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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色情人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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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万唤始出来。陆巽和同事们都饶有兴趣的想看一看震远太子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来人的确不负众望。在场的各位都被震撼到了。包括陆巽。(虽然他是被夸张给震到了。)雷朋太阳镜、驼色单排扣大衣、黑色复古衬衣、深灰西装裤,再加上修长的体形完美的身材,让人错以为是从米兰时装周秀场走下来的模特。而更让人震撼的是那股强烈的自信和威而不怒的气势。这绝不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陆巽愣了两秒,随即展露完美的职业笑容,“欢迎各位光临。我是陆巽,联畅南美业务部主管。”
对面的男人也摘下眼镜回以一笑,“我是陈修,幸会。”
宛若一束光在眼前晕开,明亮眩目。
会议出乎意料的顺利。价格、柜量都初步达成一致。越是如此,陆巽的隐忧越是强烈。果然不出所料。震远发难了。
“陆总,你知道,震远和联畅的合作也不是从今年才开始的。过去我们也一直有业务往来。”陈修缓缓地开了个头,嘴角勾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陆巽微笑地点头回应。不知是不是没休息够,隐隐有些恍惚。
“之所以今年这么正式,我想你也多少听说了。我们和之前合作的船运公司之间出了点问题,所以不得不更换合作对象。”陈修说着停下来很专注的看了陆巽一眼。
“您能选择联畅,是我们的荣幸。”陆巽扶了下眼镜,很职业回应。
“我对贵公司的通关能力、柜量、船期都很有信心。但目前震远的难题不在这里。如果联畅能帮助我们解决那些难题,进一步的合作不在话下。”陈修笑得十二分诚恳。
陆巽也回的十二分真挚。“陈总不妨直说。”
“我们在中国到巴拿马这条航线上有相当大的柜量,但是在去年却出现了两次丢柜的事故。代理公司和船公司交涉了几次,最后也不了了之。震远只能吃哑巴亏,把所有损失都吃下。”陈修顿了一顿,目光扫过陆巽的脸,脖颈、耳廓、眉梢。
这种目光,陆巽有种被调戏的错觉,下意识地又推了推眼镜。自从被秘书封瑾识破真面目,陆巽就觉得自己的处境越来越恶劣。
“如果陈总担心货柜的安全,我们可以和船公司签保险合同。”陆巽避重就轻。
陈修失笑,“想必陆总比我专业,货物保值保险会增加多少成本。”
“陈总这样说,让我们很为难。这不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陆巽作无可奈何状。
“据我所知,联畅在中南美西岸沿线的重要港口都有办事处,在巴拿马的分公司也成立了超过五年,和当地的港口、海关、运输公司都关系良好。我想,这也是客户选择联畅的重要原因吧。”
陈修貌似顾左右而言其他。但陆巽知道,陈修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如果只是做到那种程度,对震远而言,多的是代理公司可以选择,甚至是更优的价格,更短的船期。陆巽蹙眉思索。
“陆总也不要误会。我们也并不是要联畅承担所有的风险。况且出现这种意外的概率毕竟不高。我们只是希望能和联畅达成协议,倘若出现这种事故,处理时能风险共担。”陈修有条不紊地说着,“ 这也算是对联畅的一种督促。有了这样的制约,联畅的工作人员也会多一份责任。对于客户而言,也有益。”
妈的,说得倒轻巧,根本就是强盗理论。陆巽心里火烧火燎。又不能形于色。看谁笑到最后。忍。“那陈总的风险共担,具体是怎样个共担法?”陆巽皮笑肉不笑。
陈修一挑眉,摊开手,助手立刻默契地将事先准备好的文件递上。“这是一份草拟的方案,你不妨先看一下。如果有什么意见,我们再商议。”
陆巽强忍住脸部抽筋的冲动,接下那一沓文件。“这份草案我们恐怕需要点时间研究一下。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再约个时间。陈总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也好,那就下周再详谈。”陈修也露出一些旅行的疲累。“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说着伸出手。
陆巽也伸出手。握紧的那一瞬间,近距离的对视,被上套的错觉。自己一定笑得很局促。陆巽后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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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了解了,我会照您的意思办的。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把您吵醒。您休息吧。我挂了。”
陆巽挂了电话,疲惫地往椅背上一靠。一手摘下眼镜,一手揉着涨痛的太阳穴。
会议一结束,陆巽就马上开始研究震远留下的那份草案,然后打越洋电话给老板。这种情况他没办法下结论。
尽管陆巽一再表示不值得为震远而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以联畅的实力完全可以争取其他客户,但是董事长乔信正却对这个客户特别执着,一再强调要努力争取。对于陆巽提到的风险,乔信正则用概率很低这样不理智的理由推翻。陆巽明白老板急切地想抓住这个拓宽业务的机会,多说无益,也就作罢了。
看看屋里惨白的灯光,陆巽一惊,一看时间,已经10点多了。叹了口气,陆巽收了收桌面,起身离开。
要不要打电话给袁佑呢,还是直接去他住的地方?陆巽游移不定。转眼间已经开到了江边。灯光璀璨。不惧夜寒露重的双双对对漫步江畔。
陆巽停在江岸,熄火,但并没有下车。他摇下车窗,点了根烟。眼睛盯着升腾起的白烟。一阵江风吹来,袅袅的白烟很快就没影了。巨大的虚空感如同江风袭来。陆巽想,算了,还是不去了。没兴致浪漫,更没精力温存。
朦胧间手机铃声大作,陆巽猛地惊醒。竟然迷迷糊糊地在车上睡过去了。翻出手机一看,已经12点了。
“喂,小佑?”
“我等了你一夜。”
“我……”陆巽还没开口解释就被打断。
“算了……”声音顿了顿。
陆巽沉默。
“……我说,我们……算了……”
那么安静的夜,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一点也不真实。
但陆巽觉得自己的神志无比清明。那么清醒。贴着耳朵的手机传来呼吸的风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等了许久未见回应,手机那边一阵低低的叹息,“那我挂了。”
“你早点睡,晚安。”
陆巽掐断了电话。懊恼不已。什么晚安早点睡,这时候不是该说些什么话挽回吗?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变缩头乌龟了呢?
陆巽叹了口气,又被甩了。是不是该去找个地方借酒消愁一下。陆巽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江风很大,吹得烟头一闪一闪地飘火星。
“陆巽?”一个声音顺风飘过来。
陆巽眯着眼睛看去,江风吹得眼睛都有点涩。
来人走近,“你不会是刚下班吧?”
陆巽看清了,竟然是震远的太子爷。
“是陈总啊。你怎么也在这儿?”陆巽扯了扯嘴角。
“现在不是在谈判桌上,叫我陈修吧。”陈修也拿出根烟,准备点上。“我时差还没倒过来,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你住在附近?”陆巽随意地接了句。
“说出来你别笑,今天下午从你们公司出来,我突然发现我不知道从你们公司到我家应该怎么走。”陈修笑笑,单纯地笑了笑,“我很长时间没回来,很多路不认识了。下午跟你们谈完时差上来累得要死,恨不得就睡在马路上。就近订了房间,就在你们公司写字楼的旁边。”
陆巽听着,也笑笑,单纯地笑笑。
“睡到现在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就下来走走。还挺热闹。”
江风太大,陈修点了半天烟也没点上。
“借个火。”
然后陆巽就看到陈修的脸在眼前突然放大。
陈修凑着陆巽的烟头深深吸了口,终于是点上了。
“我们去喝一杯吧。”陆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