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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御蕙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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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国346年,七月五日,深夜。
大雪笼罩了整个秀都,街上静悄悄的,月亮被一朵浮云遮住了光芒,竟将一向繁华的秀都衬得惨淡寂寥。
随着一声撕破长空的尖鸣,一道火红色的流光冲向天际,无数在黑夜中隐藏的身影四面八方集聚,一时弓箭声、马蹄声混在一起。被惊醒的百姓仍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又沉沉地睡去。
矗立在秀都中心的朱红色宫门外却早已集结了大批的人马,只待那宫门缓缓开启,便冲进宫去。
与此同时,镇南王府内。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在镇南王的府中响起,府里顿时乱成一团,乳母们忙里忙外地端盆倒水,太医们纷纷擦了一把冷汗。
镇南王妃苗氏躺在雕花的红木大床上,温婉的面容此刻带着些疲惫。周妈妈将刚出生的孩子包好抱到苗氏面前,脸上满是笑容:
“王妃,是个小姐。“
周妈妈掀开了一角的包布,刚出生的孩子还皱皱巴巴的,不安地动着。
苗氏挣扎着坐起来了,不禁满足地笑了,抚摸着小娃娃的脸颊问:“宫里传来消息了吗?”
周妈妈摇了摇头。
苗氏刚生养完,脸色还苍白着,微微笑了笑:“是个小姐好,在家里娇生惯养着,怎么都让人放心。不像她父亲……“
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
周妈妈:“夫人,您看您这是……,唉,老爷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如今这皇上也太不成器了些。”
苗氏无力地躺在了床上,叹了口气:“但愿他能平安归来。”
周妈妈也叹了口气,苗氏自幼在她身边长大,一向待人宽厚温和,平生所求不过是一家平安,可天不遂人愿,到底还是陷入这两难的局面。
王府内灯火通明,烛光摇曳着,映着每个人脸上的忧虑。
“王妃,王妃……”
外面传来了肖南大声的叫喊。
听见肖南的声音,苗氏赶紧坐起身子,脸上竟是一片灰败之色,嘴角也忍不住抖着:
“周妈妈,快,快去看看。”
周妈妈把小姐交给了丫鬟,自己出去了。
不一会儿,周妈妈快步走过来,面带喜色:
“王妃,成了,成了。“
苗氏一时没反应过来:“成了?”
周妈妈赶忙跪下:“老奴贺喜王爷王妃,王爷率精锐占领了整个姜国皇宫,宫外也被王爷的人马包围了。王妃,这天下,就要易主啦!”
丫鬟们一听,赶忙下跪,齐齐喊着:“恭贺王妃!”
苗氏心头巨大的石头终于落地,眼泪竟是再也忍不住。
周妈妈赶紧拿来手绢,声音也带哽咽:“王妃这是干嘛?二小姐平安出生,王爷也为天下苍生逼退昏君,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啊!”
苗氏呜咽着点头:“我……我太高兴了。”
说着,便抱过了小娃娃:“孩子,你是爹和娘的福星啊。”
姜国352年,王室昏庸无德,致使民不聊生,镇南王云靖严率军诛灭姜国皇室一族,黄袍加身,改国号为出云。
同日,出云国二公主降生,有通天象之能人断言二公主乃是乃是不多见的凤命,皇帝特赐封号御蕙,以彰天恩。
一个月后,新翻修的出云皇宫,原镇南王妃现皇后苗氏的仪福宫里,皇后苗氏正在寝房的外间等着,一身缎面镶金绣金凤的拖地凤裙,头上戴金凤展翅的金步摇,凤冠固定住一头青丝,一身的装扮显出了其主人的雍容华贵。
仪福宫里熏着一年只得三钟的白凤谧仁香,桌上摆放着雕刻的极为精致的琉璃花樽,墙壁上所挂的字画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这一切都显示着新皇对其皇后的看重与喜爱。
原镇南王现皇帝一生只娶了苗氏一人,苗氏母家不壮,原不配做镇南王正妃,但镇南王对其痴心一片,不仅将其立为正妃,且在婚宴当日便立誓,此生只此一妃,再不另娶。
这段情有独钟也一度传为佳话,尽管如今镇南王已登上皇位,但在百官朝见时便许诺,后宫绝不立妃。
是对皇后的许诺,也是对百官的警告,任何人都不必打要将女儿送入皇宫的主意,朕决不另娶。
此举在一时间引起哗然,百姓们受够了前朝皇帝的昏庸,以前美人如流水般送入皇宫,百姓早就心生不满,新皇许诺一生只一妃,自然赢得百姓们的称颂。
但官员们却不这样想,纷纷上书进言,恳请皇帝三思,后宫同前朝有斩不断的关系,臣子们当然希望能让自家女儿进入后宫,也算是家族的一大助力。
但皇帝一一否决了,并说以后不必再提。
此事皇帝已决定,便没人再敢进言,毕竟新皇刚登基,若公然与其过不去,恐怕皇帝要杀鸡儆猴了。
此事便搁下不提了。
皇后苗氏此刻已在外间等了许久,脸上难掩焦急之色。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通报声。
皇后便站起来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赶忙扶起皇后:“以后不必多礼。”
声音浑厚稳健,透着一股难言的霸气。
皇帝刚下了早朝便赶了过来,皆因二公主自出生以来便一直发病,刚出生的孩子无法用药,几番寻医也不见好。
钦天监夜观天象,称公主命格有异,然他道行不足,因此便请了其师父出山,特来为公主探明。
里间的门也在这时推开,一位鹤发长须却精神极佳的老者从里间走了出来。
“参见陛下。”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礼。
皇帝虚一抬手:“道长不必多礼。”
皇后问道:“道长可看出来了,二公主的命格可有问题?”
