女微笑，他自然知道少女这么说的原因，不过，作为教皇，史昂觉得自己应该做出这样的决断，况且，“如果您命令我的话，我自然会遵从。”
“命令？”少女笑出声，“是命令你就会遵从？那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阿瑞斯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就在巴西吧，还离得那么近，嗯？”反正少女已经习惯了，从星矢开始到圣战时的圣斗士，再到现在的史昂，反正自己的命令就是用来无视或者违抗的……
“殿下……”史昂起身，打算请罪。
“说起来，你倒是没有明目张胆的违抗命令，只不过，也没有好好执行而已。”少女看着跪倒的史昂，声音有些疲惫，“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上行下效。”摆摆手制止了史昂接下来的话，少女笑笑，“不过算了，以你的立场，你的确没有做错，虽然我很想说谢谢，但，史昂，下次能麻烦你不要这样吗？”这次是幸好紫龙来了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下一次可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殿下。”史昂坐在少女身边，无奈的叹息，“作为圣斗士，我们是您的护卫，但，您总是丢下我们自己去战场，那我们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你们去送死也无所谓吗？”少女掀起唇角，眉梢泛出冷意，“史昂，我知道那件事之后你们不希望我面临任何危险，但，这是不可能的，我是战神，我注定要面对战争，而且，你们还没有成长到可以与诸神对战的程度，擅自出战的话，并不是所有的神祗都立下了不对人类动手的神誓，到时候呢？怎么，让我再复活你们一次？这一次，我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去和自然规律作交换了，史昂。”
“抱歉。”史昂执起少女放在床边的手，触上自己的前额，跪倒在地，“请您相信，绝不会有下一次了。”仔细想想，其实被女神保护，好像也没什么丢脸的……
“那，我来给帕拉斯准备生日礼物，”少女扶起史昂，微笑，“圣域就拜托了，史昂。”
“能不能告诉我，紫龙在做什么。”提起圣域，史昂忍不住便想起了自己的继任者。
“调查所有倾听者的事情。”少女随口扯了个谎，虽然紫龙也偶尔观察到了一点倾听者的蛛丝马迹并且做了调查，但那绝对不是他的主要任务，然而，少女看着史昂皱起的眉头，叹息一声，自己总不能说紫龙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四处转悠吸引诸神的注意力，他的处境越危险，史昂，就越安全。
“的确紫龙也提供了不少情报，”史昂回想了一下艾俄洛斯临走前的报告，点点头，“但是，您真的不考虑让紫龙回圣域吗，殿下，紫龙现在可是圣域的教皇啊。”
“那又有什么关系？”少女偏过头，“反正，只要你还活着，圣域就不会有任何人承认紫龙的地位，又何必让他去圣域难受。”
“殿下……”史昂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少女补习一下圣域的常识，“紫龙是您亲自认命的教皇，即使是我，正式的场合也会向他屈膝。”
“咦？”少女楞了一下 ，“可是当初，啊，算了。”圣战即将开始的时候，自己把加隆藏在教皇厅，后来米罗还要在他身上戳上十一针才肯承认他的地位，少女思考了一下，跟加隆一样，紫龙恐怕也没有足够的威信，而且当初只是承认加隆作为圣斗士，要承认紫龙的教皇之位说不定得所有圣斗士一起挨个打上一遍，自己是绝对没法看着紫龙身上也被戳成窟窿然后才被承认作为教皇。否则，反正紫龙作为靶子自然是架势越大越显眼越好，自己绝对会拉着紫龙去圣域搞一个就职典礼……不过把当初米罗和加隆的事情现在说出来，多少有点背后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嫌疑，少女乖乖闭嘴。
史昂看了看少女，微笑，暗自决定回去之后就叫穆回来好好审问一遍，女神在圣域的时间总共也就一个多月，除去作为魔铃的徒弟的一个月之外，基本上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而女神她，到底是怎么看待圣域的。
“所以帕拉斯小姐的生日，你到底打算送什么礼物？”翌日一早，被史昂直接召唤过来的加隆确定史昂不在之后，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在少女对面，一边喝茶一边长舒了一口气，他发誓女神和圣斗士之间的隔阂一直没有减少是因为史昂这家伙太上纲上线造成的！绝对！明明在圣战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还没这么生疏的……
