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将明》拉刻西斯

106、☆番外☆关于缘分

　　号称“百万富翁制造机”的德*州*扑*克*赛上，一位业余玩家笑到最后，赢走120万美金。

　　拉斯维加斯最火的夜店内，马屁精们簇拥着新晋“赌神”，献上花式吹捧和肉麻的恭维，无人不折服于这位东方女孩一掷千金的豪爽魅力，纷纷大喊“我爱你”，谁会讨厌大方的有钱人呢？

　　所以他们举杯致敬：“为最最亲爱的chai小姐干杯，愿胜利女神永远眷顾你！”

　　快忘记本名的祝愿，喝了一轮酒，上头后，飘飘然地冲向舞台中央，抓住立麦，“嘘”了一声，全场静下来。

　　她醉醺醺地手一挥，“今晚的场我包了，大家尽情喝香槟，尽情狂欢。”

　　人们愣了下，随即欢呼的声浪呼啸而来，“colleen.chai ，colleen.chai……”

　　谭明杰手气很臭，输光筹码，到夜店喝酒解闷，桑达黑着脸跟在他身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做警卫，夜场内人声鼎沸，也不知是谁在炫富，那说话的腔调令人莫名不爽。

　　谭明杰听旁边人说这位请客的冤大头是今天德*州*扑*克*赛的赢家，立刻想去结识一番，被桑达一把薅回来。

　　“三少，这里不安全，沙爷吩咐过，不让你进夜店”，桑达瓮声说。

　　谭明杰挣扎，“有什么关系，这里是美国。”

　　桑达皱眉，“你在曼谷夜店闹事把一个将军的儿子揍了，是吴呢哆替你背的黑锅，如果你在美国出事，沙爷的手可伸不到这里。”

　　“能出什么事……”谭明杰嘴上这么说，到底老实多了，不再往人多的地方挤，乖乖跟桑达回酒店，见到一身黑，脸色凝肃的P.N顿时变成鹌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缩着脖子溜回房间，寻思着等这对活阎王走了，打电话叫个应召女郎，不然拉斯维加斯白来一趟。

　　P.N神情漠然，对谭明杰一句话都欠奉，转身离开，只对守在门口的保镖淡淡说了句，“看好他。”

　　桑达追上老板抱怨，“沙爷把他的废物儿子扔给您照管，不论什么破事都让咱们小威尼斯人帮谭明杰擦屁股，连您来美国谈生意，他都要跟过来。”

　　说罢，他察言观色，老板面如平湖，看不出波动，不由深感钦佩，老板可太能忍了，哪像自己，肺都快要气炸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追随老板那天起，他就是这副感情不外露，沉默寡言的模样，极擅长控制情绪，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不给他人窥视内心的机会。

　　P.N停下脚步，回视桑达，桑达领会到老板这是要示下，马上垂首站好。

　　“桑达，我们的目标是进入谭氏集团的核心，其他的旁枝末节不必太在意。”

　　“可是——”

　　可是太憋屈了，老板在三和帮也算一方人物，凭什么要给沙惕看孩子？

　　“谭明杰在曼谷闯祸，惹到不该惹的人，沙爷将他托付给我们，带他到美国避风头，你我职责所在，无法推辞，但……”，P.N顿了顿，轻轻一哂，“你跟在他身边，只需保证他活着，多余的要求，你大可当作耳旁风，无需理会。”

　　老板的一席话给他吃了定心丸，桑达咧嘴笑着中气十足地说了声“是”。

　　稍后他想到老板和当地一位赌场大亨的会谈，问：“那位提议在菲律宾开设离岸博*彩公司，您意下如何？”

　　P.N尚未开口，一阵喧哗传来。

　　两个醉醺醺的人勾肩搭背，其中一位身穿颜色浮夸的拳击战袍，脸隐在帽兜内，身边的贴身保镖寸步不离，双眼像雷达一样扫视四周，查找危险信号，当他触及远处黑衣人冷峻犀利的眼神，瞬间高度警觉。

　　他的雇主一无所觉，和同伴互相扯着嗓子交流。

　　“嘿，听着，斯蒂夫，你确定到菲律宾做网络博*彩是个好主意？”

　　斯蒂夫！？桑达睁大眼睛，看向老板，小声问：“那位赌场大亨的儿子？”

　　P.N微一点头，侧耳倾听两个醉鬼之间的谈话。

　　斯蒂夫连着说了三个“当然”……

　　“赌博是菲律宾的支柱产业，那里作为我们开启事业版图的起点最合适不过，放长远看，菲律宾会成为第二个澳门。”

　　“那你有没有想过，菲律宾的网络博*彩坑的都是中国人，威胁到中国金融安全，中国政府会坐视不管吗，一旦重拳出击，我们投资的钱很可能打水漂。”

　　P.N挑眉，没想到这个醉鬼还挺清醒，听声音，是个女孩。

　　桑达冥思苦想，“这个声音我听过，油腔滑调的……”

　　等两个醉鬼兼保镖走远，他拍脑袋，“我想起来了，那个披拳击长袍的人是德*州*扑*克*赛的冠军，估计想利用名声捞好处。”

