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狮郎）狐火》十三朝

39、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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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一个人，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她过去的一切早已无形的束缚着……

　　“今泉，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在今泉陷入悲剧的思考循环的时候，日番谷冬狮郎抱着她的手又蓦地紧了紧，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在今泉的耳际响起，又幽幽地窜入她的心中。

　　而思路蓦然而至的今泉先是一愣，仍是不愿说话，也没有推开他的想法。

　　但与之相对的，他继续非常认真的想要向她传递他的真实想法。

　　对，不论是被火狐附身、在绑架事件当中误杀亲人也好，在更木里那个被逼和她一起生活、然后命丧森林的老伯也好，那之后在更木、在静灵庭、在这几个月内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也好……

　　都不是她的错。
　　只是所有人都把那一切痛苦的事情都推卸到今泉的身上罢了。

　　——反过来，她的痛苦却无人知晓。
　　承受身体上的痛苦、几度被家人毒打与抛弃、害怕着伤害别人而不得不比一般人更努力锻炼、害怕着交托真心而筑起高墙不和别人相处。

　　想到这里，他内心的沉痛就更重了。

　　“……不是你的错。”他看她没有反应，他又用写满认真的眼神重复了一遍：“不是。”

　　接着，日番谷冬狮郎并未停歇，反而是用他极其温柔的嗓音在今泉身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不是她的错”，他知道，今泉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把话听进去的——但没关系，他一遍遍地讲，就用哄小孩的口吻，讲到她明白就好。

　　而听着他真切的一遍遍重复，本是不屑一顾的她，不知为何，也渐渐听进去了他的声音……

　　——不是她的错……吗？

　　今泉的脑海里回荡着日番谷冬狮郎认真而温柔的嗓音，不知为何竟有种心酸得发抖的感觉，她一双黑眸酸得眯起，竟久违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从来没听过别人对她这样说，自她记事以来……

　　就没有人这么对她好过。

　　真的不是她的错吗？这样的她也可以试着相信吗？今泉的身体在这夜里瑟瑟颤抖，而又像是为了急着证明日番谷冬狮郎说话的真伪，她忽地伸起手来，又轻轻地揪住他的衣袖，几番想说话又不开口。

　　而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反应，日番谷冬狮郎怔了怔，又不放开抱着她的手。

　　他等她，等她自己开口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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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他感觉到她忽而像猫咪一般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之间，在这个冰冷的夜里，她温热的气息慢悠悠地吐在他的颈窝之间：：“队长……”

　　“不，日番谷冬狮郎，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在问他，并且第一次唤了他的名字，就仿佛在告诉他——从这一刻的她，问的是他本身，而不是单纯的上司与部下关系一般。

　　她问，日番谷冬狮郎，我可以相信你吗？

　　日番谷冬狮郎的心头一紧，她的小心翼翼与脆弱把他的心刺痛了，他知道她早已经历了太多，所有叠加在她身上的一切叫她产生了结束生命的念头——她就是有这么痛苦。

　　他无法跟她分担一切，只能从这刻开始替她心疼。
　　日番谷冬狮郎的眉头一皱，又压抑着内心的沉痛收紧了手上的力度——他恨不得把孤苦无依的今泉揉进自己的身体内，想让她明白自己的真心：“……可以，你可以。”

　　“让我保护你吧，今泉。你面对的一切也请让我和你一起承担。”

　　——听见他深刻的话语，今泉被冰封起来的心也在渐渐融化开，一阵她未曾有过的情愫也在此刻迅速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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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后你面对的一切，也请让我与你一起承担。

　　这不是今泉第一次听见这种话，但却是她第一次愿意相信这种话，今泉的脑海里浮现出他与她经历过的种种，又想起了刚才在那个冰冷得叫她麻痹的湖水之中，是他奋不顾身地把她再一次拽出水面。

