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见家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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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宁安带着笑意的声音将她从思虑中唤醒。
“没什么，只是觉得以后该多陪陪家人。”
宁安赞同地点头：“如果他们能接纳我，我们以后可以每周都回去一趟。”
从柳宁平日里的举止就能看出柳家的家风一定很正了。如果自己能多几个这样的亲人，倒真是福气。
柳宁心中微甜：“谢谢。”
我们。是呀，从今以后，她们的路就该一起走了。
相敬相爱，不离不弃，直到白头。
“跟我客气什么。”宁安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对了，你觉得给你哥的礼物准备什么好？”
柳宁想了想，有些愧疚地发现自己对兄长这方面的了解还真不算多。她清楚柳弈的性格习惯，但哥哥除了工作和在家陪老爷子下棋练书法似乎还真没什么爱好。
而柳元栢也不嫌他天天待在家媳妇儿也没影，祖孙三人的生活平淡却有滋有味。
最终两人选了一套文房四宝，不贵重却不会出错。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五点半了，她们出了商场的门，望了眼橙色的天空就驾车前往柳宅。
柳宅内祖孙二人正在下棋，但两人的心思实际都不在这上面。他们第一时间发现了停在家门口熟悉的车，而这次从车上下来的除了二十几年来被二人宠爱在心上的孙女/妹妹之外却还有一个陌生，却很可能在将来某一天成为柳家一员的人。
车内的宁安在第十二次向柳宁确认了自己的穿着和头发之后终于深吸一口气下了车。柳宁看着有些好笑，却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
宁安明白她们的感情得不到自己父母的认同，也因此对柳宁有些愧疚。而她又清楚柳宁的家庭十分和睦，所以对爱人祖父和兄长的看法就格外在乎了些。
惯例的敲门提醒后，门咔嚓一声开了。柳元栢和柳弈下意识地转过头，又掩饰地看了一眼对方，发现彼此相同的动作后有些好笑。
他们面带笑容的打量着虽面上仍有些局促，大体却端庄大方的宁安。
嗯，穿着整洁，打扮也挺有品味适合本人的——不过说不定是自家孙女/妹妹帮忙弄的。
看起来挺温和的一个人——也许比较没主见。
据说挺有艺术天分，也有足够的收入——不过不稳定，灵感这东西谁知道什么时候有呢？
听说她家庭关系比较紧张——这种人在性情会不会不太好？
说实话，这是钻入柳弈和柳元栢脑海的第一想法。但他们很快意识到这么想对宁安很不公平，索性尽量清空各自的思维。
“柳爷爷，柳哥，你们好。”
这是她们之前商量好了的称呼。
“小宁你好，快进来吧。不用客气，晚饭一会儿就好了。”
柳元栢这才突然发现，自家孙女和她的确挺有缘分的。这孩子不但正好姓宁，和宁宁的名字连在一起还是安宁。
是个好寓意。
一开始，由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四人只礼貌而友好地寒暄了一会儿。柳元栢和柳弈为了消减宁安的紧张感，也并没有追问她的个人情况之类。
后来，柳元栢将话题转到了宁安的画作上。这方面他和柳弈也算是行家，一老二少倒聊的还挺投机。
柳宁见此也放下心来，笑着打趣道：“爷爷，哥，怎么安安来了你们俩个就把我晾在一边了。早知道晚点再让她来见你们了，我们三个享受难得的家庭时光。”
柳元栢微微责怪道：“你和小宁都在一起订婚了，难道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看？我可不答应的。”
柳宁愣了一下：“爷爷您怎么知道我们订婚了？”
柳元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柳弈笑着对妹妹善意地调侃道：“你那戒指都戴那么久了，长眼睛的人都看见了好吧。”
柳宁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
宁安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拿出些诚意来了：“柳爷爷，柳弈，真的很感谢你们能允许宁宁和我在一起。”
在她的亲人面前喊维姬还是显得有些生疏，宁安索性也跟着喊宁宁了。
柳元栢道：“又不是我们封建年代了，你们在一起哪用得着我们允许不允许的。你们只要幸福下去，我们自然不会做恶人。”
“你现在的生活水平也不错吧？只要感情好相互扶持，你们周围的环境又开放，其他的我都不担心。只怕过几年你们反悔了，退路不好走罢了。”
“也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过几年你们再想结婚生子也就难了。”
柳弈插话道：“不用过几年，我们现在就准备结婚了。”
柳元栢和柳弈都诧异地看向了她。
“最晚明年底，我和安安在母校附近举行婚礼。”
柳弈往宁安的方向瞟了一眼，看出她明显对此一无所知。他没好气地说道：“宁宁，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人家明显不知道这事儿，哪有你这么就擅自决定了的。”
