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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九)罪在人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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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船靠岸了。从神失岛出发,沿江而上,算起来有半个月吧。彩嫣她们要到街市上去逛逛,益引不去,说,等明天吧,今晚是花魁大赛,答应了怀艳姑娘,让她当花魁,上岸后再回来于寻宝不利。其实,他是怕错过了凶手。
彩嫣与秀儿不肯等,她们三人一直玩到天黑才回来。如果没有花魁大赛,估计今晚是见不到她们人影了。
由于何妈妈不在了,益引让人布置,务必要跟上往年的规模。他还跟知府打好招呼,求其出面帮怀艳达成心愿。
戌时,花魁大赛正式开始。顷刻间,渡口烟花齐放。璀璨的光芒照耀下来,水面如同白昼。遥看焰火,仿佛置身于星际。
渡口内锣鼓声此起彼伏,看架势,要选花魁的花船真不少。
花魁大赛主要是让姑娘们比舞姿和乐器,由于事先知道了结果,益引的兴趣锐减。怕太得意忘形而惹彩嫣生气,他只是在人群外站着瞧瞧。
天空黯淡无光,有一人穿着夜行衣走进了船舱,益引悄悄跟了过去。等到有一点火光滋滋作响,他点亮了船舱内的油灯。
“益公子,你怎么在这?”黑衣人从仓库内走出来,语气中充满惊讶。
“等你,白雪姑娘,可以摘下面罩吗?”
“快走,这儿要爆炸!”黑衣人想往外跑,益引拦住,示意她先别急。
“白雪姑娘,我记得,你曾问我会不会游水。当时,我纳闷之极,还琢磨了好半天。现在,我想反问下,姑娘,你呢?”
白雪摘下面罩,说:“不会。”她从容的神态中带有少许憎恶,应该是嫌弃对方的无聊言语。
在这时,有一群人进来了,是彩嫣、秀儿、季礼、田广利和几位水手。彩嫣找到一条板凳,拉秀儿坐下来,见益引傻傻地看着她,说:“你别管我们,接着说呀。秀儿,咱俩坐着,有故事听了。”
要听故事,请去找说书先生。我讲的可不是故事,是推理,是查案,是探寻真相。你这样说很不好——益引没胆量如此反驳她,只能说:“好、好,不过,怕会令你失望,我没有故事讲。”
“既然没有故事听,那我先告辞,麻烦益大人让下。”白雪认为益引没找到证据,想趁机先走。
“我是没有故事讲,但白雪姑娘,你有。我想还是一个令人可歌可泣、可敬可叹的故事。”
“我真的要走了!益大人。”
“别急呀,白雪姑娘,你刚刚不是说要爆炸吗?怎么现在还没声响?引线好像烧过了,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知道你说什么。”
“爆炸呀,不是你刚才告诉我的吗?”益引直截了当。白雪干脆沉默不语,任凭对方唱独角戏。无奈,益引只好把仓库内的一个大箱子拖出来,打开给她看,说:“整整一箱火药,白雪姑娘,你不跟我们解释下为什么要拉出引线来点着吗?如果我没有事先把引线从火药筒内拔出来,整船的人都被你炸飞了。”
现场一片寂静,大家屏住呼吸,想听白雪的解释。可她仍是一副无辜的表情,益引生气了,说:“白雪姑娘,你说过会爆炸,你不承认!你点着引线,灰烬残留在地上,你还想不认账吗?”
白雪见赖不过,说:“那好吧,是我做的,益大人想安排我什么罪名,随便!人大不了一死。”
死确实能解决问题,只是未免消极了些。
“你为什么要炸船,是否受人指使”
白雪依旧不语。
“船爆炸后,所有人包括白雪姑娘你,都有可能会死,所以你炸船并不是出于仇视船上的某个人。今晚,渡口内许多船都在选花魁,如果没人指使的话,你是想让它成为一件大事,引起朝廷乃至天下人的议论。”
“代价也太大了吧。”彩嫣懂得权衡利弊,可她小瞧了白雪的意愿。
“是的,因为她有话要说,有事要做,而她能力太小,没办法,才采用这种极端方式让别人听见她的心声。”
“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事要做,也不至于连命都不要了吧,还连累无辜。”田广利也不太认同。是难以理解,不是所有的人都把活着看成是做人的底线。当一个人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时,又怎会有做人的底线?
益引从袖口里拿出一朵牡丹花,昨天他在彩嫣房间内把玩时发现了秘密,才随身携带的(之前已找到炸药,基本确认白雪是原凶。把玩牡丹花,也是在思考此花与白雪的联系)。拆开牡丹花,露出一小块浸过蜡的绢布,益引递给大家,说:“这朵花上绣着一个‘冤’字,小布上写着:花魁白雪,不堪世为贱民,毁此花船,盼同愿之人效仿。”
等众人传看完,益引接着说:“白雪房间内挂满了牡丹花,相信她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制作出来的。船爆炸后,这些色彩鲜艳的牡丹花漂浮在江面上,必然会被人捡起。当更多的人知道了里面的内容,一个不甘世代为奴的人群就会引起天下人的议论。白雪姑娘,我说的对吗?”
见自己的意图被人拆穿,白雪并没有精神涣散,她反倒哈哈大笑,声音瘆人。而后,她说:“益大人,祖先犯了错,受到诅咒,我们注定要世代为奴以赎罪,不该有其它奢望。益大人,现在白雪只求您能给我一个痛快的。”
“你又没有把船炸掉,我为什么要杀你。在我看来,你是女中豪杰,我帮你还来不及呢。”人性本质是为了求生存,最好做到兼相爱,交相利。人心,人心,你要不偏不倚啊。
白雪不敢置信,认为益引是要加倍折磨她。毕竟,这样的处理方式她见得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