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纱成锦[圣斗士同人]》安歆雅

29、第 29 章

　　“殿下。”当晚，阿布罗狄第一次敲响了少女的房门，“属下，能跟您谈谈吗？”
　　“你最好带阿芙罗狄忒一起来，”少女没有开门，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记得，爷爷跟我说过，东方有句话叫：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我答应过阿芙罗狄忒不会向你施加任何压力，自然也是要避嫌的。”
　　“没事，”阿芙罗狄忒的声音透过小宇宙传进少女耳畔，“是我答应他可以去找你的，我相信你，雅典娜。”阿芙罗狄忒并不觉得一个人类对雅典娜而言有多重要，能够让雅典娜不惜破坏自己的交易信用，也要得到他。
　　“那么，”少女打开门，阿布罗狄站在门口，向少女微微低下头，少女让开道路，微笑，“请进吧，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你没必要向我下跪，阿布罗狄，”关上门，少女看着那个破天荒的向自己单膝跪倒的男子，有些诧异，明明因为撒加的缘故，他讨厌自己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为什么这次……
　　“我想，求您一件事。”阿布罗狄没有看少女，低着头自顾自说了下去，似乎只要看少女一眼，所有的勇气都会消失。
　　“你妹妹的事情吗？”少女笑了笑，“不用担心，只要你妹妹还是人类，还愿意接受我的保护，我就会保护她，也请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你的决定，我和阿芙罗狄忒想要的，是你今后永远不会后悔，也不会责怪别人的决定。”
　　“是。”阿布罗狄抬眸看着少女，眼里尽是迟疑和不安，“但，如果我拒绝阿芙罗狄忒女神，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不用顾虑这么多，”少女依旧微笑着，“那是我该考虑的事情。”而且，只要是你的决定，无论是什么决定，阿芙罗狄忒都会接受，因为，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只要是他的决定，哪怕自己再怎么痛苦，也都选择支持。
　　送走阿布罗狄，少女轻轻敲了敲隔壁的墙，“阿芙罗狄忒，你没恢复他以前的记忆吗？”阿多尼斯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明明面对爱人的时候，阿芙罗狄忒远比自己更没有原则可言，恋人想要的东西，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交出来，甚至，为了恋人的安全要她和别人分享她都可以不介意……
　　“恢复了啊，不过毕竟已经过了几千年，除了相貌之外，在他身上几乎完全看不到当年的阿多尼斯的影子了，他会怀疑我有点不一样也很正常吧，再加上，诸神的占有欲一个比一个强。”阿芙罗狄忒的声音悠悠传来，“阿多尼斯已经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他了，雅典娜，我只能说你很成功。”
　　“你还爱他吗？”少女很清楚，或许还在痴呆的时候阿芙罗狄忒所做的一切的确是出于爱情，但，到了如今，或许在阿芙罗狄忒心里，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对阿多尼斯的执念是因为爱情还是占有欲。
　　“很奇怪，觉得他不是阿多尼斯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有些细小的习惯都跟以前一模一样，可，当我越来越把他和阿多尼斯重合的时候，他就用一种可以说是决绝的态度告诉我，他不是。”阿芙罗狄忒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雅典娜，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放弃他？”
　　“那要由你自己决定，”少女微笑着，“你能不能接受现在的他。”
　　“不，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阿芙罗狄忒的笑意有些忧伤，在你的庇护之下，他拥有选择的权力，“如果他选择我，那时候才轮得到我为这种事伤脑筋。”
　　“阿芙罗狄忒，”少女的声音温柔依旧，“如果你害怕的话，随时可以回来，我会永远在这里等着你。”
　　“别再诱惑我了，雅典娜。”阿芙罗狄忒叹息一声，斩断两人之间的联系。谁都可以依赖你，但我不能，我没有资格，接受你的庇护。

　　“抱歉，阿芙罗狄忒女神。”约定好由阿布罗狄宣布最后的决定的那一天，阿布罗狄对着阿芙罗狄忒开口，“我是圣斗士，不是您的阿多尼斯。”他不是曾经她深爱的那个阿多尼斯，回忆越多，自己就越确定，让自己永远装成当年的阿多尼斯的模样，对两个人都是折磨。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阿芙罗狄忒依旧微笑着，眼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忧伤，虽然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自己主动拒绝别人是一回事，被人拒绝，可是另一回事，“即将到来的诸神之战中，身为美神，实力居于十二神最末的我，的确无法保护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布罗狄不能的想要解释，却被阿芙罗狄忒阻止。