老者面色肃穆:“陛下,娘娘,还请借一步说话。”
皇帝挥退了左右,周妈妈掩上了殿门,和御前太监张永昌立在一旁。
老者这才缓缓道:“陛下娘娘,二公主命格奇异,老朽也不能探其究竟。天象显示,二公主命途多坎坷,一生难为,但脉象却隐现紫光,是吉祥之兆。”
皇后蹙起秀眉:“这是何意?公主的命格究竟是吉还是凶呢?”
老者轻抚胡须:“二公主命象极满,乃是极少见的吉命,但隐漏凶光,是大凶之兆。恕老朽无能,无法勘探。”
皇帝面色一厉:“这是何意?难道公主的病无解了吗?”
话语间,锋芒极盛,若是寻常人,恐怕此刻只能惊恐地低头了。
老者却似乎毫不畏惧皇帝的威势:“陛下,老朽虽不能探测公主未来之命相,但此下危机还是可解的。”
“哦?你且说来,该当何解?”
皇帝此生独爱这一妻子,对其子女自然也是无比疼惜,至今为止膝下仅有两女,因此对于这两个女儿也是寄予了极高的厚望。
老者说道:“公主命格超脱,命中有不可承受之重,眼下公主此病几日后便会痊愈,不足为虑。但陛下应为公主择一坐北的宫殿,南主公主命之煞气,唯北可镇压。只要换一处住所,便可解眼下之困了。只是……”
皇上追问道:“还有何不妥?”
老者蹙眉:“只是此北并不是指方向,换宫殿可解眼下之困,但日后,恕老朽无能为力。”
“什么?”皇上震怒:“这么说来,公主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者躬身道:“陛下,此乃天命,老朽无从得知,一切都要看公主的造化了。”
仪福宫陷入寂静,周妈妈在旁低头不语,张永昌服侍皇上不久,尚且摸不清脾气,不敢轻易触了眉头。
皇后叹了口气,温声对老者说:“道长的提议,本宫会和皇上商议,膳时已到,还请道长先去用膳。”
老者摇摇头:“娘娘善心,但老朽乃是修道之人,皇宫贵气,修道之人本不该沾染,公主命格超脱,老朽有幸一观,已是天恩。老朽的提议还望陛下与娘娘采纳,老朽这就离宫了。”
皇后微微笑了笑:“道长既如此坚持,本宫也不好强求。本宫备了一些薄礼还望道长收下。”
老者刚要拒绝,皇后就已经转过头唤人:“采月,去拿本宫命人缝制的道袍来。“
不一会儿,采月便拿来了崭新的道袍,皇后:“本宫知道道长不看重金银珠宝,特让绣娘新制了一身道袍,权当表本宫心意,道长还请收下吧。”
老者心下诧异于皇后的细心,当即跪下:“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百姓之福。”
采月扶起了老者,皇后笑道:“那本宫就不留道长了。采月,送道长出宫。”
采月低眉:“是。”
老者随她出去,步下巍峨显贵的白砖石道,心中却暗藏忧虑。
皇上虽疾言厉色,却心肠柔软,必当心系天□□恤万民的好皇帝,皇后娘娘端庄慈善,适合母仪天下。
可卦象上却显示,出云国运虽昌隆,然不可长久。老者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仪福宫,暗暗思索,到底是为何呢?
“哎呦,小皇子,你可小心着点跑?”
远处传来乳母焦急地呼唤,老者回过头来,就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跑了过来。
老者的眼神凝结在了这娃娃的身上。
小娃娃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模样,说话声音还不是很清晰,软软的嚷着:“李妈妈,你快些,我要去看妹妹呢。”
妹妹?老者有些疑惑,据他自己所知,皇上的长子今年已有六岁了,刚刚那妈妈却唤这娃娃为皇子,这是何故?
采月看着小皇子跑过去,笑着回头,却看见老者盯着小公子,采月唤了一声:“道长?”
老者回过神来:“老朽失态了,敢问姑娘,刚刚那位公子是何人?”
采月笑了笑:“那是文肃小皇子,战时不知是被何人丢在了王府的门外,娘娘善心,便将其带回来收做义子了。”
老者点点头,跟着采月出去,却难掩心中震撼,小公子虽不是皇帝的骨肉,但其身上却呈五色彩龙,乃是帝王之相。但其龙纹之上却浮现一层白雾,任谁也窥探不出其命运。
老者摇摇头,这出云国的公主和皇子的命运都不可预测,正应了那句天机不可揣测啊。
两日后,皇帝下诏,册封大公主云暖为安定公主,赐居霁容宫,二公主云毓为御蕙公主,赐居凤祗宫。
安定公主美貌绝伦,其容貌皆承自皇上,年仅十四岁时,便被传为秀都第一美人。
御蕙公主机敏聪慧,六岁时便能当时宫中最擅棋艺的高手一较高下,被外界传为鬼才。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启,女主聪明强势,男主腹黑冷酷,前奏略慢,进入正文之后,整个就是甜甜甜,大家收藏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