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白川》一溪杨柳

9、第九章

　　客厅里，牧野由纪正坐立不安着，一想起丈夫昨天对她说的话，心里更是煎熬。客厅墙上挂的全家福还是牧野白川刚刚到这个家时拍的，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她就知道自己放不下他，自从失去第一个孩子以来，第一次如此渴望地想要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时钟走来一圈又一圈，楼上却没有丝毫动静。牧野由纪站起来，走到楼梯口探着身子往上看，已经两个小时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让她更加担心。这一年来，牧野白川渐渐地开始有了自己的心事，但是她从未真正的担心过，相信他可以处理好一切，事实也没有让她失望，他还是重新拾起梦想和伙伴。但是在昨天晚上的逼问下，她才得知自家儿子竟然碰见了那种事情，牧野由纪越想越乱，开始无意识地不停踱步。

　　已经将近下午三点了，牧野白川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三个小时。牧野由纪不在犹豫，轻手轻脚地走房间门外，敲了敲门，房间内却没有丝毫的回应，一时着急，就直接开门进去。

　　开门声将牧野白川的注意力从相册中拉了出来，疑惑地向门口看去。站在门口的牧野由纪，面对儿子疑惑的目光，忽略空气中的一丝尴尬感，看了眼桌上的相册说：“牧野在看什么，能和妈妈说一说吗？”

　　就在牧野由纪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牧野白川将相册递了过来：“今天收到的礼物。”

　　得到回应的牧野由纪，微笑着接过相册，坐在牧野旁边，小心的翻阅。惊讶地发现，满满的一本都只有一个主人公。

　　两人安静的并排坐着。窗外一阵风吹过，几片叶子跟随着风在空中翻了翻身子后缓缓的落下，牧野白川一时看的入了迷。房间里只有翻动书页时发生地细微声响，和墙上时钟的滴答声，牧野白川趴在桌子上，轻声问：“妈妈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牧野由纪将相册合起放在桌上，摸了摸趴在桌上的牧野白川说：“在第一次见到牧野时，妈妈就觉得一定要把你带回来，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很想看着牧野一点一点的长大。”

　　“妈妈的第一个孩子还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走了，很多人都劝我收养一个小孩子，就连你爸爸也是，也许是因为对那个孩子的歉意，也许是我太自私了，妈妈我从来都没有这这种念头。第一次见到牧野的时候，你谁也不理睬，一句话都不说，更不会撒娇。妈妈那个时候就在想，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于是，妈妈就把你抱回家，养成现在什么帅气的样子了。”

　　牧也白川被最后一句话给逗笑，点点头赞同道：“对亏了妈妈，我才能这么帅气。”

　　“收到这么棒的礼物，牧野要好好准备回礼，要不要妈妈帮你一起出主意啊。”牧野由纪兴奋地说。

　　牧野沉默片刻后：“不用了，已经来不及，大岛她从来就没想过要任何回礼吧。”

　　“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这样的心意，很让人感动，好好的铭记这份心意，就是最好的回礼。”

　　“为什么大岛能够这样不求回报，而他们却能轻易地抛弃我呢？”

　　牧野由纪焕然大悟，掐了掐牧野白川的脸：“傻瓜，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呢？等一下，妈妈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还未等牧野白川反应过来，她就起身离开房间，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从柜子的最里面拿出一个极具年代感的木质盒子。

　　“自己打开看看。”

　　牧野白川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听从牧野由纪的指示，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件小小的和服，应该是为三岁或四岁的小孩子准备的，上半身是白色，下半身是红色，袖口和上衣都有着精致的花纹。

　　牧野由纪轻轻抚摸了一下袖口的刺绣说：“很漂亮的衣服，就连袖口都绣上了白川两个字，一定是用心才能做出这么可爱的衣服。收养牧野的时候，警察将这件衣服交给妈妈。当时，看到这件衣服，我都会很担心，害怕牧野的妈妈会突然出现，甚至有一段时间还偷偷跑出去学习如何制作和服。”

　　“一边学习一边想像白川的妈妈用心缝制的画面，虽然不想输给她，但是妈妈真的没有这种天赋啊。牧野脖子上的护身符上也写了白川两个字，当时你不记得自己叫什么，我和爸爸就是根据这些定下了你的名字。因为我知道，这个是我能为你母亲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我也失去过孩子，所以更明白这种痛苦，没有一个母亲会轻易抛弃自己心爱的孩子。”

