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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六)何应水之死 ...


  •   益引吩咐人去找何应水。半柱香后,他们回来报告,说整艘船都找遍了,没找着。不过,何应水的房门从里面闩上了,叫不应,怕其怪罪又不敢太大声,他们猜人就在房内。没办法,益引只好亲自去察看,确如他们所言。本想推开窗户,可从里面闩上了,无奈,只能戳破窗户纸,以便探个究竟。这一看,益引被惊出一身冷汗——房内有个人吊在横梁上。

      益引慌慌张张,吩咐伙计们撞开门。他独自进入房内,扶起被踢翻的椅子,发现座位离何应水的脚还有些距离。墙壁上有一朵白色的、用布裁剪而制成的牡丹花,应该是白雪送的。尸体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几坛酒,三碟小菜,还有一盘小孩最爱吃的桂花糕。桌子、椅子和衣柜上都有不少剑痕。

      撞门声吸引来了不少人围观,相信用不了多久,又有人死了的消息会在船上传开。田广利、彩嫣、季礼与秀儿先后赶来,季礼帮忙把尸体放下来。何应水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味,双手被反绑,双眼肿大,眼内血管破裂,脖子上仅有一条瘀痕,光着双脚,身上的衣服却是崭新的。

      在枕头下,秀儿发现一张纸条,是封遗书。上面写着——不孝之子何应水,贪图三百两银子,杀害水手老李。不料被母亲发现,担心被揭发,又手刃亲生母亲。之后,良心难以安宁,选择用这种懦弱的方式结束自己荒唐的一生。

      门、窗紧锁,又有遗书,是自杀没错啦?益引开始假设:何应水杀害生母后,内心自责,为发泄情绪,在屋内一顿乱砍,这就留下了剑痕;眼睛肿大,说明他哭了一夜;过分悲伤导致他在今天清早写下遗书,换好衣服,上吊自杀。

      太不合理了,谁信呐。比如说,椅子太矮,上吊时脖子够不着。何应水打赤脚,他衣服都换了,为什么不换一双新鞋子?双手反绑着,有这样自杀的吗?

      如果换成是他杀,倒可以解释得通。椅子太矮,可以是抱上去的。没有叫喊声,可以是先把何应水灌醉。遗书,可以是模仿笔记写下的。光着双脚,可以是出于匆忙、来不及或者找不到一双新鞋子,正好屋内也没发现何应水的鞋子,有些奇怪,被凶手仍了吗?剑痕,可以是打斗时留下的,哦,灌醉了哦,那就凶手故意伪造的吧,或者何应水还没喝太醉。依此推断,最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是亲近到让死者感觉不到有生命威胁的熟人。天呐,又是一起密室谋杀。门、窗都从里面闩上了,凶手如何离开?听说某些高明的罪犯能用细线或别的工具在外面把门闩上,但彩嫣曾说过,无论多精巧的工具,都会在门闩周围留下如拖痕、小洞。刻痕之类的线索。

      老李之死,基本推断出了过程;何妈妈之死,凶手凭空消失,让人一头雾水;而此次何应水之死,线索太多,有的还相互矛盾,理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何妈妈是昨天死的,如果依遗书所说,何应水纠结了一天后,选择自杀,时间上说得过去。那何应水犯案后怎样消失?没有人证、物证,遗书上也没写。还有,何妈妈打算把老李的尸体直接丢到河里去,根本不在乎老李的死活,又怎会为了一个死人而去揭发自己的儿子?何应水会如此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吗?

      如果何应水是被谋杀,他没杀害自己的母亲,有一天的时间,他为什么不来见何妈妈最后一面?难道这里也像神失岛一样,凶手是一伙人,到处有他们的势力,早控制住了何应水。不像!

      万事万物都是从无到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质疑……对!何应水,你就是凶手,你自作自受。

      会有人信吗?何应水呀!你昨天到底处于何种环境,在想些什么?

      益引站在椅子上,拉着吊过何应水的麻绳,把脖子往上凑。太高、太高,得多高的人才能用它上吊。说何应水是自杀,糊弄鬼呢。为什么会有遗书,现场为何弄成这样?值得思考。

      “别一直站在上面,不吉利。”彩嫣心疼地拉拉益引的衣角。益引顺势下来,虽然很想多跟她说几句话,可案件实在是太离奇,思绪总绕不开,一时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以前查案时,总喜欢问问身边人的想法,可这两起案件呢,当事人身份、背景简单,案发地人物结构也简单,就连案件本身都简单。了解所有情况,也不能推理案发过程。自己弄不明白,问人也未必有用。

      房内只剩下益引一人,彩嫣被秀儿拉走了,借口听了让人心酸:他心里根本没你。其实,益引心里不是没有彩嫣,相反,是只有彩嫣。只不过现在,他内心杂乱,所有思绪缠绕在一块,分不灵清,容易让人误会他是不愿意理睬别人。可他必须集中精力,尽快整出头绪,好早点破案,否则,天知道凶手还会不会再杀人,会杀多少人。

      油灯不知什么时候被点亮了,借助灯光,益引一遍遍勘查现场,反复推敲案发经过,希望能找到突破口。可每次都是徒劳,有时,真想放弃,但内心总有一种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一为生平所好,不能轻易被打倒;二为船上所有人,不能让他们生活在凶手制造出来的恐怖氛围之中。

      彩嫣偷偷摸摸走进来,从小提篮内端出一大碗饭菜。多细心温柔的红颜,益引真想紧紧抱住她,然后摒弃一切杂念,只静静陪着她看夜色中耀眼的星辰。古之清闲雅士有个愿望,一琴一红颜知己,而益引只需后者足矣。

      “出来吧,鬼鬼祟祟躲在门后干什么,人家能晓得你对他的好吗?笨死了。”秀儿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她揪出隐在暗处的季礼,憋了一肚子火。益引专注于思考案情,竟没发现,或许是季礼看见彩嫣在,就躲了起来。还误会他有了心上人,会忘记与自己从小到大的友谊,真不应该。

      “你呀,你呀,扫把星。自从你来了以后,大家都开始倒霉。”秀儿始终内心不平,把所有责任归咎于益引。她气哼哼地甩头走了。季礼苦笑,拿出揣在怀中的烧饼,放在桌子上,追了出去。

      说实在的,益引真心想祝福他俩。可惜,秀儿太记仇,季礼又不敢逆她的心意,所以,一直没找到空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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