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望亭欢

2、序章·梦（2）

　　都一个月了，还像新婚燕尔一样。
　　不对！他们哪来的结婚啊？
　　「霖……」子熙忐忑不安，「呐，我做好饭了，要先吃么？」
　　「哦？」霖恶意地笑了笑，「爱妻晚餐么？」
　　「不是！」
　　这是霖第一次留在这里吃饭……平常他只待在这里一会儿，或在这过夜，但吃饭是没时间的。
　　子熙忐忑地把菜都端出来，虽然做菜时没有发生事故菜看起来不糊不生，但潜意识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不好吃。
　　自信都哪去了……
　　在霖吃第一口时，子熙坐直腰板，刚才的忐忑变成紧张。从刚才大脑一直在重复着两个问题：不好吃？好吃？
　　霖看着他的脸笑了出来，「不用那么紧张，很好吃啊。」霖这样说子熙觉得自己刚才的表情全出卖自己了，脸开始升温……霖夹了一块鸡蛋，递到他嘴边，「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张嘴。」
　　子熙听话地把蛋吃掉，味道出奇的好，好到他的味蕾刚刚把味道信息传给大脑后，他的大脑立刻进入死循环状态：
　　怎么回事？根据他的印象自己下厨不是事故现场就是自残，或是一糊二生三重口，现在味蕾传来的信息完全否定以上情况，子熙回忆着下厨的过程，想想有那些可能让什么混进去。
　　混了什么进去？高蛋白或微生物或杀伤力强的细胞毒性物质，就这仨要担心。
　　他非常确定，在下厨前把所有用到的都洗了又洗洗了又洗，高蛋白出现在房子哪一个角落他立刻给它安乐死，细胞毒性物质的话又没见什么飘进来，连风也没有……貌似没有什么混进去的可能……（进入死循环）
　　「难道不是很好吃么？」
　　「是很好吃。」不过这才担心。子熙默默地想，刚刚已经吃了一口，就算有毒也有人在旁边，大不了等会抠喉吧。
　　「我们……这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呐。」子熙看着霖，迷迷糊糊地说。这是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这样。只能说他忙，不是我忙。
　　「我们还没有好好聊天，」霖顿了顿，「今天我们说些什么吧。」
　　「说什么？」
　　「子熙，你喜欢什么味？酸甜苦辣咸鲜。」
　　子熙毫不犹豫地说，「苦味。」
　　这在霖的意料之外，「为什么？」
　　「我喜欢苦味，只因为一杯黑咖啡。」子熙微微一笑，「没有人知道一杯黑咖啡要用多少咖啡豆煮，煮了多久，也不知道它有多苦，只知道它是苦的，而我知道一颗咖啡豆它有多苦，只是这样而已。」
　　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不再追问，「刚好醇正的巧克力是苦的，越纯越苦。」
　　「那你呢？」子熙反问。
　　「我喜欢甜，也喜欢咸。」
　　「那把甜和咸混在一起会变成什么味道？」子熙二问。
　　「不知道。」霖摇头，「也不知道怎么混，这两种味道本身很突出了，互相不掩盖对方的味道。」
　　「这样让我更好奇这两种味道的混合体了。」子熙作可惜状，霖的唇角微微一抿，说，「或许我可以试着做。」
　　「做？做什么？」
　　「我会做甜点，或许我可以研究一下。」
　　霖的回答让子熙眼前一亮，「你会做甜点？」
　　「会啊。」霖颔首。
　　「那做饭应该挺好吧？」
　　「如果你需要厨师，我可以应聘。」
　　「呵呵，还是不了。」子熙摆着手，心想：你一定抓这个要我付「薪」。
　　「我身价很低，要求也不高。」霖开始诱惑。
　　「你的人工我付不起。」
　　「可以用别的代付。」
　　子熙默默地瞥了他一眼。这狐狸尾巴翘起来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样不行。」子熙回了一句，发觉对方正看着自己，子熙笑了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你一个月都没翻过身，想要我答应？这顿饭我做的，也该轮到我了。」
　　霖笑得更加灿烂，「行啊。」
　　子熙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是错误的，不知道为什么。
　　吃完饭，子熙和霖收拾好餐桌，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电视。
　　「子熙，我从刚才就想问。」肩膀上靠着一个圆圆的头，霖轻轻抚着他的头发，「之前我的提议你都否定，但这一个多月来……怎么变得那么乖？」
　　子熙没有动，脸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心脏漏跳了一拍。难道他发觉我失忆了？以前我和他是这样相处的？别扭受×总裁攻？还是我根本不是钟子熙，只是长得很像不小心混进来？
　　现在想这些然并卵啊，子熙使出影帝的必杀技，强作笑颜，「不然你想我现在都拒绝么？」
　　「也不是。」腰间一紧，耳间传来他浓浓的鼻音，「这样挺好。」
　　子熙想回抱他。
　　他知道，林氏蒸蒸日上，林爸妈对他抱有无法估量的希望。
　　他也知道，在西岸，像林氏这样的大企业，他一走在街上，就立刻受到别人的注目礼。
　　霖的腰间缠上一双手，霖愣了愣，子熙保持着姿势，说，「我知道自己的厨艺不好，这次算是好运没有壮烈牺牲，你刚才那么认真，我能不答应么？」
　　霖苦笑，「刚刚的晚餐你做的不错，确实可以说好运……你的厨艺也确实不好。」
　　「不用你提醒。」子熙白眼。
　　「最近的你……越来越真实了。」
　　「真实是哪来的乱入？难道我现在不真实？」说到后面，子熙的声音变作鬼嚎状。
　　霖默然，沉默片刻，才缓缓地说：「我想了想，还是跟你说的好。」
　　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子熙坐直身子，看着他。
　　「子熙，我不该再骗你了。」霖深呼吸一口气，「即使是现世的他，也不会再骗你下去。」
　　「什么？」那个他是谁？骗我？
　　「子熙，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子熙瞪大眼睛。
　　他什么意思？子熙想挥一巴掌给他，看看他是不是傻了。
　　「这里是我的梦，也就是说，我醒来，你就不存在，而我在真实现世生活。」
　　子熙的眼睛瞪更大。
　　你是想说，我的生死权在你手上？
　　子熙突然明白一开始的「他」是谁了。
　　「那你的现世，是不是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名字叫钟子熙的人？」子熙问。
　　「是。」
　　找到原因了。原来他找上我是因为他现实的钟子熙。也就是我只是他梦里的慰藉？难道他现世和钟子熙相处不好？子熙想。
　　「你和他关系不大好么？」
　　「在西岸，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最多只有朋友。」霖揉了揉他的头发，子熙连忙躲开，「这里是我的梦，所以我们才能在一起。」
　　「哦。」子熙从霖手中救下自己的头，「那你爱他吗？」
　　霖愣了愣。
　　「告诉我真话，不许骗我。」子熙紧紧盯着霖，不让他的眼神有丝毫的逃避。
　　「喜欢，但不爱。」
　　霖的话像刺一样刺痛他的心。原来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爱，别人只是喜欢，而且有爱的人。
　　「子熙，」霖握住他的手，「你在梦里，而我爱的人不在这里，所以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子熙认真地问。
　　「不是开玩笑，这是真心话。」霖顿了顿，「你还记得你的初恋么？」
　　子熙心想，现在我失忆，所以默认的初恋不是你么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