　　的确是冷，的确是疼，但这一切他都有跟她一起感受。

　　皮肤上是彻骨冰冷，听了他的话，今泉抱住他的手紧了又松，然后，她放开了他——她想好好看清楚他。

　　一个让她相信的人，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她安静地凝看着面前的日番谷冬狮郎，这两个月来经历的事情、以及他曾经对待自己的种种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掠过，她无数次都应该跟他说谢谢的，最后却都因她的懦弱而推开了他。

　　此刻他一双祖母绿的眼眸，是多么美丽温柔——他温柔，她一直都知道，但却是第一次萌生要接纳的念头。

　　今泉心一动，又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忽而朝着他的所在靠近了些。

　　“一起承担……的意思是？”

　　今泉用最轻的声音问道，语气就像个想要讨糖吃的孩子。

　　“一起承担……”日番谷冬狮郎下意识地重复今泉的话，察觉到她一双美眸中带着的盈盈笑意，又让他稍微慌了神，才注意到自己居然说了这么不害羞的话：“我…我想……”

　　“……日番谷冬狮郎，你喜欢我吗？”

　　看着他发红的耳根，今泉又用那一如既往温和的笑意看他——但这一次，不再带着日番谷冬狮郎察觉到的自嘲意味，她只是单纯地看着他笑，笑靥纯粹而温柔。

　　她的笑容很漂亮，是他看过最美的事物。
　　而至于问他喜不喜欢她……
　　——坦白说，他早就栽进去了。

　　从那个下午……在那个和今日相似的情景里，见了那个在水中的她开始，他就栽进去了。
　　那之后视线也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日番谷冬狮郎？”

　　见他许久不说话，今泉又佯装不满地唤他的名字——再一次的全名，似是不再打算把他拿队长看。而后者也是察觉到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见着她一双眸又带了灵动的生气，气氛转变了，他的内心又紧张得砰砰直跳，霎那间又变回了那个被她把玩在手心上的老实队长。

　　“你不喜欢我，还随意抱着我？”今泉轻皱着眉，扮出一个质疑又凶的模样问他，语气却隐含着笑意。

　　“这个…我……今泉！”

　　日番谷冬狮郎眼神崩溃：“你别逗我了行不行，算我输了好不好？”——刚才无意识地就抱住了她，他也没想过后果，现在今泉这样一问，他又尴尬着回答不上来。

　　而面对面前的他那着急又不好意思的表情，今泉只是满足地勾起了嘴角，又轻轻地把唇覆上去。

　　——她亲了他。

　　缓慢地、轻轻地亲了他，然后，她又像是小鸡啄米一般，亲他的脸颊，亲他的脖颈…她甜香冰凉的味道掠过他的嘴唇，让他感到体内一阵燥热，这种搔搔痒痒的感觉就像是被羽毛搔过他的心房，很舒服，但接着下去，也是很不妙的……

　　“今泉！你在做什么……”他的手悬空在她的背后，并无阻止她对自己的任意妄为，也没敢抱住她，察觉到自己的嗓音也是意外的沙哑，他就知道自己快压抑不住理智了。

　　“……队长，抱我吧。”她乖巧地依偎在他身上，轻轻地说道。

　　“…不行！”他下意识地拒绝，又往下一看，乘着月光，能看见她那被湖水湿透的白色内衬浴衣下若隐若现的风光，他只看一下就不敢再看了——这一切都让他燥热难耐。

　　今泉并无沮丧，反而是觉得好笑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又用一双冰冷的手捧起他的脸，再吻下去。

　　她喜欢这个人，喜欢得忽而想把自己的所有给他，也想感受他。

　　“队长，我希望你在这里抱我。”

　　她的气息撩人地吐在他的耳际，接着她又亲了他，甚至尝试笨拙地用舌头扳开他的牙齿，一阵又一阵酥麻的感觉让他快要承受不住，日番谷冬狮郎垂眸感受着她为他带来的刺激，她的一切都是那么馨香甘甜……

