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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放手 ...

  •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以前,萧鸾贵为世家嫡女,虽不是倾城之姿,也是十足十的貌美如花。嫁入侯府后为小侯爷沈安生儿育女,兢兢业业为夫家管理后院,积极和官家太太们礼尚往来。其夫气质谪仙出尘,面冠如玉,很是令人羡慕。他们夫妻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也成为一段佳话。其子女孝顺,一个前程似锦,一个嫁得如意郎君。几天前,小侯爷庶出的女儿被皇上最喜欢的王爷看中,并且那位王爷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侯爷庶出的儿子升官,他的职位高于自己嫡出的儿子。萧鸾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嫡出儿女的风头竟被侯爷的那位妾室压倒。
      其实背后的心酸也只有萧鸾自己在夜深人静中自己品尝。毕竟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丈夫的心在自己身上,二十年了她一直知道侯爷的心并未在自己身上。侯爷有一门妾室,这门妾室是其夫十岁的时候,太君给他安排的丫鬟,几年后侯爷通晓人事,自然而然地成为他的偏房。虽然萧鸾嫁入侯府的时候就知晓此事,当时的她并未在意,毕竟此女身份不高,进门后这名妾室也很懂身份,每天按时请安,规规矩矩的,萧鸾竟找不到一点错处。一开始萧鸾只是在意阿碧生的两名庶出儿女面貌都神似侯爷。小侯爷因此偏爱这两名庶出儿女。其实她也喜欢这两个庶出儿女,爱屋及乌吧。
      几天前阿碧没有及时请安,再加上听到府里的下人说自己嫡出的孩子如何没有庶出的好,心中一时不痛快。于是她罚跪阿碧,只是没想到突下大雨,自己还是不忍心妾室伤身,起门要放行时,便看到谪仙般的侯爷不顾泥土将阿碧抱起。洁癖很重的男人,一身月白衫已泥垢斑驳,怀中身着湖蓝色罩衫的女子正瑟瑟发抖。萧鸾竟然笑了,眼泪已不受控制。无论怎么样都比不了青梅竹马。女人只有迷恋一人的时候才喜欢听花言巧语。
      今时侯爷正在自己对面坐着,依然是手拿折扇白衣飘飘,说不出的迷人。两人聊一聊诗词歌赋,侯爷起身要走,萧鸾刚想解释几天前的事,就被他那一句堵住:“后院事,我不管。”若和往常一样,此时萧鸾会目送侯爷离开。但是萧鸾却启唇留住了侯爷。“侯爷,可否让妾离开?”
      “这是何意?”
      “我们成亲已二十载,现如今子女已各自安家。侯爷的心也不在妾身上,妾想离开侯府,出去转转。侯爷若念妾的好,请为妾尽快办一场丧事吧。”
      “阿鸾,你为何要这样?”
      “累了,终究是心眼小的。”
      侯爷有点看不懂萧鸾了。这些年她是正妻为他遮风挡雨,阿碧是侧室懂他。在整个启天国,自己只接受这两人。他虽喜欢阿碧却从未亏待过阿鸾。原以为她们是娥皇女英,情似姐妹,没想到阿鸾竟然容不下阿碧。萧鸾没有放过侯爷的任何表情,自然知晓他所想。
      “侯爷,妾这二十年一直为难阿碧和她的孩子,妾深知你心中的不满。你是谪仙般的人,不注重嫡庶和出身,可是妾庸俗,妾有自己的规矩。妾深知阿碧他们让着妾,妾对不起他们却对得起自己的良知。不过妾知道妾输了,或许他们本该有如此的命运。还好我儿心胸宽阔,阿碧的孩子也不贪心,他们能和平相处,妾心里欢喜。前几天看到侯爷竟然克服洁癖拥抱碧妹,妾心中竟然有丝坦然。请侯爷允许妾出府。”
      “阿鸾,你自知道阿碧的品行为何还要难为她难为你自己呢?”
      “因为妾想要的侯爷给了阿碧,时间越久妾就越心痛。妾怕自己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做错事。妾无论念多少遍经书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怨念。那夜看你们相拥而行,妾终于断念,请侯爷成全。”萧鸾遂屈膝下跪。
      “好,三日后,你便可出府。”侯爷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相濡以沫二十年的发妻,然后甩袖而行。萧鸾看到侯爷乱了节奏的步伐,灿然一笑。他终也为了自己乱了一次心神,不枉自己痴恋他二十年。萧鸾快速地写了三封信,分别给了自己的娘家和两个儿女,然后洗尽铅华,换上一身昨天才准备好的男装,一个纵身飞出了墙院。
      她本就是世代武将出身的女子,若不是二十一年前,十四岁的她偶然瞟见了谪仙般的他,她应该不会放弃快意奔放的人生。他一直喜欢温润贤惠的女子,自己拼命地学女红、读诗书不就是为了与之相守么?可惜他什么都给了她,却没有她想要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侯府最后一道门墙,只要再来一个纵身,自己便会拥有一个全新的生活。萧鸾有些不舍,一个迟疑便迎上了侯爷一双含情的桃花眼。萧鸾轻笑,用只有侯爷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我不想再等三天。”然后消失在夜幕中,这时,侯爷打个暗哨,一个暗影应声出现。“清影,跟着她,保护她。”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萧鸾游遍了大半个天启国,看过大漠雄鹰,踏过万亩草原,游过小桥流水……总之很是潇洒。再次回到京城,夜半爬墙看了自己的孙子,也抱到了自己的外孙女。然后一脸满足地飞到了夜市。一身玄衣的萧鸾已经三十八岁的人了,却还是很孩子气的,特别喜欢吃糖葫芦。今天自己生了辈分特别高兴,于是就多买了两根糖葫芦。但是一想到愿贴身婢女告诉她阿碧几个月前又为侯爷添了一名小公子,心中没由来的微酸,口中的糖葫芦一下子也没有了滋味。
      恍惚间瞥见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被一名大汉用刀挟持。萧鸾想也不想的全力相救,没办法这辈子任何像侯爷的男子她都想保护。只是这次对手太强悍,在加上自己已多年未有实战,动作生疏,十招便将她踹到在地。看到这位冷面武士举刀要对那位白衣男子痛下杀手,她想也不想地就倾身做了替身。冷面武士想拔刀再刺的时候,一个暗影迅速地与他纠缠起来。萧鸾机械地看了看身上那个窟窿,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正鼓鼓地从那处流出。知道自己这次估计是活不成了,她竟然惨笑起来。旁边那位被吓坏的白衣男子,问她为何救他。她淡淡地说:“你像我一位故人。”几十招过后,冷面男子知道自己不会占到好处,旋即逃出了战场。清影心系侯爷夫人的安危,也没有去追。
      他飞快的将夫人抱起,准备将她交给侯爷。萧鸾果断拒绝,自己已经没有遗憾,心上人目前生活得也很好,就这样散了吧。今生缘尽,只愿来生不要再相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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