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检I]周而复始》知情权

19、秘密（中）

　　张哲吾盯着面前闭着眼的周律有些惊讶：“什么？”

　　“没什么。”周律睁眼干脆的答道，他闭着眼就是不想去下意识的观察张哲吾的面部表情，所以对于对方惊讶的口气也不想再胡思乱想什么，“我曾经被这种生物袭击过，第二天就出现这种状况，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没有等张哲吾将震惊的表情撤下，周律就开了另外一边的车门下车，手肘撑着车门，微微俯身冲着张哲吾扬了扬唇：“哥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我去教室看看。”

　　“呀！这种事情怎么能当做没听见！”没等张哲吾拉住他，周律就绕过车尾往教学楼走了，“周律！事情弄完给我解释清楚！”

　　周律背对着张哲吾挥了挥手，后者无奈的从后排走回驾驶座，开车离开。

　　“不可能有鬼魂的。”

　　周律刚进门就看到闵泰延含笑对俞静仁开口，“是吗？”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两个人看向周律，“这个世界上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是……”

　　闵泰延看着周律完全没事的样子笑起来，“但是这次不像。”

　　周律也笑了一下，看着闵泰延往前走，在靠墙的课桌旁停下脚步。周律也奇怪的凑过去：“什么啊？”

　　弯腰将东西捡起来，是一个面具，闵泰延将正面翻过来冲两人晃了晃。

　　俞静仁先周律一步将面具接过来，后者耸耸肩靠在桌子边长腿交叠，俞静仁看到面具上沾到的唇膏，凑过去闻了闻：“橙子味。只要验过DNA就知道是谁了对吧。”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和你过来做这个？”他想跟着闵泰延去校长室看看那个叫朴贤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周律靠在门边和身边的俞静仁面无表情的开口。

　　俞静仁：“……”和她一起过来能怎样？！会死吗！！！

　　“没有嫌疑的人，可以很快的回家……”黄顺范在台上带着自认为的和善笑容和底下坐着的学生沟通，“和吴韩星、江在恩有私仇的请举手！”扫视了眼下面的人，又笑道，“那是不可能的。”

　　正心情不好的周律恶声恶气：“哥是白痴吗？”

　　之前被嫌弃过的俞静仁：“……”看来前辈是心情不好就会这样，不是自己的缘故……

　　“和他们两人要好的举手！”

　　周律将腿收了收，让那个冒失的女生跑过去。“俞静仁。”

　　“是，前辈？”

　　“你觉得你和她谁比较漂亮？”

　　俞静仁：“……前辈嫌我老了就直说。”

　　周律耸耸肩，懒得继续接下去，歪着头看着会议室里刚冲进来的女生对着黄顺范，说她和那两人要好。

　　俞静仁和周律看着所有学生在那里做指纹备案，可能是女人都比男人要敏感心细吧，俞静仁拉住了从身边过去的第二批学生：“是你俩吧，假扮死去的孩子吓人？”

　　“诶？！”两个女生异口同声。

　　周律抄着手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盯着两个女生，让那两个女生躲闪了目光。俞静仁似笑非笑的抬手指了指两人的头：“带过假面的痕迹，加上橙子味的唇膏？被查出来可就不好玩儿了。姐姐到没什么，这里……”在对上周律眯起的眼，俞静仁果断的将手指转向了黄顺范的方向，“那边的大叔可不好惹。”

　　黄顺范将两人带走之后，周律学着俞静仁刚才的样子似笑非笑：“这里的什么？这里的面瘫的大叔？”

　　“这可是前辈你自己说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没等周律开口，俞静仁迅速的继续接上话，“啊我去看看黄警官同那个朋友问出了什么。”而后迅速转身往前面的教室走去。

　　闵泰延刚从另一面的楼梯过来，就看到俞静仁走的飞快的身影，“你们两个说什么了？”

　　“啊？”周律回头看了他一眼，“她说她急着投胎就走了。”