　　好想把这个调皮的女人揉进自己的怀里。他眉头皱了起来，想抱住她又不敢。他垂眸看着她一件半透明的白色内衬和服底下白皙透红的手臂……那上头……

　　“今泉，你这手上的痕迹是什么？”

　　看见了什么的日番谷冬狮郎猛地推开了今泉，又忽而抓住她的手臂，叫今泉吓了一跳。

　　他语气异常着急，叫今泉心头一紧，又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又了然于心。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今泉看见的是自己手臂上斑驳的淡红色的伤痕，那是许多年前的伤痕了，在九条家那时候的留下的。

　　“……这种小疤痕，我浑身都是呀。”

　　今泉眨了眨眼，用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又随手撩起自己如墨的发丝，把肩膀上，背上的痕迹指给他看。他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又注意到今泉的手渐渐放下，眼神写着淡然。

　　——之前都听她说九条家的人打她，他想的不真切，现在倒是看见了。
　　居然在死神的身上留下这么多无法好起来的疤痕，想也知道当时的今泉过着的是怎样的日子。
　　该是多深的疤痕，痕迹才会留到百年后的今天？

　　今泉该是每天都顶着这些疤痕过日子。
　　他说了要保护她，要让她相信他，他又真的知道她身上背负的一切重量是如何吗？
　　而今泉在他面前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奇怪的眼神，一双眸又缓缓地垂了下来。

　　“你改变主意了？”她问他：“说要保护我。”
　　“不……今泉。”日番谷冬狮郎一双祖母绿眼眸不忍地看着她：“反倒是你，你觉得这样的我合适吗？”

　　今泉一愣，又伸手覆上日番谷冬狮郎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缓缓地勾起嘴角，盈盈一笑，语气透着几分无奈：“……我没怎么为自己考虑过，我不知道。”

　　日番谷冬狮郎心头一紧，鼻头一酸，知道她只是想自己接纳她，他要是不跟她说清楚她怕是又要封闭内心了，就不敢犹豫而对她说清楚所有。

　　“今泉，我这个人很死心眼的。”

　　他伸手轻轻地把她搂入怀里，见她没有推辞，他又认真地把话说下去：“你要是选择了我，我就不会放开，行吗？”

　　“没人这么待我过，我不知道呢。”今泉在他怀里抿嘴微笑，她不知道，只知道靠着他的胸膛，她觉得非常安心：“说不定挺好的？听起来就高兴。”

　　“今泉……真的可以吗？”日番谷冬狮郎瞧她语气轻松，又不放心地再一次问她。

　　她轻轻点头，又轻笑着仰头看他：“队长呀，你真婆妈。”

　　“……”他气结，又伸手扶正了怀里的她，眼神写着严肃：“这之后，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嗯。”

　　“那……”日番谷冬狮郎忽而垂头吻了下她的嘴唇，又用沙哑的嗓音在她耳际呢喃，温热的气息抚过她的耳垂，语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你想做的事…还是我来吧。”

　　“噗嗤，好的。”今泉微笑，又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说实话，她喜欢他这样——谨慎而认真，绝不会随意看待她的事情。她想，不管之后世界变得怎么样，这一夜里她能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认真地为她考虑，也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而日番谷冬狮郎无奈一笑，又欺身把她压在地上，一双温柔的眸直勾勾地与她的对视，看着她一张无可挑剔的精致的脸，日番谷冬狮郎又忽而想起一件事：“最后一件事……今泉，你会希望我喊你本来的名字吗？”

　　“我就很喜欢你喊我今泉。”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不被允许喊她本来的名字，他有种走不进她内心的感觉。想到这一点，日番谷冬狮郎的眉头一皱。

　　“……那是因为，我和你相遇的时候，我就只是今泉啊。”今泉像是洞悉了他内心的想法，又用轻柔的声音不好意思地说。

　　“……那好。”

　　他轻声应允，又把双唇覆上她的。

　　一夜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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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終於开好了车，下一章还有点小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