圣战之前在女神殿，加隆心中有愧，少女却是心里有气，从银河擂台赛到圣域，几乎所有人都不拿自己这个女神当回事，所以那时候，少女的脾气并没有现在这么……温柔。
加隆还记得自己刚刚在教皇厅醒来的时候，少女正捧着一堆文书一边翻看一边把勉强可以称之为食物的东西放进嘴里，那时候昏迷了十几天的加隆虽然肚子很饿，但看着少女身边的，额，东西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他实在是不愿承认那种除了填饱肚子之外没有任何色香味可言的东西称为饭菜。
少女却几乎是用第六感察觉了加隆的苏醒，一挥手，一瓶清水已然递到加隆手边，然后，加隆耳畔响起少女冷冰冰的声音，“非战斗人员已经全部撤离圣域了，这里的食物现在并不适合你这个病患，想吃什么？你不说我就自己随便做了。”
“啊？”加隆没想到自己这个背叛者居然能得到女神亲自下厨喂养的待遇。
那时的少女瞄了一眼伤还没好利索的加隆，然后就毫不留情的扔过去几本厚的能砸死人的精装本子，“这是以前历代圣域教皇的日记，占星楼我已经拜托有人全部看了一遍，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先拜托你了，我去做饭。”
然后，捧着那本历代教皇日记艰难的辨别着近乎远古的古希腊文的加隆看着少女端来的饭菜有点无奈，虽说这个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但是殿下，您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快三十了的大男人好不好？您这个量是想喂猫吗？他哪里知道，那是少女把平时星矢的饭量乘了两倍的结果……
看着加隆风卷残云的解决了盘子里的食物，少女挑挑眉，“我说，加隆，你应该不嫌弃我吧？”
“啊？”加隆觉得自己相当跟不上女神的思路。
然后下一秒，少女就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全部拨到了加隆面前，“我刚才吃过了，倒掉会很浪费，吃完给我看看伤口，那几本日记交给你了，晚上别看得太晚，注意休息，战争就这么一两天就该爆发了，到时候你的伤还没好会很麻烦。”
“是。”加隆偷瞄了一眼语调冰冷却句句话都在关心自己的少女的侧颜，透过顾及和自己的身高差不多高的日记本摞成的小山，那张板的平平的脸上分明就是在赌气，加隆莫名的想笑，嗯，虽然和想象中有点不一样，但，能在这样的女神身边战斗，似乎也不错。
“你想什么呢！”少女的话音将加隆拉回现实，或许是因为已经让对方看见过自己完全不像女神的模样，少女也没有再戴上面具，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别的圣斗士相处，但是，和加隆相处，还是有自己的模式的。然而，少女看了一眼坐没坐相的加隆，虽说除了星矢之外被异性如此毫无礼仪可言的对待，多少有点被冒犯的感觉，不过，算了，总比对着别的黄金圣斗士笑不露齿说话小心生怕让对方失望来得好，暗自感激史昂把加隆送到自己身边，少女毫无淑女形象的伸个懒腰，也并未扬起微笑，“还没想好啊，帕拉斯对食物并没有特殊的偏好，别的，她现在还在战场，送给她似乎并不怎么合适。”
“再送一个DANNA如何？”加隆走到少女床边，一手颇为随意的放在少女落在床榻上的头发上。
“帕拉斯不会想要那种东西的，况且，已经有了DANNA和强弩，她身边现在也不需要别的人工智能作为补充。”少女看加隆要坐上来，干脆向床榻的另一边挪了挪，给他腾地方。
察觉到少女的默许，加隆也基本上没有顾及礼仪，坐在少女身边，靠在床头，“既然没办法送什么实用的，殿下，以前帕拉斯小姐还没死去的时候，您都送过什么东西？”
“好主意！”少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拍拍加隆的头，“多谢了，加隆，陪我出去一趟！”
然而，加隆看着带回各式各样的丝线的少女，有些无力，“我知道您是纺织女神，但，您是不是考虑一下宾馆没有织布机的问题啊殿下！”
“啊，没关系，我有。”加隆抽搐着嘴角看着少女从钱夹里搬出一台织布机，熟练的摆好，然后缠上线。
“您……考虑一下万一宾馆清洁工过来，看见这个东西的心理行吗……”如果不是顾忌着女神毕竟是上司，加隆现在绝对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个白眼。
“没事，没有小宇宙的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少女摊开手，径自坐上织布者的位置，拿起梭子。
加隆一个大男人对于看女神织布表示没有兴趣，待了一会儿便转身出门，留下少女独自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月挂中天，少女才终于起身，伸个懒腰，手指轻抚着织布机上的图案，满眼怀念和眷恋的温柔。