　　闵泰延：“……”、

　　“韩由里说什么？”俞静仁看了眼往外走的韩由里问黄顺范，“哭成那个样子，估计是真心为朋友伤心吧。”

　　“那可不一定，”黄顺范合上那个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鳄鱼的眼泪也说不定。俞检可不要把所有哭的好看的人都当成是好人。”

　　俞静仁瞪了黄顺范一眼：“之前那个徐瑞林，带回去了？”

　　“周检和闵检已经回去审问了吧，我刚才看到短信了。说他们两个先走的短信。”黄顺范拿出手机晃了晃，“估计其他人也没什么了，回去吧。”

　　“所以黄警官你是怎么知道韩由里是鳄鱼？”俞静仁最近和周律关系变好，在一起呆的时间也长，学周律的举动不是十成像也是八分像，半边唇角微挑有些讽刺的样子。

　　“哎一股……”黄顺范边往外走，边在心里嘀咕这个表情到底像谁，“漂亮的女人一般都心如蛇蝎。哪里像我们俞检这么善良是吧？”

　　“黄顺范警长？你这是在变相的说我不漂亮？”

　　“哪敢哪敢。”

　　周律将审讯室的门关上，手上的文件甩在桌上：“徐瑞林，假面上面查出了你的DNA。DNA我想我不用和你这样的高中生解释了吧？”

　　对面的女生一直没敢抬头看周律，始终低着头玩儿指甲，周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子，“就算假面是闹着玩的，恶作剧，那么刹车呢？”

　　“他们啊，死了活该。”徐瑞林动了动嘴，带着些许鄙夷和恨，摸了摸手上的纱布带着委屈的情绪和周律讲之前发生的事情。

　　周律的手指敲击着膝盖，垂着眼听她讲，“所以呢？所以想带着假面吓一吓她？或者剪断刹车杀死她？”

　　或许是周律的语气过于平和，高中生一副将周律作为知心大哥哥的样子，开始和他抱怨起在学校的种种问题，和对“草坪少女”、“韩律医院院长女儿”、“警【晋江】察局局长独女”三人党的愤恨。

　　闵泰延推开了门拯救了下了快被这个高中少女折磨疯掉的周律，“都问完了吗？”

　　周律沉着脸点了点头，看到周律的表情闵泰延就知道肯定是对方惹到这个祖宗了，带着些许笑意：“江在恩的尸检出来了，法医叫我们过去一趟。”

　　示意协警过来将徐瑞林带走，却没想到周律还有吸引小女生的特质：“那个……周检察官？”

　　“还有什么事？”周律想到终于不用听她念叨了脸色缓和了些。

　　闵泰延只是站在一旁等周律，却不成想高中生的下一句话让两人脸色都黑了。

　　“能不能给我您的手机号码？”徐瑞林小女生的姿态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周律：“……”

　　闵泰延黑了黑脸：“你父母在会客厅等你，赶紧走吧。”说完便将手放在周律的背上，半推半搡的将周律带走。

　　“周检察官意外的受欢迎啊？”闵泰延状似不经意的样子开口。

　　周律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当初在自己面前那个漂亮的女法医约闵泰延去吃饭时自己的反应，突然笑了起来。

　　眉如远山，眼似新月，他就那样笑吟吟的模样，十足的温润男子，仿佛连眉梢的疤痕都淡了许多。闵泰延第一次见到周律这样的笑容，不是育幼院爽朗明亮的笑容，也不是偶尔带着笑意扯动唇角的样子。这样安静、平和的笑，恐怕周律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有多么惊艳吧。

　　周律看到闵泰延愣愣的盯着自己没有反应，笑意渐渐消失不见，又恢复那种古井无波的样子：“怎么，嫉妒我比你帅？”

　　“不，”闵泰延虽然不明白自己心里的可惜是怎么回事，但因为和周律呆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口中也下意识的回到，“只是没想到你还能笑的像个人样。”

　　周律：“……”

