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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七)计中计《上》 ...


  •   一觉睡醒,益引发现外面忙碌起来。原来是田将军与柳知府明天要走,吴大哥为他们践行。也对,银子找着了,是该回去,可章副官他们怎么办?窃贼还没抓到呢,他们会被杀头的。不行!得找吴大哥想想办法。

      吴大哥说他会想办法的,保证章副官一行人不会有事。见他心事重重,益引没有多打扰,起身离开了。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着实令他头皮疼,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真是不应该。

      衙门后院,众人忙来忙去,益引三人却闲着,很没意思。季礼说去找柳若宣,可彩嫣不乐意,说:“她的箫声是好听,但听多了也会厌烦的。”

      这话说的,明明是看院子里有很多田将军的亲兵,一个个衣着讲究。特别是她看柳知府的眼神,估计她正琢磨该如何下手。季礼当然明白,他的玉佩就曾遭到毒手。他讥笑着说:“下次让益引带一批有钱公子哥去听若宣姑娘吹箫,那时,你想拿多少都不会被人发现。”

      的确,柳若宣的箫声妙不可言,别说偷银子,就算把整个人抬走,别人都不会有知觉。想到这里,益引猛然一惊,莫非?难道会是这样?

      宴席摆了几十桌,到傍晚时,酒菜都端上来了。气氛活跃起来,大家彼此敬酒、劝酒,好不热闹。

      益引看着他的吴大哥,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吴大哥。他理解他,他又是那么不懂他。他多想大声高喊:快走,大家快走,有危险!

      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判断失误,会深深伤害他的吴大哥。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远处传来一阵阵悠扬的箫声,益引感到脑子有点恍惚。不久,有上百位黑衣人提刀冲了进来。

      兵器声惊醒了田将军一行人。他们想反抗,可四肢无力,反应变得迟钝,很快被黑衣人给控制住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众人清醒过来,但没能力改变现状。只见为首的黑衣人,哦,看清楚了,是章副官!他们当兵的人走路姿势与别人不一样。章副官用剑指着田广利,一脚踹了过去。田将军摔倒在地,边退边说:“等等、等等,章副官,你大哥死了,你不想知道是谁杀的吗?这件事除了我会告诉你,别人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快说!只要找到杀我大哥的凶手,我可以绕你不死。”

      “是他,吴有为!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胡说八道!”章副官不信,认为田广利是在拖延时间,以便恢复体力。

      田将军没有办法,只好求助于益引,说:“益公子,你告诉他吧,我刚才有听到你劝吴县令收手。”

      益引没吭声,季礼上前,说:“你被吓傻了吧?我们与吴大哥是结拜过的兄弟,怎么可能帮你冤枉好人。”

      田将军哪肯死心,他看着吴知县,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你们死了,不会有人在乎,但我不一样。我要是死了,你们全得陪葬,这里将生灵涂炭。哈哈哈……”

      田广利的话不像是在骗人,自打白间出现的那一刻起,益引就感觉有一张大网向吴豆镇撒过来,只是不确定要诱捕的对象是谁。听田广利的语气,益引明白了,网是冲吴有为而来。再这样下去,全镇包括吴大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有鉴于此,益引说:“章副官,田将军没有骗你。”

      章副官疑惑了,是吴知县放他们出来的,吴知县又怎会杀害他大哥。季礼也拉着益引,问:“吴大哥不可能是凶手的,他杀章总兵干嘛?”

      吴知县神色不改,对益引说:“是啊,我没有杀人动机。”

      既然决定捅破案情,益引觉得还是有点把握能够掌控结局的。当然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能拿全镇百姓做赌注,只能险中求胜。益引顾不得太多,先做了再看,说:“他有,因为他要找替罪羊,他要栽赃陷害章总兵。”

      章副官不解,问:“吴知县当时住在驿站,听到我大哥的叫声后就赶了过来,几乎是跟我一起进入房间的,他没有作案时间吧?”

      “有……因为他有帮凶。”说出这句话,益引很伤心,接着说:“章总兵房间看守森严,外人很难靠近,我因此推断是自杀。正如田将军怀疑的,自杀为什么不抹脖子,而是刺破心脏。当晚章总兵喝醉了,未必醒酒,很难刺准。我曾质疑过,甚至还怀疑到了吴知县,但我想不出他用哪种方法能杀人不留痕迹。况且,吴知县有不在场的证据。直到我找到他杀人的动机,我才想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也只有他能做到。”

      季礼连忙摇头,说:“益引,你是怎么了。吴知县是我们的结拜大哥,他对你那么好,连县衙都让你占着玩,你怎么可以诬陷他。”

      “季礼,这件事你最清楚。”

      “我……我哪清楚?”季礼不解。

      “你说一个人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中,是不会喝醉的,但章总兵喝醉了。为什么?是有人给他下药了,而之前他是跟吴大哥一块喝的酒。”

