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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年之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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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五毒圣尊。”众弟子齐声道。
“拜见师尊。”花绽这才知晓了方才嘉宁的小动作,愤愤地瞪了她一眼,压下脾气垂眸道。
女子看着他们,点头。圣尊的地位至高无上不可侵犯,就算是当今皇上也得对圣尊礼让三分,一个世家或仙家派别,都必须有至少一位圣尊镇守安得百年昌盛不衰,但九凤门创门人就是整整三位圣尊,这大概也是九凤门在短短三年间力压各大门派树立起巍然江湖地位的基础。直至五毒圣尊道了声起身,所有人这才站起来。被发现小动作的心虚和未成功的不甘都让嘉宁心中苦闷,踉跄了一下也是赶忙起身。
“小翟,最近的晨练进行的如何?”女子偏头瞧见了拿着扫帚的花绽,并未多加过问,只是象征性地向解翟询问了情况,这也让花绽松一口暗气。
解翟拱手,道:“回师尊,情况良好,基本无人松懈。”嘉宁见人未把自己抖出来,也是拍拍胸口暗自庆幸。
“嗯,不错。”女子看起来很是满意,想来询问情况并非本意,果不其然不消半刻,女子袖手一抬,掌心上方凭空浮现一枚玫色令牌,小巧精致恰有成人掌心大小,纹理流畅,虽只寥寥几笔,却是窃来了凤纹的精华,勾勒地栩栩如生,分明是一只幼凤将要喷薄而出。嘉宁认得,以前在学堂上有在图上一睹真容,也就记了下来,这是九凤门的标志,见令牌如见圣尊亲临。
居于沉玉阁人称“毒仙子”的于镜曦贵为圣尊,容貌不凡,一举一动皆是风华绝代,扬起一尘子仙味儿,给人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她面色淡漠,扬声道:“此次过来,本尊有一事相告,这令,接着。”说着收回了内力,漂浮着的令牌落入掌心,递去。
解翟屈身接过令牌,道:“不知圣尊所为何事?”嘉宁倒未顾及太多,肆意打量于镜曦冰肌玉骨的手指,啧啧称奇。
花绽鄙夷地给了嘉宁一个警告的眼神,毫不留情便是一个石子儿打过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嘉宁痛嘤一声,埋怨望去,正撞见花绽在给她做口型,嘉宁一下便明白了花绽的意思:“不得无礼。”嘉宁撇嘴,暗道,看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却没敢说出去,她可不敢随意触碰花绽的逆鳞,要知道花绽对他师尊可是宝贝得紧。嘉宁轻哼一声,把玩着方才被丢过来的石子儿。
“九凤门作为新兴门派,短短三年间,软实力已不下当今三大百年门派,但论根基却远远不及三大门派百年沉淀下来的丰厚底蕴。但只有根基才能保证一个门派的百年昌盛。我派根基不牢的根本原因在于弟子的平均实力,如果往上看,我九华山当然有强大的弟子,他们与那些天才也是旗鼓相当,各有千秋。修仙之道,道阻且跻,有此能力与心境者方为人上人,故本尊绝不看轻任何一个弟子。但有弟子还不够,关键还是在于平均实力,这也是入门考试极其严格的原因之一。”
“弟子无能。”解翟敏锐地察觉到圣尊的批评之意,当即屈膝半跪,膝盖与大理石碰撞发出匡噔一声沉响。
“无妨。”于镜曦摆摆手,把解翟拉起,“成大事者不急于一时,本尊不求跻身三大门派之列,但求九凤门安然如故。但修仙之道本与心,这是自己的事,三年前,红鬼圣尊在制定门规时便有规定,弟子在九华山学艺三年后,会被强制送下山历练,一年期满便可回山,也可选择继续游历人间。据我所知,离第一批弟子下山,还剩下一月。”
解翟点头:“不错,但此行是六月初一,现在正值盛夏,圣尊把令牌交于弟子,是否为时过早?”