清澈的河流，温柔的浪花，以及赤脚踩在浪花上的女神，冰蓝色的长发直垂到脚踝，水蓝色的眸子如同初生的小鹿，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洁白的长裙裹住妙曼的身躯，垂落在水中，似乎在和游鱼嬉戏。即使是远处黎明的光辉，也远没有这名女神耀眼。河岸边，华丽的盾牌被随意丢弃，锋利的长矛无力地躺在沙滩上，耀眼的盔甲被泪水沾染，柔软的浅紫色长发无精打采的落在地上，任由尘土沾满发丝。
少女的手指在画布上挚友的脸颊上游移，曾经的一幕幕再度浮上眼前，有谁知道，把被宙斯发配大地的自己捡回家的，并不是河神特里同，而是特里同的女儿，帕拉斯。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少女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和自己的心情完全不符的阳光灿烂的过分的天气，还有，那个在自己哭泣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只是陪在自己身边的挚友。那样无言的陪伴胜过任何询问或者打气加油的话语，少女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会被宙斯发配的原因，但，那时候，少女只是想找一个地方，把所有的委屈和不快都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少女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等自己终于哭够了的时候，河神的女儿正坐在自己身边，笑意盈盈，递上一块手帕，“我叫帕拉斯，你叫什么名字？”
“跟我在一起，或许，你也会有危险。”事先把最坏的结果告知对方，不能让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连累，这是少女的原则。
“我叫帕拉斯，你叫什么名字。”海洋女神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双眸如星。
“雅典娜，”少女露出微笑，对于愿意无条件接纳自己的人，少女回报以最高的善意，“我叫雅典娜。”
然而下一秒，少女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终究没能守护，自己最重要的挚友。
海洋中的女神一旦上了陆地就会显得无比笨拙，在少女展示了自己的智慧和武力的同时，特里同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多少有点自保的能力，强行将帕拉斯塞给少女做徒弟，那天，是两人第一次进行实际的对战训练。
对少女早有杀意的宙斯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接特里同的女儿，帕拉斯之手杀了雅典娜，自己再去海界兴师问罪，顺便，还能帮二哥解决不少彭透斯一脉在海界找的麻烦，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少女承认，看着那道耀眼的光芒的时候，自己恍惚了很久，那时候的自己，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怎么样？既然，母亲只把自己当做保护弟弟的容器，父亲，又恨不得杀了自己才好，那么，自己就这么死去，是不是很好？
直到帕拉斯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直到长矛透进身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直到帕拉斯满是鲜血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少女才反应过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帕拉斯！”那一天，整个奥林匹斯山上，连带着海底，都回荡着墨提斯之女撕心裂肺的哭喊，甚至，就连冥府，也能感觉到那位女神的愤怒。
宙斯也是这时候才惊觉，这个新生的女儿的实力并不比自己差，一旦开战，自己并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那么，就言和吧。
来自奥林匹斯的神使向少女传达了神王的命令，惴惴不安的等待着面前女神的答复，少女还抱着帕拉斯的尸体，露出哭一样的笑容，她说，“好。”少女永远无法忘记帕拉斯临终之前的那句话，“不要因为我怨恨宙斯。”
如果你无法原谅宙斯想要杀了你，那就去找他复仇，但，请不要因为宙斯杀了我就怨恨他，如果你还想要一个父亲，还想要宙斯的爱，那就忘记我吧，我的挚友，我不想让你今后的生命中，只有阴霾。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