      季礼无话可说,章副官弄不明白,说:“不对!就算我大哥被人下药了,也没人可以进去杀他。吴知县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

      “吴知县并没有亲自动手,有人帮忙。帮手是跟他、当着你们的面,一起进去的。”

      “哦,你说的是一起扶我大哥进去的那个人,可他不久后同吴知县一块出来了。”章副官想起来了。

      “没有出来。他们事先做了个木偶人,放在章总兵房间,与吴知县一块出来的是穿着那人衣服的木偶人。深夜漆黑一片,站岗的兄弟也很疲劳,是不容易发现的。”

      “可我们听到大哥的叫声后马上撞开了门,并没有发现房内还有别人,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显然,章副官依旧一头雾水。

      “这就是凶手要选择在天还没大亮动手的原因,在这个时间点上,人还没睡醒,天已蒙蒙亮,又无需掌灯,这种环境有利于他隐藏。我想,他当时是躲在某个角落,大家撞开门进去,很自然会把注意力集中到鲜血淋漓的章总兵身上,他可以趁乱混入吴知县的随从中。因为,他本来就是吴知县的随从,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事情是这样的,对吧?吴大哥。”

      众人望向吴知县,他强装镇静,辩驳道:“你也说了,章总兵已察觉出危险。这人呐,在紧张的状态下,是很容易喝醉的。至于你说我带个人扶章总兵进去,却带个木偶出来,你有证据吗?”

      “有,我有物证,有人证。”益引指着季礼的玉佩说:“这是物证,大家还记得吧。”

      “哦,是我大哥替季礼赎出来的玉佩吧。”章副官记忆犹新。

      “没错!不过,不是你大哥赎出来的,而是凶手赎出来的。我记得在问当铺掌柜是谁赎走玉佩时,我的描述很糟,为这点,彩嫣姑娘还笑话了我。可是,掌柜一口咬定是章总兵。现在回想下,我形容的模样可以是任何一位身穿铠甲的将领。为何掌柜不说不能确定,而要撒谎呢?我想是受人指使,但指使之人没想到,掌柜说章总兵是在中午赎走了玉佩,而那天我一直在驿站外等候章总兵,直到下午,他都没出来。章总兵根本没时间去赎!”

      章副官有点信了,问:“凶手到底是谁?”

      “要让吴知县非常信任,还要武艺高强,又与季礼关系非同一般,只有他的本家兄弟,吴卫。”

      见章副官把目光转向他,吴卫马上辩解道:“章副官,你可别相信益公子。他最喜欢瞎想,经常把一些毫无关联的东西胡乱串在一起。你不信,可以到处问问,他因此闹过不少笑话。”

      “吴兄,那天你赎玉佩之时,会有其他人在场,是可以请他们来作证的。”吴卫想开脱,益引很理解,但今天不弄清楚所有的事,后果或许会如田广利所说。

      见吴卫无法回答,吴知县知道玉佩之事难以抵赖,说:“就算是他赎了玉佩,也不能证明他杀了章总兵。有可能是在我与他扶章总兵进房时,他不小心把玉佩掉在了床上,他只是一时忘记了。再说了,他为什么要杀章总兵,难道银子是他偷的不成?”

      “整件事最让人疑惑,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那么多银子不翼而飞。我一直弄不明白,后来,白间找到了银子,才确定银子是在中途丢失的。我还以为是大兴赌坊的人出了意外,从利害角度来说,他们没必要冒险把银子藏在湖中,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章总兵还是摆脱不了嫌疑。这正是窃贼的精明之处,他要找一个让人容易接受的替罪羊,要替罪之人无法洗脱罪名。”

      益引顿了顿,接着说:“我猜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吴知县事先在那片树林中焚烧香草,香草的麻醉成分会溶入长时间都不会散去的水雾中。等章总兵他们经过时吴知县又让柳姑娘在山顶上吹箫。章总兵一行人喝了点酒,情况跟我们现在一样,只是,我们没有吸入香草味,没有被麻醉。所以,我们神态还算清醒。但章总兵他们不一样,他们连事后都想不起当时发生的事。其实,那段时间,吴知县带人把早已隐藏好、装有鹅卵石的箱子替换了装有军饷的箱子,再把装有军饷的箱子通过两跟圆木滑入天仙湖中。这样,他们就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偷天换日之计,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吴知县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阴谋,是针对他而来的。策划之人在押运兵中安插了一个奸细,这个人是白间。所以白间事事小心,可能他没有喝酒,也可能他闻出了雾水中的香味,有了防范。其实,只要时刻弄疼自己,让头脑保持清醒,是可以抵御箫声的。总之,在箫声与香草的影响下,他还是做下了记号,甚至看清楚了别人是如何偷换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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