柳元栢也说：“两口子过日子就得商商量量的，你这脾气得改改了。”
“是是是。”柳宁赶忙讨饶，“之前还说我胳膊肘往外拐，你们不也不向着自家孙女。”
“什么外人，小宁和你订婚了就是自家人了。爷爷做事可一向公平公正的。”
宁安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片温暖。
做长辈的希望自家姑娘嫁个如意郎君，其实也只是盼着她过上好日子能一辈子平安喜乐罢了。阻拦孩子出柜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害怕两个女人在一起不确定性太大风险太高：怕将来某一天两人终究抵不过社会的压力和舆论，再反悔又来不及。
但父母终究不能为子女走人生的路。
而柳元栢没对她提出什么要求，就这么接受了也只是不愿看到自己疼爱的孙女伤心罢了。
宁安赶紧趁势说：“我保证，我会一辈子始终如一地对宁宁好的。”
虽然很多时候只嘴上说说并没什么用，但在场的人能听出她话语中的真诚。
更何况宁安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她接下来就包中拿出一份协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白了关于婚前财产，婚后收入和家务杂事等等的安排——当然还是在还有在三年内结婚的保证。
文件最下方，是她清秀的字迹。
“宁安”
在结婚这件事上，柳宁和宁安事先的确没商量过，却意外得不谋而合了。
柳元栢半晌无言。对于他来说，这份保证就是最好的上门礼了。
虽说这张薄薄的纸不见得有多少法律效应，至少在这个人人防备心都很重的年代展现了很大百分比的诚意。
柳弈笑着说：“爷爷，还说妹妹不跟人家商量呢。得，这两口子脾气一模一样的。”
宁安不好意思地笑笑，心中却暗暗喜悦。她知道，自己就真正算被接纳了。
时针逐渐指向了六点一刻，厨师端上了香喷喷的晚餐。足足有六七个菜，在崇尚简朴的柳家算丰盛了。
菜肴味道都很好，让人恨不得咬下舌头。但更让宁安沉迷的是这种久未体验的，几个为彼此着想的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氛围。
其实最初的时候，父母也是疼爱过她的。只是这点疼爱抵不过生活的琐碎和周围的环境，终究逐渐消散了。
好在，她又有家人了。
宁安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饭后四人一起出门散步，在凉爽的江边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心中一片妥贴。
“小宁啊，春节你回去过年吧？要不要宁宁跟你回去？”
宁安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感动：“不用了，我也不待几天。”
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太好，她也没有瞒着爷爷的意思。
柳元栢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月二十五，宁安在柳宁的送行下提着一个小行李箱来到了火车站。
她心里仍有些愧疚。柳宁的家人没怎么为难就接受了自己，但她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带着她出现在自己的故乡。
宁安叹了口气，还是挂上了笑容。伤心并没有用处，自己已经有了最好的爱人和岳家（婆家？），别为这个影响了心情。
用眼神告别后，宁安便上了火车。放好行李爬上上铺，微笑着挥手跟窗外的人告别。
一夜无话。第二日上午，她深吸了一口气敲响家门，做好迎接战斗的准备。
门嘎吱一声被沉着脸的宁父打开了，而宁安刚把脚迈进去反手扣上门宁母就冲了过来，扬起手臂作势要打她。
宁父赶紧拦她，宁母边哭喊着边说：“安安，你说！这几个月都去哪儿了，干的是什么活？！”
她边说边用狐疑的眼光盯着她：“好好的铁饭碗不要偏要跑去干些不正经的事，我们老宁家丢不起这个人！”
宁安心中除了心中隐隐还有一点酸涩之外，大抵已经没什么波动了。
虽然她把父母的电话都拉入了黑名单，只每周定时联系两三次，但母亲发过来的消息却还是会看的。这种语句已经出现过不少次，也都习惯了。
这很正常。从小父母就不相信她能干出些什么事。宁安现在也没有证明自己的想法——只求他们别来骚扰自己和柳宁的生活。
她安静地看着宁父架着宁母回了房间，还能听到他的劝说声：“丫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宁安轻轻一笑。
在母亲态度恶劣起来后很久，父亲的脸色却似乎没什么变化。所以小时候的她傻傻把父亲当作最信任的人，把心里的想法都说给他听。但后来实在忍受不住那根结实的皮带后不小心跟父亲抱怨了几句后却再次遭到了母亲的毒打，才知道家里没有人能保护她。
感谢你们让我早早地知道了这世上没人可以依靠。我要更加努力，成为一个可以让爱人依赖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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