　　“你已经选择了雅典娜，就别说这种容易让她多心的话，阿布罗狄，今后，我们再无瓜葛，好自为之。”

　　“阿芙罗狄忒，你打算去哪儿。”看着女神黯然离开的背影，少女终究开了口，虽然，现在的阿芙罗狄忒最不想听到的，或许就是自己的声音。
　　“去找厄洛斯，我已经在这里耽误太久了，也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想我。”阿芙罗狄忒极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还是被少女听出了哽咽的端倪。
　　“祝你好运。”少女挥挥手，看着阿芙罗狄忒的背影消失，然后默默转向阿布罗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是。”阿布罗狄向少女跪倒，他不是阿多尼斯，况且，能保护妹妹的所有组织，几乎全部听命于圣域。
　　“那么，好吧。”少女点点头，如果阿芙罗狄忒能够从此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那，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走出来这三个字，说起来很简单，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阿布罗狄，你应该明白之后会发生什么。”
　　“是。”阿布罗狄跪倒，第一次向少女深深俯首，“从此以后，属下会绝对遵从您的意志。”
　　少女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没有说什么，推开门，看向史昂，“好了，那群人的资料可以扔了，金苹果给冰河送去了吗？”
　　“这是春之女神的回信，殿下。”史昂微笑着将信件递给少女，少女拆开看了两行，微笑，“果然，我就跟她说金苹果好看可不一定好吃，这丫头还不信，现在又写信跟我抱怨不好吃，说来说去，这还成了我的错了不是？！”
　　“帕拉斯小姐发来邮件了，”史昂将电脑推给露出幸福的微笑的少女，微笑，“您看看吧。”
　　“作战计划什么的，她自己决定就好了，总发给我还不是想拿我当免费苦力，”少女坐在沙发上，一面嘟囔帕拉斯没必要事无巨细向自己汇报，一面利落的写了回信，完善作战计划的同时，还不忘叮嘱帕拉斯小心海洋的动向，最后，看完长达几页远比来信更长的回信，少女以手扶额，叹息，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
　　“你从来都是这样，不止这一次。”熟悉的声音传来，少女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忒弥斯，对方露出微笑，“我回来了，来兑现我的承诺。”
　　忒弥斯身后，修普诺斯捧着的盒子里，少女已经能够感觉到塔尔塔罗斯所留下的神力的气息，那是冥界的王冠。
　　“忒弥斯……”少女扯起唇角，看着依旧一身白裙纤尘不染的正义女神，不知是哭还是笑，“冥府的日子，过得还好吗？”
　　“习惯了之后还不错，况且，”忒弥斯轻轻拥住少女，“用你的小宇宙重建的极乐净土之中，不仅有光明，还有温暖。”
　　以冥王代理的身份将冥界的王冠交给少女，就意味着，冥界从此将成为少女的后盾，同生死，共命运。和少女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冥府绝不会轻易选择这个选项，派去忒弥斯的时候，少女也做好了永远无法收回王冠的决定，她原本的预想只是，忒弥斯能够保证在一段时间之内冥府不至于给自己惹出太大的乱子来。但，忒弥斯的速度远远超出了少女的预想，而且从未呼唤过少女寻求帮助，这也就意味着，在冥府，忒弥斯凭着一己之力对抗了所有的责难和非议，交给自己一个完全可以交付的后背。
　　“忒弥斯……”少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自己的代理，冥府对自己的所有不满，只怕都会发泄到她的身上，这些日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忒弥斯看着少女愣神的模样，噗嗤一笑，从修普诺斯手里接过木匣，看了史昂一眼，史昂会意，带着在场的所有人类离开，修普诺斯看了少女一眼，也离开房间，少女耳畔，响起修普诺斯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你的确选择了一位无可挑剔的冥王，雅典娜。”
　　“以冥府之王之名，”屋子里只余下两个人的时候，忒弥斯捧起黑曜石一般闪烁着光芒的黑色王冠，向少女跪倒，“我将王冠奉与女神雅典娜，自此以后，我将率领冥界成为您的剑与盾，直至生命终结。”
　　少女抿起唇，端详了忒弥斯许久，然后，扬起笑意，在忒弥斯额前落下一吻，接过忒弥斯手中的王冠，“谢谢你，忒弥斯，辛苦你了。”
　　“被你保护那么久，终于能帮上你一点忙，即使辛苦，我也很开心。”任凭少女扶起自己，忒弥斯拥住少女，“这样，你就能轻松一点了，对吧。”
　　少女笑笑，将王冠放回盒子，从钱夹之中抽出黄金的匕首，毫不犹豫划破手腕，任凭鲜血填满木匣，将王冠全部遮盖，奇异的泛着光芒的黑色宝石缓缓浮上半空，落入少女掌心。匣子里的鲜血聚集在一起，最后凝结为暗红色的宝石，取代了那一刻黑色宝石的位置。
