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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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
回过神来，苏乔这才发现姚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女厕里传来隐约的呕吐声。
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表现的很慌乱，这手足无措的样子在他眼里应该很可笑吧。应该是没看到的，看他现在不还是自顾自擦着身上的红酒渍么，千万不能再自作多情了。
“苏乔，想啥呢，怎么傻了。”
范思誉在苏乔面前挥挥手，被苏乔一掌拍回去这才放下了心。
“怎么，今天在这儿聚餐吗？”
正好问这话的时候姚静看来是吐完了，不停地抚着胸前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一看见范思誉，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谁。
“范经理好。”
她刚来公司没多久范思誉就跳槽了，所以对他不怎么了解，多数光荣事迹还是听部门其他前辈说的。不管怎么说，当初光看脸，她觉得范思誉和苏乔简直都可以算是男神级别的人物。 哎呦，不看不知道，范思誉身后还站着个更帅的！
姚静突然觉得今天这吐值了。
“你好。”
还想和苏乔说话，见两人都有意无意的的看向自己身后，范思誉只好先往边上退了一步。
“这位是我们公司新上任的事业部和策划部经理，季望季先生。”
季望这才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你好……”
季望向姚静伸出右手，带着询问的眼神偏了偏头。
“啊，姚静，你好。”
姚静在要被闪瞎之前赶紧伸出手回握了季望。
“姚小姐，你好。”
紧接着，季望向右边跨了一步，与苏乔面对面。
“好久不见，苏乔……苏先生。”
这称呼太拗口，苏乔听在耳里像扎了刺，隐隐作痛。
他看着季望伸在他跟前的手，还是鼓起勇气握了上去。本想虚握一下就收回来，季望却突然抓紧，像是察觉到苏乔想要逃离。
苏乔吃痛，倏地抬头，正巧撞进季望的眼眸里。被迫视线交错，彼此眼睛里都有太多太多东西，复杂，混乱。
苏乔在心里呐喊：救命！
范思誉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产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不安的走上前，想把这人看苏乔那咄咄逼人的视线阻断。
姚静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原来是和我们苏前辈认识吗？！”
季望率先放开了手，若无其事的回答：“啊，是啊，以前有一点小交情。”
“哇，那真的是巧啊，能在这里遇见。”姚静没多想，只顾着感叹生活真奇妙，帅哥果然都和帅哥玩……
“是啊，我也吓了一跳呢。虽然我也想好好叙叙旧，不过好像这场景不太合适，离开餐桌太久好像也不太礼貌，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众人这才想起，他们还站在洗手间的门口。
回去的路上，范思誉拉住苏乔，想要问他关于季望的事，想了想又怕苏乔不喜欢他打探太多，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们什么时候结束？结束了我送你回去吧。”
苏乔想拒绝，又看到前面季望的背影，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后半场，苏乔全程心不在焉。
明明过了那么久，却还是能轻易被他扰乱思绪，真是拿什么拯救你，苏乔。
越想越烦，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就猛灌下去，到了嘴里苏乔才察觉，这是他特地放边上，一口都没碰过的酒。
这下是姚静吓到了，没想到乔美人也会这样喝酒，真是，帅气！
聚餐一直持续到打烊时间，这才三三两两的解散，还有脑子不清醒的嚷着要续摊，要去ktv一展歌喉，被旁边的人用降龙十八掌劈了脑袋。
“回家吼去！明天还要上班呢蠢货！”
到了夜晚，雨越下越大，西北风吹来，人冷到骨子里。
姚静小心的看了看身边的苏乔，她总觉得乔美人喝完酒后人就不太对劲。他人站的笔直，在大雨里转着伞，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脸上跟烧着了一样红。
“那个……苏前辈？”
苏乔歪过头来看她。
眼神倒是挺清明的，难道是她多想了？其实今晚苏乔心情很好？
范思誉这才慌慌忙忙出来，“对不起，等很久了吧，为了安排领导久了一点，我们走吧。”
苏乔回过身看向范思誉，随后就看到他身后理着领子走出来的季望。
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走吧！”