　　P.N不置可否，抬脚离开。

　　桑达跟上请教，“老板，那生意——”

　　P.N打断他，“POGO（离岸博*彩）最方便做什么？”

　　桑达想了想，不确定地说：“洗……洗钱？”稍后反应过来，“您意思是那个美国佬他稳坐钓鱼台，让您在前边顶缸？他想屁吃，可恶！”

　　P.N笑笑，“这趟美国行，我们只当陪三少散心，别的什么也没做。”

　　听懂老板的暗示，桑达猛点头，“我明白。”

　　三年后，马尼拉湾，日落黄昏，余晖洒落在海面上，一片金黄。

　　收到沙惕二儿子谭明修的消息，P.N起身去接电话，留下祝愿和桑达大眼瞪小眼。

　　祝愿无所谓，自我中心主义者，不太能考虑旁人的心情，她自顾自地品酒赏落日，顺带点评菲律宾的经济前景。

　　“前一阵子我看他们的总统很坚决嘛，要打掉网络博*彩，现在因为疫情，旅游停摆，国内经济撑不住，又开始发牌照，大搞特搞赌博经济回血，大大小小的狗庄冒出来，上面抓大放小做做样子，表面上恢复繁荣，但伴生的影子经济：绑架、勒索、色情搞不好会反噬——以前斯蒂夫喊我合伙开线上赌盘，我说考虑一下，再等等，除非能打通菲政府的关系，这只是托辞，一切等疫情结束再讨论。”

　　桑达听到“斯蒂夫”的名字，陷入回忆，接着双眼盯紧祝愿，“你是不是在拉斯维加斯赢过德*州*扑*克*赛？”

　　祝愿眼珠转了转，也不否认，调侃，“哎哟，看不出来，你对我蛮了解嘛。”

　　P.N恰在此时回来，桑达立即向老板报告自己的新发现。

　　P.N反应平平，“哦，是吗？”

　　祝愿冲桑达做鬼脸，“一切都是缘分”，然后扮正经，“大家现在坐一条船，别老想着把我踢出去。”

　　桑达觉得老板被jivajivaka牵着鼻子走，但他没证据，气得拂袖而去。

　　祝愿等桑达走远，站起来挽住P.N的胳膊，指指沙滩，“走，散步去。”

　　太阳跌入海平线，天际染上瑰丽的紫红色，椰树在微风中跳舞。

　　P.N把祝愿揽入左边的臂膀，将她与游人隔开，用身躯挡住可能袭来的危险。

　　祝愿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忍不住抗议，“拜托，谈地下恋我勉强同意了，但你是我男朋友，不是保镖，这个警戒姿势也太窒息了吧。”

　　P.N略略放松胳膊，笑了下，“抱歉。”

　　祝愿异想天开，“不如我们回国吧？在自己国土上你应该不会有太多顾忌。”

　　P.N下巴蹭蹭祝愿毛绒绒的发顶，轻声说：“回国在酒店隔离？”

　　祝愿鬼笑，“在酒店隔离不好么，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P.N但笑不语，耳后蔓延一抹粉色。

　　祝愿换话题，“三年前，你和桑达去过拉斯维加斯，碰巧还见过我？”

　　P.N点头，“在美高梅酒店和你擦肩而过，你穿着拳击袍，我并没看到你的真容，直到你出现在金三角，我调查你，搜到你在社交媒体晒的照片，才把你和那次偶遇所见联系到一起，给我的感觉是双头鸟交游广阔，并不能确定你的真实身份。”

　　祝愿含笑瞥他，“你就没采取措施，放任我这么一位赌博高手在你的赌场高奏凯歌？”

　　P.N笑了，“谁说没有，不是把你拖入赌场黑名单了吗？”

　　祝愿捶了他一下，“我说呢，只在小威尼斯人赢一次就进黑名单，也太小气了，原来你知道我赌技高超，所以亡羊补牢。”

　　和祝愿独处时，P.N嘴角翘起就没下来过，看她耍宝，看她花言巧语，看她坏点子多多，关于任务、关于责任，所有沉重的东西得以短暂忘却，只需看着她，心情就会平静安宁，会生出贪婪，假如一生都如此该多好，但祝愿是自由的，她可以自由离去，他不可以把自己的感受强加于她，如今因她的存在，他已经很满足了，他生命中没有止境的黑夜，从此有了光。

　　所以，谭明修在菲律宾的消息就不必告诉她，更不必告诉她，谭明修将重返金三角。

　　无论谭明修掀起什么风雨，他都会奉陪到底，但不包括祝愿。

　　他会替他的光挡住所有的黑暗和阴影。

　　大海吞没太阳，夜幕降临。

　　P.N将祝愿拥入怀中，他的吻随后而至，轻轻落在她眼睛上，嘴唇刷过簌簌颤动的睫毛，祝愿闷笑不已，“喂，必须天黑，你才敢做亲密的事吗？”

　　P.N用轻柔的吻代替回答，在心底说：“我想和你这样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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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浪国绿江两边跑，哪边能发发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