“你说的有理,前日我与红鬼,清玄二人接到罗雁山的请柬,这次众议会邀请了不下百家门派、氏族,会牵扯到很多事情,我派不得缺席。因路途遥远,众议会时间长,我们估摸会在沂水待到六月十五,到时候真正能互送众弟子下山的时间只有明日。这次你也会下山,希望你能及时通知到首批弟子,及时备好衣物用品,明日卯时在此处集合。”
“是。”解翟颔首。
“那本尊也得离开了。”于镜曦语毕,看了嘉宁一眼,意外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刹那间天地失色,“你就是上次打翻我竹砚的嘉宁?”
嘉宁把玩了好一会儿石子,突然感到身上发毛,抬眸一瞧,所有人指目于她,眨眨眼,看到五毒圣尊探寻的目光。
一女弟子小声提醒道:“圣尊问你是不是上次打翻她竹砚的嘉宁。”
不会吧,这么记仇?嘉宁内心欲哭无泪,只得乖乖承认:“啊……啊,没错,弟子嘉宁。”
“嘉宁……”于镜曦口中呢喃,琢磨了半晌,嘴角那一丝可怜的弧度渐消,不一会儿便恢复了清冷:“我多次听人提起过你,你有一个不错的名字,可别再闯祸了,功底还需多加训练。”
“是。”嘉宁站得标直,心中忌惮。
冷厉的目光再次扫过,翘娇的脸蛋上满是寒霜,丝毫不复方才笑意,挥袖离去,余留清丽背影。
现在已快到午时,烈日当空,鸟倦蝉鸣,强烈的阳光穿透九华山的浓雾,晨雾被冲散,天空变得格外晴朗。
“这五毒圣尊真是一副奇怪的性子。”待于镜曦走后,嘉宁走到一边,一屁股坐在凤栖台四周精致的雕花木栏上,翘起二郎腿,整个就像是一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
砰的一声,嘉宁只感到头上传来剧烈的痛楚,一直延伸到神经末梢。原来是花绽执剑柄狠狠地敲了她一下,然后便是清越的少年音入耳:“不准说我师尊坏话!”
“诶花绽啊,这样可就不道德了,谁乐意说她坏话啊,我可不是那种爱嚼舌根子的小丫头。”嘉宁很是无奈,心里还有点小气闷。做了三年的朋友了,她还不曾见过他对谁这么好,不过转念一想,花绽这副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他维护他师尊三年之久,想来也是辛苦至极,焉知身份犹如天壑不可逾越,嘉宁不由得心疼起来,这小子爱得苦逼啊,伸出手重重的在他肩上拍了两下,道:“少年,加油,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一定会支持你的。”
“什么?”花绽皱眉,斩魂剑入鞘,看着面前清秀可爱的小姑娘认真的样子,忽而有些想笑,他把衣裳下摆往后一撩,潇洒地坐在了嘉宁身旁,“你脑袋瓜子里都装的些什么啊,大师兄教导我们尊老爱幼,我这是叫做尊敬长辈,看,我多听大师兄的话。”
“嘁——”
“真的!”花绽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谁信你的。”嘉宁嘉宁一挑眉,“我俩什么关系,我还不知道你?”嘉宁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凑近了低声道:“放心吧,告诉我,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其实也没什么啦。”嘉宁温热的气息把花绽的耳朵挠的痒痒的,花绽身子往后躲了躲,语气中带上了埋怨。他就知道嘉宁不信他,这种直觉是有道理的,这些年来,他和嘉宁闯了大大小小不少祸,在九华山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过是福少难多,连月受罚多次,令九凤门上上下下无不头疼,却也在共患难中培养了深厚的兄弟情义,嘉宁当然会熟知他的性子,而且这两人向来无话不谈,有什么秘密都是当场被套出,花绽唯独踩在师尊这点儿上死不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