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本痴情》落叶秋颜

16、莺莺寻夫

　　在树林间的大路上，一辆货车行驶于这条路上。

　　这辆车前面是一个四十几岁左右的中年人司机在开车，货车后面坐着近十余个年轻的男男女女。

　　这时候，这十余个男男女女正在神情激昂的唱着歌。

　　中华锦绣江山谁是主人翁？

　　我们四万万同胞！

　　强虏入寇逞凶暴，

　　快一致持久抵抗将仇报！

　　家可破，国须保。

　　身可杀，志不挠。

　　一心一力团结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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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大概怀有三四个月身孕的年轻女人冲了出来，拦在了这辆车的前面，中年人司机连忙踩刹车，将车子停下，差一点就撞上了年轻女人。

　　因车子突然减速停下，坐在货车后面的十余个年轻男孩女孩们突然向前倒，几人稳住身形后，有人连忙向中年人司机问道：“老大，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啊？”

　　“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怎么了？”

　　几个男孩接连从货车后面跳了下来。

　　有人下车后看到了拦在车前的年轻女人后，连忙质问道：“喂，你干什么？”

　　中年人司机也从车上下来了，他走到年轻女人的面前，喝问道：“我说你不要命了！”

　　年轻女人问道：“你们是去前方阵地各个军营劳军演出的歌舞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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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有身孕的年轻女人被歌舞团的人允许同行，她也坐上了货车的后面。

　　怀有身孕的年轻女人微笑着歌唱着。

　　郎欲走，

　　侬欲留，

　　万般痴情怎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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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晚上，这个怀有身孕的年轻女人在向歌舞团的年轻男孩女孩们讲述故事，她讲到了汪益群发现茹莺已经爱上黄梓贤后，放弃茹莺并祝福茹莺和黄梓贤，然后离开太康村前往前线与日本鬼子作战。

　　这时，一个年轻男孩向怀有身孕的年轻女人问道：“那后来呢？”

　　年轻女人站起来走了两步后说道：“后来……后来我与梓贤，继续在太康村待了一个多月。日子虽然很苦，但是心里很踏实。直到有一天，梓贤说，有要务调动，带着我不方便，于是我就被送回宛平。我想总不会分开太久的，虽然不舍，但也没多想。后来回想起来，分别之际，梓贤的神情明显不同往常。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原来，这个怀有身孕的年轻女人正是茹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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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两个多月前。

　　宛平城内。

　　茹莺开心的从大街上回到了家里。茹莺推开门进入房间，边走边说道：“姥姥，我给你买了点心。”

　　说完后，茹莺发现黄基立师长也在这里，她讶道：“师座，您找我？”随即她就高兴的问道：“是不是梓贤派人来接我了？”

　　但是黄基立师长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的表情，他也没有回答茹莺的问题，他只是低头看向了桌上的两封信。

　　茹莺看着黄基立师长的表情，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桌上的两封信。她脸上高兴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她向黄基立师长问道：“他现在在哪？”

　　黄基立师长依然没有回答茹莺的问话，他拿起了桌上的两封信，递给了茹莺，在上面的那封信的信封上写着：“茹莺吾妻亲启”

　　茹莺看着这几个字，想到了梓贤曾向她问过：“你知道吗，他们在前线的人，都会写下遗书，以备不测。莺莺，我要是有空写的话，我能多写一封给你吗？”

　　她马上就猜到了，这两封信是梓贤寄回家里的遗书！她伤心的问道：“他什么时候去的？”

　　黄基立师长回答道：“你回来的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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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莺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她坐在书桌前，两封信放在她面前的书桌上。

　　茹莺伸出双手，拿起了写着“茹莺吾妻亲启”的信封，但紧接着她又放下了信封，她不敢看。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拿起信封，打开了信封，拿出了一张折叠的信纸，她慢慢的将信纸展开，心情沉重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

　　莺莺我妻

　　你现在读这封信的时候，梓贤已在前方阵地。与你夫妻一年，实乃人生幸事。多希望与你甘苦相依，并肩老去。然，国仇家恨，前耻未雪！男儿志在保家卫国，梓贤不敢居安太久，舍你而去，不得已而为之。附上离婚书一封，梓贤心意，莺莺冰雪聪明，不用赘言。

　　茹莺看完信后，早已泪流满面，她紧紧的抱住信纸，轻轻啜泣。

　　姥姥见此，走进屋里，将茹莺搂入怀中，温和的道：“孩子。”

　　茹莺顺势倒入了姥姥的怀中，痛哭起来，道：“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过了一会儿，茹莺竟是昏了过去。

　　姥姥连忙喊道：“莺莺！莺莺！莺莺！”

　　茹莺躺在床上，这时她已经醒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坐在床边为茹莺检查身体，姥姥和茹莺的父亲茹镇长还有黄基立师长都站在房间里，军医检查完后，边收拾仪器便说道：“夫人，您怀孕了，保重身体。”

　　军医收拾完后，提着箱子站了起来，对着黄基立师长敬了一个军礼。黄基立师长嗯了一声，然后黄基立师长身边的一个卫兵对军医说道：“请！”将军医送出了房间。

　　姥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握住莺莺的手，道：“孩子，难受吗？”

　　黄基立师长说道：“唉！这本来是个好事，都是现在……”黄基立师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茹莺啊，你如果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我们老黄家，也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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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深夜，茹莺提着一个行李箱，独自一人偷偷离开了房间，出了门，她要离开宛平，前去前方阵地的各个军营，找到梓贤。

　　茹莺没有看到，姥姥章她身后不远处看着茹莺出了门，姥姥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茹莺的身影后，伤心的轻声说道：“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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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茹莺旁边的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孩轻轻擦了擦眼泪后，问道：“所以，你是带着两个月的身孕，出来找你丈夫的？”

　　茹莺嗯了一声，低头温柔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用手轻轻的摸了摸，然后看向麻花辫女孩，说道：“后来，我遇到了阿明阿强他们。”

　　麻花辫女孩问道：“就是，要在梓贤脸上画花的人？”

　　茹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命运真是奇特，他们当年巴不得梓贤生不如死。可后来当了兵，却让梓贤给救了。”

　　麻花辫女孩问道：“他们见过梓贤？”

　　茹莺嗯了一声，叹道：“可惜的是，梓贤第二天就转移了，只知道是往北去了，所以我知道你们是北上的，就冒昧来拦车。”

　　麻花辫女孩想了一下，凑近茹莺后问道：“所以你是想来跟梓贤解释误会的吗？”

　　茹莺回答道：“不，我是来告诉他一个答案。”

　　麻花辫女孩立马好奇的问道：“什么答案？”

　　茹莺笑道：“抱歉，这个答案，我只能告诉他。”

　　麻花辫女孩没有得到答案，有点郁闷的转过了头。

　　一个年轻男孩说道：“军医的行动啊，不是固定的，总是行踪不定，找到他的机会比捡到金子，还要渺茫。”

　　坐在年轻男孩旁边的另一个男孩撞了他一下后说道：“瞎说什么呢？快把你的臭嘴闭上！”他边说边拿了一个包子塞进了年轻男孩的嘴巴里。

　　这一幕，引得众人都是大笑起来。

　　茹莺坚定的说道：“我一定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