　　“好了，王冠你还是带回去吧，我有这个就够了。”少女晃了晃手中的宝石，“毕竟你在冥界根基不稳，有王冠在，至少不会有人敢当面与你为敌。”
　　“问一个问题行吗，”收起王冠，看着少女小心翼翼的收藏起那一颗宝石，忒弥斯露出笑意，“我去了冥府才知道，冥界其他神祗并不是一直未曾觉醒，而是都被哈迪斯派去找打败克洛诺斯之后宙斯三兄弟一起决定封印的最初的王冠了，那东西，你知道吗？”
　　“我知道，”少女点头，指了指被收进盒子里的宝石，“那顶王冠由乌拉诺斯制造，上面原本装饰着五颗宝石，最中间的宝石由神王的鲜血凝结而成，代表王的权力，周围的四颗则代表着天空，大地，海洋和幽冥，本来宝石连同王冠都归属于神王所有，可是提坦神一战之后，宙斯，波塞冬，哈迪斯决定平分权力，于是将其中象征着权力的四颗宝石全部摘下来，湛蓝色的天空归属宙斯，蔚蓝色的海洋归属波塞冬，黑色的冥府归属哈迪斯，褐色的大地则由三人轮流执掌，然后，他们打造了新的王冠。”
　　这是诸神都知道的事情，忒弥斯看着少女，“后来你和盖亚结盟，盖亚以祖母的身份从三兄弟那里收回大地的宝石给了你，你封印宙斯之后得到天空的宝石，现在你将王冠还给我，拿走冥府的宝石，雅典娜，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哈迪斯寻找几千年的王冠的藏身之处。”
　　“是，”少女点头，“宙斯藏东西的地方就那几个，那个恋权的家伙也不可能真的放弃着那一顶王冠，封印他之前，我就知道那东西在哪儿，封印他之后，自然也就拿到了。”
　　“原来如此。”忒弥斯眼里的紧张瞬间消散，“在你手里就好，我还怕万一被别人拿到了，那可就麻烦大了，说起来，你把那东西藏哪儿了？”忒弥斯实在是好奇。
　　“嗯，”少女抿起唇，“你先答应我绝对不打我！”
　　“我干嘛要打你啊？”忒弥斯满脸都是迷惑不解，“放心，无论你藏到什么地方我都不打你，我只是有点好奇你怎么就能瞒过哈迪斯那么多年。”
　　“我其实根本没有藏王冠，”少女小心翼翼的窥伺着忒弥斯的脸色，“那个，我给那顶王冠上镀了一层外壳，下了几个封印，然后，直接拿来当教皇的王冠了……”
　　“你……”忒弥斯无力，王冠是神王和权力的象征，那上面附着的可是足矣左右诸神的意志的力量，可以说无论是谁，得到王冠就意味着成为神族真正的统治者，然后雅典娜你把它交给人类，随随便便扣在人类的头顶？！
　　“不行，说好了不打人的……”忒弥斯放下紧紧攥起的拳头，看着少女冷汗涔涔的脸，咬牙切齿的转移话题，“海界的王冠还没给你送来吗，要不要我去看看安菲？”
　　“你刚刚把王冠给我，现在去看安菲不是火上浇油吗，”少女摇头，“有帕拉斯在海洋之中巡视，艾尔扎克也成了海将军，安菲总不至于孤立无援，你放心，如果真的除了什么事，我不可能不知道，实在不行……”少女顿了顿，“实在不行，大不了再打一遍海界。”
　　“不服就打服吗……我还以为你变了多少，原来不管怎么样，第一反应都还是在的。”忒弥斯噗嗤笑出声来，带着安心的意味，“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派人去打探一下海界的事情吧，你也应该很久都没有收到消息了。”
　　“我相信安菲，”少女笑笑，“如果安菲真的支持不住，我一定会知道的，她瞒不过我。”否则，自己派艾尔扎克去海界是去干什么去了？
　　“也好，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吗？”冥界已经大体稳定，即使还有人不服自己，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忒弥斯看向少女，“你不方便的或者办不了的，我都可以帮你。”
　　“唔，那你就帮我好好把冥界过一遍筛子，”少女神色严肃，“这次闯进极乐净土怎么说都是我的错，那里几乎维系着整个冥界的正常运转，而且我融合完记忆反应过来必须重建极乐净土的时候也已经晚了好几天，你也知道冥府是什么地方，尤其是塔尔塔罗斯，那里随便跑出来一个什么魔兽都够人类受的，好好检查一遍冥府，然后，如果真的哪里除了什么事，早点告诉我，不用觉得担心我就全部一个人解决。”那里面关着的魔兽，以冥府现在的实力，一旦跑出来几个，要对付起来真是有点麻烦……
　　“好。”忒弥斯微笑着，却已经下定决心，自己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再来找雅典娜吧，那张被化妆品掩盖起来脸，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没事，我已经拿到了这颗宝石，那么，极乐净土自然也就不需要我用自己的小宇宙支撑了，很快我就能恢复了，忒弥斯。”看着好友担忧的脸，少女自然知道对方都在想些什么，露出温柔的笑意，“很快，你送我的礼物我就能当做收藏品摆起来了。”
　　“当什么收藏，直接扔掉吧，”忒弥斯将冥界的王冠扣在头顶，“希望你以后，永远不需要用到那种东西。”
　　“放心，我也舍不得再让你们担心了。”少女笑意温柔，“好了，我现在的体质去一趟冥府兴许得少半条命，我就不送你了，没问题吧？”
　　“没事，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想看到你真正的脸。”忒弥斯露出微笑，推开门，“我们回去吧，修普诺斯。”
　　看着修普诺斯恭敬的低下头，少女唇角，浮起笑意，太好了，忒弥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