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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皇室覆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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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云毓整顿好了白天受伤的军士,又派人去了附近的村庄买来了一些疗伤的药品,皓月的医术也派上了用场,和蓝芍一起给受伤的军士包扎。
篝火一堆一堆的燃着,夜色沉醉,换下了一身染血的铠甲,云毓着一袭黑色长布衫站在火光外。
与她一同并肩站着的是同样着一袭便装的欧阳崇。他看着抬着那些架板的人,眸光沉重:“此次敌军埋伏的太过凑巧了。”
“是呀,”舒了一口气,云毓说道:“自漠北那时起,我便觉得,你身边的人,恐怕不干净。”
欧阳崇哈哈一笑:“唉,我带领这些人十年,自认不会有人倒边,却不曾想,最后竟被你一个小姑娘发现身边的漏洞。“
他自是十分心痛,可云毓只是微微一笑。
她不觉得以欧阳崇的能力不能发现自己身边的奸细,只不过十年征战沙场,陪在自己身边的都是这些兄弟们,但凡是谁,都不愿去怀疑他们的。
虽然她经历的不多,但这些日子已经足够能够感觉到,一同从生死边缘经历过来的人,是这世上除亲人外最温暖的存在。
不愿再去揭他的伤疤,这些事,她相信他早晚会解决的。
于是,她转移了话题:“今日,我收到了秀都的来信,父皇在信中说,连江这边的事情解决后,让你派我到别的地方去,暂时不必回秀都。”
“哦?”欧阳崇皱起了眉:“皇上这样说吗?”
想了想,他自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云毓:“今日,陛下也给我来了信,我之前向你姐姐提了亲,陛下允了。”
听他这话,云毓有些迷惑,父皇允了皇姐的亲事,怎么都没有说起过?
抖开信,她认真地读过每一行。信中没有说什么别的内容,只聊到了两人的亲事。
看过信,云毓心情略微沉重了一些:“父皇怎么会突然间做出这些决定,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欧阳崇没有回答,良久,他问:“记得我之前有让你调查云肃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额,”提到这个,云毓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我,我没查,我觉得,皇兄不会做出你怀疑的那些事。”
欧阳崇脸色沉了下来,他似乎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等连江这边战事结束,我会尽快迎娶恩儿的。”
“怎么?这几件事情有什么联系吗?”
云毓有些不懂,怎么突然地,他面色这般沉重。
欧阳崇看着她,极为认真地说:“我不管你信不信,但云肃的身份一定有问题。可以确定地是,他一定跟这一切有某种联系。”
顿了顿,他又问:“我记得,云肃不是你母后的孩子?”
“对,”云毓没有犹豫:“二皇兄是养子,当年父皇从战争中抱回来的。”
“哪场战争?”他追问。
这个问题却让云毓犹豫了。她只是听身边的嬷嬷说起过,云肃是当年在战争中被遗弃的孩子,管家将他抱了回来,母后见他可怜,便收养在膝下。
云毓摇了摇头:“细节,我并不知情。”
“那便是来历不明了。”他快速的接道。
“你不要这样说,”云毓不满地蹙眉:“二皇兄一向对父皇母后很是恭敬。”
“恭敬不是表面做的。”他做了一个有力的结论,便不再多说这个问题。
“明天你带人再去苍峰,我会带人埋伏在暗中。”
“知道了。”
两年后。
沧州境内,大批军士驻扎在山脚下。
营地内,正中央一顶藏青色的帐篷里,身着银灰色铠甲的女子坐在桌案后的一个软榻上,正闭目沉思。
帐篷内点了安神香,驱散了一些血腥的戾气。
“公主,宫里来信了。”
蓝芍快步走进来,将一封信呈上。
云毓的眼睛陡然睁开,接过了信,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信上的内容她大致已经猜到了,母后病重,父皇忧心重重,日日陪伴在母后身边,已是很久不理朝政。
朝堂上一片怨怒之声,太子不强,如今暂代朝政,却无法带领群臣,反倒被一些老臣牵制。
看完信,原本便蹙着的眉更加紧了,她垂眸沉思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蓝芍,我们该回去了。”
做出这个决定后,三人便开始为回秀都做准备,提前向皇宫里递了消息。云毓将手中的军队交给了她一向信赖的副将。
