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修改版）》Kangaroo

4、第 4 章

　　回去的路上，宁远脸色不佳，走路飞快。钟小满再迟钝也感觉出他心情恶劣，不敢多话，乖乖紧跟在他后面。
　　宁远在身上摸了半天，回头问钟小满：“有烟吗？”
　　钟小满从不抽烟，不过还算机灵，忙问：“我帮你买一包去。”他记得刚才宁远那包烟被凌川没收了。不等宁远回答，他已经往最近的超市跑。
　　照之前被凌川没收的烟的牌子买了两包，钟小满觉得有必要讨好一下这位师傅。
　　他虽然不是很聪明，但直觉一向不差。尽管表面不现出来，他直觉感到宁远不喜欢他。能不能在卓队跟前拿到好的评论，全看带他的师傅怎么向上面汇报。
　　钟小满心里十分沉重，感觉前途颇有些茫然。
　　收银小姐笑容很甜，递给他收据。钟小满说了谢，接过来，余光恰好瞟到一只手探进一位女士的手包里。
　　好小子，敢在警察叔叔眼皮底下作案。
　　钟小满出警校后还没真正作过任务，哪怕是最基本的反扒。猛可里见小贼一名，立即兴奋起来。把烟塞进兜里，眼看着那只手从提包里抽出一只精美的女式皮革钱包。钟小满两步蹿上前，一把扣住那只手。
　　手的主人是个小个子男人，立即哇哇叫起来。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钟小满反问，手上用力，小偷痛得眼泪流出来，手握不住，钱包掉到地下。
　　他俩这一闹，把超市里不多的人都吸引过来。
　　被偷的年轻女子看到地下的钱包，吃惊的说：“这是我的钱包。”
　　钟小满向她点点头说：“他偷了你的钱包，你看看少什么没有。”
　　小偷大骂：“你什么东西。敢管我的事情。”
　　“我什么东西？”钟小满按住他手臂反扭到他背后，左手从上装袋里掏出警证向他扬了扬，“就凭这个东西。”
　　小偷立即变了脸色，叫起撞天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她了，我是看见她钱包掉在地上，好心帮她捡起来。”
　　“还敢狡辩。”钟小满手上更用力，痛得小偷哭爹叫娘，“跟我回局里走一趟。”又向那名女子说，“请你也跟我回一趟局里，做一下笔录。”
　　看钟小满取出手铐要给他铐上，小偷换了一副表情，窝窝囊囊说：“警察同志，你看，我今天是初犯……你能不能，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刚才你怎么不要求宽大？”钟小满的手铐套上小偷一边手腕，冷不防一阵大力撞来，被小偷全力推倒在地，而小偷拔腿就跑。
　　“站住。”钟小满气得脑门冒烟，跳起来追出去。
　　看着那小偷跑过对街，靠近宁远站的方向。钟小满连声高叫：“抓住他。”不顾街上车来车往，也向对面冲。尖利刺耳的刹车声吓到钟小满，他停住脚步，面前一辆载满货的大卡，司机大声叫骂：“你找死别撞我的车。”
　　钟小满顾不得太多，匆匆道声歉，穿过街。只见宁远懒洋洋靠在栏杆上，好整以暇看着他，而那名小偷早不见了影。
　　钟小满一头汗，气得说话也不连贯。
　　“你，你为什么不抓住他。”
　　“抓谁？”宁远问。
　　“那个小偷，我明明看到他跑过你面前。”
　　“哦，你说那家伙。”宁远慢吞吞从衣袋掏出一只白色药瓶，倒了两粒扔嘴里，“我干吗要追他。他干了什么？”
　　“他摸了人家钱包。”
　　“扒手啊。反扒是老罗他们的事，我管不着。”
　　“你……你……”
　　宁远看钟小满目光通红瞪着自己，于是看看手上的药瓶，向他扬了扬。
　　“维生素C，降火清肺，可以预防感冒，要不要来点？”
　　钟小满握紧拳才忍下将他脸上那抹懒散表情打掉的冲动。怒冲冲把那两包烟砸到他身上，转身大步流星走了。
　　宁远停了一会，弯腰捡起烟。拍去上面的灰尘，拆开封塑弹出一根点燃，吞吐一口后，望着钟小满消失的方向，脸上挂起一丝自嘲的笑。
　　“这一个，能忍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