　　牧野白川低着头，反复抚摸着袖口上的“白川”，说：“昨天晚上我好像又梦见她了，梦见她在给我唱摇篮曲。”

　　牧野由纪羡慕地说：“我都没有给牧野唱过摇篮曲。如果牧野这么想知道真相的话，就去寻找吧。妈妈难得大方一次，你可要好好珍惜。”

　　“谢谢妈妈。”牧野白川感动的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眼角还泛着泪光。

　　“无论将来如何，都不要忘记有妈妈在家里等你，不然妈妈会很伤心的。”

　　“永远都不会的，不会离开妈妈，谁也抢不走。”牧野白川脱口而出，语气极其坚定。

　　牧野由纪把脸凑到牧野白川面前说：“如果真的觉得感谢，那就让妈妈亲一下牧野的脸蛋吧。”
　　“不要！”牧野白川立马拉开距离，果断拒绝。

　　牧野由纪失望地说：“还以为牧野会答应的呢？那就换一个，要不今天陪妈妈出去吃饭吧，反正今天爸爸不会来，而且妈妈今天早上发现了爸爸藏在衣服里的私房钱，想吃什么都可以。”

　　牧野白川立马点头如捣蒜，飞快整理好桌子，一副随时都可以出发的样子。

　　另一边，牧野武正在准备晚上的围剿计划，辛苦了这么久，终于迎来最后一战，可是为什么一直有着不祥的感觉。

　　牧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聊地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换一下衣服，这一下都要一个小时了，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在不停的收缩，忍无可忍地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苹果。终于，在啃到一半的时候，母上大人总算完成了出门前的准备。

　　“一会就要吃晚饭了，怎么现在又吃苹果，老是这样。”牧野由纪嫌弃地说道。

　　牧野白川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幸好终于能出门了。想到一会的大餐牧野，兴奋地说：“既想吃海鲜又想吃烤肉，要不我们两个都吃吧。”

　　牧野由纪两话都懒得讲，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明明一个小时前还欣慰地觉得自家儿子长大了，怎么一个小时后就退化到幼稚园了，心累。

　　夜晚的街道有种不同于白天的味道，虽然一样的人来人往，一样的车水马龙。各种颜色的灯汇集到一起，照亮了整个城市。吃完饭的母子二人，挺着即将炸开的胃，和其他行人一样，慢慢的行走在热闹的街道，欣赏着这座城市。

　　“牧野怎么吃着多，一直不见长高啊。牧野的父母会不会不怎么高啊，要是牧野以后一直长不高了怎么办。”

　　看了一眼穿着平底鞋还比自己高一厘米的牧野由纪，牧野白川识相的闭嘴，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但是右手上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的心情。

　　牧野由纪毫不留情的戳穿说：“不知道明年能不能长到一米七，妈妈真的很担心啊。”

　　牧野由纪挽住儿子的右手，过度真诚的语气成功地激起牧野白川愤怒。恼羞成怒地说：“我母亲肯定不会嫌弃我矮，还会给我做好看的和服。”

　　“原来牧野也知道自己太矮了。”牧野由纪一脸无辜地反击道。

　　牧野白川血值瞬间被清空。不过这样真好，能够肆无忌惮地谈论一切，自己曾经讳莫如深的过往，现在已经可以轻松面对。拥有一个幸福的家，一堆志同道合的队友，几个知心好友，就算多些困难又何妨。

　　牧野由纪看了眼偷偷傻笑的牧野白川，一瞬间觉得无比幸福，就连空气仿佛也透露出一股甜味。在牧野白川身上，她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爱，一步步教会他认识这个世界，看着他一天天地长大。越爱就越怕失去，她设想过无数次牧野亲身父母出现的场景，但随着牧野的长大，这种害怕开始逐渐淡化，直至今天才彻底消失。

　　温馨的氛围，被一个巨大身影所打破。突然出现在街道的虚，让牧野白川心慌意乱，急忙对牧野由纪说：“我们回家吧，我明天还要早起和手冢练习网球。”不顾牧野由纪的反应，连忙挥挥手，叫了辆出租车。

　　牧野由纪奇怪地看着想一出是一出的牧野白川，叹了口气，乖乖上车，谁叫这是自家宝贝儿子呢。

　　牧野白川看了眼在不远处的虚和街道上人群，咬了咬下嘴唇，说：“妈你先回去吧，我还得买个网球和胶带。”

　　牧野由纪屈服在自家儿子的眼神下。坐在出租车里，透过车窗凝视着牧野白川奔跑的背影，微笑着说：“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