　　“是梭状芽孢杆菌。”法医盯着受害者的脚底向三人汇报。

　　和法医弯着腰不同的是，俞静仁蹲在那里像个小孩子一样扒着解剖台的桌腿：“破伤风？”

　　“对，是从脚底板侵入的。”

　　俞静仁站起来双手叉腰叹了口气：“还真的是摁钉……”

　　“恩？什么摁钉？”周律不知道俞静仁那边的审问，因为他的时间全被那个叫俞瑞林还是徐瑞林的人占据了。想到这里他就黑了脸。

　　俞静仁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律阴沉的脸：“啊，那个女生说之前有人在江在恩的鞋里放了摁钉，原来是沾有破伤风病毒的摁钉，这也太狠毒了。”

　　“江在恩的储物柜昨天看了吗？”周律想了想，缓和了脸色后问道。

　　“没，昨天本想打开的，结果闵检刚好进来了就转向假面的问题了。”俞静仁一五一十的开口。

　　周律转头瞪了一眼闵泰延：“那就麻烦你再去一趟好了。”

　　被某人无辜撒气的闵泰延：“……”

　　“看来自己掉下去是事实。”闵泰延懒得理那个神经病又发作的变态，抬眼对另外两人开口，“破伤风引起肌肉萎缩，全身麻痹。估计是身不由己了。”

　　“哎……以为能马上结案的。”俞静仁有些烦躁的样子，吹了吹额前的发。

　　周律靠在身后的办公桌上：“那么江……”抿了抿唇，抬手直接指了指解剖台上的尸体，“死者的死亡过程，是在凶手的意料之外。”

　　三个人都看向周律，法医看到周律用手指受害者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周检，麻烦尊重一下死者？”

　　“啊，抱歉。”周律一向明白死者为大，站直了身面向尸体鞠了个躬。

　　“破伤风的话，死亡率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四十之间，前天被摁钉扎破脚底，那么就算受害者最后一定会死亡，也是几天后的事情。今天的事情，会不会让凶手感到惊讶的同时又会很欣喜？”

　　闵泰延皱着眉看了眼一脸认同的俞静仁：“总之还是先查一下摁钉是哪里来的比较好。”

　　俞静仁应了一声，和周律点头示意后离开。

　　周律耸耸肩：“对了泰延，之前那个……学校里说是跳楼自杀的女学生是怎么回事儿？”

　　“啊，那个。”闵泰延看着法医整理工具，“回案情分析室谈好了，法医要下班了。辛苦了。还能不能给我一点血液样本？”

　　“可是血液检查都结束了啊？”法医看着闵泰延完全把旁边的周律当空气。

　　“还有其他的用处。”周律懒懒的开口，直勾勾的盯着法医，直到法医将血液样本送到周律的手中。

　　闵泰延刚关上验尸室的大门，一回头就看到黄顺范的脸：“哥在这里干什么？”

　　“证据分析，”黄顺范口中回了一句，看到周律手中的血液样本，伸手指了一下，“江在恩？”

　　看到周律点头，黄顺范有些惊慌：“听说那里面可是有破伤风病毒的，那个能喝吗？”

　　用来喝的？周律听到话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对于表情管理这方面，估计没有人会比周律更在行，抬手对着光晃了晃手中的血液样本，盯着里面的血液看，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周律眯起眼集中注意力去看刚才的地方，却看到了血小板一样的东西。

　　揉了揉眼，瞳孔微缩，手腕内侧传来微微灼烧的痛感，再看过去就是普通的血。周律蹙眉，闵泰延看着周律对着手中的血液样本蹙眉的样子有些疑惑，抬手碰了碰他。

　　“律？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就是觉得很有意思。”周律将一管血塞进闵泰延的手里，“喝了会有什么感觉？”

　　“体会到死者死之前的痛感，还有看到死之前的事情。”闵泰延毫不迟疑的开口。

　　周律本来已经做好对方不回答的准备，当听到闵泰延这么爽快的回答竟然有些惊讶：“你信我？”

　　“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