欧阳崇和云恩在漠北,这两年边境不太平,漠北作为要道,欧阳崇自然是很难脱身的。估计云恩也无法回宫了。
沧州战事吃紧,她已经带人征战了半年,却始终无法击退敌人。但如今母后病重,太子遭人打压,她想,若是没有人回去撑起出云皇室,怕是会有人趁虚而入。
信件发过去了,云毓本想等宫里有了回信后再动身。
但是等了很多天,却也不见宫里来信,云毓知道,母后的病怕是不能再拖了。
即刻便带着蓝芍和皓月启程回京。
此时是初春,但沧州四季不通,即使是春天也是极其寒冷的。因此出行的三人都是着厚厚的单衣。
但越过秦淮分界线,便进了秀都境内,春意一下子便浓重了起来。
两年未归秀都,临近秀都城时,她却是有些退步了,看着那熟悉的一幕幕,还有越来越壮大的望月楼。
这些年,在外面,宫里的消息都是望月楼的人带出去的。也因此,云毓不着急回来,因为她相信以她这些年培养的望月楼的实力,足以护住太子不倒了。
但是如今不同,母后病重,父皇一生将其放在心上,母后若是倒了,父皇恐怕也要陷入愁思之中。
皇长兄,一个人,绝对控不住这个场面。
所以她回来了。
三人到了秀都京郊的时候,便将马卸下了,步行走去皇宫。
到了常德门时,突然从四下窜出一批着盔甲的人马,将三人团团围住。
领头的是淮阳候的长子,他淡笑着望着云毓,带着一丝小人得志的阴险:“御蕙公主,跟我进宫一趟吧。”
云毓还来不及说话,便被一众人拿下,扭送着押进了宫里。
淮阳候长子坐于高马上,跟后面一众百姓解释道:“这是出云的御蕙公主,和那位残忍的国主一样,残害百姓,罪恶滔天。本官今日将其扭送进宫,等待陛下的处置。”
陛下?
云毓心下浮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在叫谁陛下?
押送着她的士兵却不给她疑惑的时间,用力扭着她的手腕,按住她的肩膀,不给她表示自己疑惑的时间,直接押进了宫中。
一路上,几乎没有看见有太多的宫女太监,宫里似乎有什么悄悄改变了。
但云毓没有多问,她知道,即便问了,这些人也不会告诉她。
押送她的几个士兵将她一路带回了凤祗宫,到她一向爱住的殿中,几人才放开她,立刻便有宫女上前来,为她准备洗漱的干巾、脸油。
“随我一同被带进来的两个女子呢?”她轻声问为自己顺发的女子。
那女子听了她的话,原本就诚惶诚恐的脸更加恐惧了起来,赶忙将手上的发丝理顺,慌慌张张地退了下去。
云毓叹了口气,也不再问,顺从地让另一个女子为她洁面净身,换上新拿来的干净的内衣外袍,一声不吭地坐在软榻上。
快到晚间了,凤祗宫院子里才传来了声响,不一会儿,两个身影扑了进来。
皓月脸上犹带泪痕,蓝芍也是紧咬贝齿。
云毓快步走过去,扶起二人:“你们被带到哪里去了?发生了什么?”
“公……公主,”皓月拉着她的衣袖,泣不成声:“天变了,陛下,娘娘,都……都不在了。”
什么?
砰地一声,像是巨石砸在心上,云毓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你说什么?”
皓月泪眼朦胧,跪在地上,哽咽着说:“文肃皇子,文肃皇子他……他逼宫了,陛下和娘娘暴毙,太子殿下也不知去向,公主……”
云毓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地炸裂,皓月的话一字字地敲击在她的心上,云肃逼宫?向来温和沉静的云肃逼宫了?
不不,她不信。
她呢喃着倒退:“怎……怎么……可能……”
楠木雕花的桌子拦住了她,不许她再逃避现实。
她一手伏在身后的桌子上,一手不停地挥着,似乎想要强力说服自己这不可能。
尽管,自从一进这宫中,她便明白,有什么,不一样了。
院子中再次传来交谈的声音,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云毓急急后退,她知道来的人是谁,可是,她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
‘吱呀……’
凤祗宫的门被人推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步入殿内,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转身欲离开的女子。
眸光黯了黯,他唤道:“蕙儿……”
欲离开的身影倏然顿住,眼泪一瞬间席卷了她的眼眶。
还需再多问吗?
他的举动、行为,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好傻,竟然会相信一头残忍的狼!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定期更新的日常~
第一卷快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