范思誉怔住了，他认识苏乔四年多了，还从来没见他这么笑过。在他印象里，苏乔一直都是沉静的，低调的，进退得体的，就算是笑，也是抿着嘴微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放肆的像个孩子。
季望皱起了眉头，冲到雨里，苏乔面前。
“拿好，”他没好气的说，“我叫你拿好。”
苏乔一脸委屈，乖乖把伞摆正，可怜一把伞要全部遮住两个成年男人s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季望身体一半都落在伞外。
苏乔把伞往季望这边靠了靠，又被季望推回去，“别动。”
于是苏乔就站着任由季望把他外套拉紧扣上扣子，又看着季望把围巾从脖子上拿下来围到自己脖子上，一圈又一圈。
“你要勒死我了。”
“闭嘴。”
范思誉和姚静都看傻了，毕竟这一点都不像是久未见面，只有一点“小交情”的人……
“我送乔……苏先生回去吧，范经理不介意的话可以送一下姚小姐。”
范思誉正欲发作，抢职位就算了，现在连送苏乔回家他也要抢，什么玩意儿！
苏乔却嫌事不够大似得走过来，“不介意！嘿嘿，不介意~”
然后又一脸认真的摸着姚静的头语重心长道：“姑娘家，就算减肥也要吃点东西，不然老是空腹的话，就会像今天这样，呕~~~”
姚静无助的看看季望，又看看范思誉，这果然是喝醉了吧……我的乔美人啊，人设要崩了啊！
季望把苏乔拉回来，把他塞进车里，欠了欠身，“那么，我就先行离开了。范经理，姚小姐就拜托你了。”
接着自己也坐进车里，不由分说的离开了。
留下范思誉和姚静面面相觑。
“你现在住哪儿？”
季望看着旁边坐的无比端正一本正经的苏乔。
“s市树浦区石桥路xxxx号……”
“不是说以前那个，是现在的，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苏乔反应过来，嘿嘿笑着，竖起手指给季望偷偷比了个“一”。
季望无语。
“乔儿，告诉我，现在住哪儿？”
苏乔整个人颤了一下，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s市明江区肃水路康城公寓18xx室。”
“就到这个地址。”季望对司机说。
“我不想告诉你的。”苏乔似是在恼悔，放弃了端庄坐姿，成了泄气的皮球。
季望：“为什么？”
苏乔：“因为不能告诉你。”
季望：“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苏乔：“因为不想见到你。”
季望恼了，这算什么。
“那你怎么又告诉我了呢。”
“因为你叫我了。”
你叫我了，不是什么苏先生，不是苏乔，而是乔儿。
季望不说话了。
接下来，一路上，两个人都各怀心事，假装望向窗外，车内一片死寂。
这十年过得还好么、酥奇也还好么、生活的怎么样、还是一个人么、有想过我吗、 十年前的那件事……还记得么……
这些个问题到底还是一个都没能问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连司机都觉得车内那气氛，可以用度秒如年来形容了。
季望没搭理苏乔指着天说可以一个人回家的毒誓，让司机在楼下等他，自己拖着苏乔到门口让他开门。
“我真的可以一个人回去的，这都到家门口了你看。”苏乔嘴里还在嘟嘟囔囔。
季望对着面前的电梯门，决定不跟醉鬼多说废话。
好不容易把人带到门口，季望催着苏乔开密码锁。苏乔嘴一撅，头一歪，“就不告诉你~”
“……”
季望在苏乔包里掏了半天，幸好掏到了一串钥匙。
把人扔到床上，季望这才松了口气。苏乔看着瘦，没想到这重量也是实打实的。
把苏乔身上湿了的外套脱下来扔在一边，季望打算去找块毛巾来给他擦擦，免得到时候一个不好又着凉生病。
“季望，我有话想跟你说。”
“恩，我先拿毛巾来给你擦擦。”
苏乔一把拉住季望，坚定地把心里的每一个字都说出来。
“季望，这十年，我过得挺好的。真的、挺好的。酥奇也不错，不过三年前去世了，也是冬天，去的很安详，我想应该是对这一生还算满意吧。我就一个人生活，也能很好的照顾自己了，真的，你看。”说着，还比划了一下，算是给季望确认，“朋友也在准备谈，恩，也挺顺利的，反正我现在真的都挺顺利的。”
啊，我撒谎了呢，季望，你就被骗过去吧。
“这些年我也没怎么想过你，真的，抱歉，读书工作都挺忙的，没办法想。十年前的事我也都忘了，早想不起来了，当初也没怎么当回事儿，真的，就是男孩间打打闹闹玩过火了嘛，所以啊，你也别在意了，要还介意，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对不起。好吧，这事儿就算结了，从今往后我们也没什么瓜葛了，你也省的再看见我烦心了。”
“说完了？我去给你拿毛巾。”
苏乔，你知道么，刚才一段话里你用了五个真的，你倒是表现的真一点啊，这样我才能相信你这十年从来没想过我，没念过我，彻底把我忘了，忘记了……你曾经吻过我。
等季望拿了毛巾回来，苏乔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眼角还留着两道泪痕。
季望看着眼前十年未见的容颜，睡着了却还在无声落泪，叹了口气，到底是谁折磨谁啊。
那天晚上，苏乔做梦了。
梦里酥奇居然开口说了人话，它对苏乔说：“做得好。”
苏乔笑着回它：“我也觉得我做的不错。我跟他说了哦，那三个字。”
那迟了十年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